杖责的大戏唱罢,蓝惜月却并未感觉畅快,心头依旧堵得发慌,略显怨怼的睨了紫丹炎一眼。她真弄不懂自己的儿子为何要帮那对母子。
而紫丹炎则跟没事人似的,一边品茗,一边询问春柔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听罢,他若有所思的嘀咕一句,继而看向一言不发的母后,又道,“母后仍未气消么?”
“有他们在的一天,哀家这口气永远也顺不了。”蓝惜月深深地吸一口气,恨恨道。
“母后可是忘了今儿下午在清和宫里,朕颁的旨意。”紫丹炎以指轻击小桌台面,呵呵轻笑。
“那又如何?我只怕日后山高皇帝远,更难掌控他。”蓝惜月黛眉紧拧,满面焦虑。
“邺阳城距京城不过三百里地,布兵不过三万,况且守军将领关镇北乃是皇叔的得意门生,母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话虽如此,可紫丹炎却陡生一股不满,他这个皇帝当的未免窝囊,连如何划分几位兄弟的封地都逃不开皇叔紫青阳的摆布。
“话是如此,可那关镇北对你父皇可谓忠心耿耿,炎儿可别忘记六王是你父皇最为疼爱的儿子!”蓝惜月的恐惧并非全然臆断,只是她无法向儿子言明。
“疼爱?父皇再疼爱六弟,也不过尔尔。这些年来他游手好闲,娱乐宫中,朕当真看不出来他日后会有何建树。”为斗蟋蟀,山高路远他也去,简直就是玩物丧志,他哪及父皇一丝半厘!
“哀家今晚可是对他刮目相看呢,皇儿是没亲目睹他带走李医士时的模样,那股霸气,实令哀家难安。”蓝惜月一想起他在众人面前忤逆她的举动,立刻恨得牙痒。
“好了母后,这事就到此为止吧。”看母后如今的模样,紫丹炎不由暗暗担心起自己的后宫,会否也闹得他不得安宁呢?
“哀家只盼皇儿的大婚快些来到,届时也好有皇后为哀家分忧。”
“嗯,六月很快就到了。”紫丹炎抚眉笑笑,似乎对大婚满怀期望。
谈罢,眼见夜色更浓,离早朝也没几个时辰了,紫丹炎这才起身告辞,回宫歇息。
翌日,早朝方罢,有关庸王夜闯太后禁宫而遭杖责的事情在皇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且这事已被杜撰成数个版本。
一夜未曾安眠,龙灵凤已疲惫得有些支撑不住,却仍坚持守在儿子床畔,“贺御医,王爷何时才能退热?”
“回太妃娘娘,卑职已为王爷敷上消肿的药草,若无意外,王爷今儿定能退热。”贺御医为紫碧风盖好被子,心中暗道那些宫监下手可真狠,唉!
“那就好,有劳贺御医。”龙灵凤倚坐在床柱前,忧心忡忡地望着昏睡的儿子。
“太妃娘娘言重了,卑职这儿还有瓶生肌去淤的药膏,先留着,待王爷伤口结痂之后可为他敷上。”贺御医常年为龙灵凤请平安脉,也算是看着王爷长大的,难免有些不忍。
“多谢。”龙灵凤安慰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了句,“不知太医院里的那个宫婢现在如何?”
“卑职也是今早上值才知昨晚发生的事情,库伦毒蝎确实凶猛无比,多亏王爷及时找来李医士,救治得当,那个小宫婢现已无性命之虞。”贺御医揖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