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严洁誉避骚扰一走了之
严洁誉是长沙市最早一批下到江永的老知青,年纪比我们大不少。她的男友赵世成是我们学校高中生,我们一起来到牛鼻滩。随后严洁誉就尾随他转点而来。
赵世成有一副蒋大为般的亮嗓,跟何莹莹一样,下乡不久就被文工团要走了。把严洁誉留在了乡下。公社将严洁誉安置在菌肥厂。公社党委的陆委员对她很是眷顾,后来找个机会把她抽到公社,当电话接线员。那比我们这些干农活的知青要舒服多了。不久,她又较早病退回城。都是公社帮的忙。我们都以为她是交了好运。多年后,等我们都离开了乡里,听严洁誉说起,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我们所想的那般美好。
原来她从菌肥厂抽到公社,干活固然不累,却惹上了意外的麻烦。
严洁誉人长得小巧秀气,一双大眼睛,一张小嘴巴。接人待物热情大方诚恳。她一到公社上班就被公社的x把手冯某盯上了。
那天,冯某到了电话值班室,吩咐严洁誉下班之后到他屋里去。下班就已经到了晚上11点。但她没多想,以为领导找她这很正常。谁知敲开冯某的门,却看见他穿着条裤衩,敞开短袖衫,摇着把蒲扇,叫她进来。严洁誉警觉起来,不肯进去,站在门口问,找她什么事。冯某说没事,就是想关心她,要她快进来。严洁誉做出副匆忙的样子说:“没事那我就走了。”
我们公社很早就有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搁在一间兼作办公室的小会议室。看的人多,都站着看。那时看电视习惯像放电影一样,熄了灯,把屋子闭得黑黑的放。严洁誉这天没事,也站在后面看电视。一会儿,感觉有人不停地在撞她、挤她。起初她没在意,看的人多,这本不足为奇。等她感到不正常时,回头一看,借着电视反射光,看清站她后面的是冯某。这时冯某干脆把一只手扶住她腰。吓得她赶快跑回去,躺在床上喘气发抖。
这样的事沾上了就甩不脱。想想刚才头的那些动作,今后怎么办啊?可以向谁求助啊?这一夜她不曾合眼。
可第二天上班,冯某又若无其事来到电话室。这时她不知怎么反而镇静下来,急中生智,突然想起把电话插头插到公社办公室。办公室主任是个女的,姓葛。严洁誉对葛主任说,请她马上到电话室拿文件。冯某见状,悻悻地走了。
葛来后,当然没什么文件。严洁誉把她这几天遇到的事对葛讲了。葛主任说:“你这有麻烦了。这种事,做又做不得,讲又讲不出口,得又得罪不起,摔又摔不脱。哪个男人要是看上你,他这一向就都在打你的主意。你可得担心啊!要在这个屋里,你就打电话喊我”。严洁誉听了越发惊恐不安。
以后几天,有好几次晚上下班,经过冯某的门口,总是那样准时,他的门就打开。整个楼道空无一人,严洁誉每次都是手里抓样东西,飞奔上楼。回到寝室,赶忙把所有能搬动的东西堵住门板才敢睡觉。
白天上班,也有几次冯某来“关心她的工作”。只要他一来,严洁誉就把电话插到葛主任那里。葛一接电话,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或是亲自,或是派人到电话室“取东西”
这样三番两次,搅了冯某的好事,葛主任也得罪不起。思前想后,还是应该告诉组织。想起严洁誉是公社党委陆委员抽上来的。葛主任就把这事跟陆委员讲了。
陆委员是个40来岁的中年干部,在公社好像没有正式头衔,大家都叫他陆委员,在党委内部分管文卫、财经两摊子。不知为什么,陆委员对知青都那么好。他欣赏书薇,也曾经关照过我(虽然我从未接近过他)。后来他还经常把他还在常德城里读中学的儿子带到乡里,让他跟我们接触。他显得跟别的乡社干部很不一样。陆委员分外关心严洁誉,则是因为严从江永转来时并不符合当时知青转社须投亲靠友的规定。严的身份特殊,是孤儿,她说这世上她能投靠的只有赵世成。其实那时他们还未结婚。可能陆委员因此而对她产生了同情心,法外开恩批准了她的转点,并对她格外多了份关照。
这天,陆委员把严洁誉叫到他的房间。一番话让严洁誉铭刻心间,至今不忘。陆委员说:“你碰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找我?你晓得我哪么要把你调来?我不是要害你,是想照顾你。你从小是孤儿。你知道不,我也是孤儿。我是把你当妹妹看的。我知道没有父母在身边的人造孽,受人欺侮。我把你要到公社来。而今你遇到事,不想跟我讲,是哪么想我的?你又晓得我会哪么想?是我不该把你调到公社来的,你要怪就怪我”。陆委员很生严的气。他对严洁誉说的这番话确实不像领导。像兄弟。
但是等到他们都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今后怎么办,心里都明白,以陆委员的地位,要保护严洁誉,其实还欠点功力。所以陆委员最后也只能是劝严洁誉暂时离开一下,惹不起就躲吧。
严洁誉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也知道,这块是非之地,非久留之所,决心一走了之,到赵世成身边去。但是那必须要有夫妻的合法身份。于是他们结了婚。
按当时政策,结了婚就不能招工,况且以严洁誉的年龄和家庭出身,招工的指望都不大。陆委员、葛主任后来商量,觉得只有帮她办病退,才算是帮人帮到底。严洁誉就是在他们两人帮助之下,较早病退回的城。
待续 59、刘越凤跳农门贵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