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粉碎流言,李?和郭汜两人携手入城。大摆仪仗,威风八面。而后又在东门迎接樊稠,三人如同游行示威一般,带领着铁骑在城中骑行一圈。
进入司马府后,李?笑着道:“许久未与二位将军同聚,此次来长安,定要多住些时日。我们兄弟好好叙叙。”郭汜道:“大司马有所不知,我手下探马来报,马腾军营寨中运入许多粮草。如今?坞之防,我不得不亲力亲为。望大司马见谅。”李?脸色一沉,十分不满。樊稠道:“李?兄弟,我听说你与郭汜兄弟有些不愉快。因此借这个机会,希望来调解一番。自己兄弟,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腾。”
贾诩连忙插嘴道:“右将军,不知你从何处听来这等谣言。主公与大将军毫无芥蒂,何须右将军调解。”郭汜拍案而起,喝骂道:“贾诩,休得胡言乱语。我知道,上次大司马前来向我讨要粮草,便是你个祸害出的主意。实话和你说了,樊稠兄弟就是我请来的。就是希望大司马给我一个公道!”
“放肆!”李?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郭阿多,我本来看着大家多年兄弟情分,不愿和你争执。你是哪门子脑筋不对,今日居然喝骂我的属下!”樊稠连忙站起来,拉住郭汜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点粮草的事吗!何必如此动怒!”贾诩也拉住李?劝道:“主公,如今强敌环伺,不宜内乱。”
李?一把甩开贾诩,跳起来指着郭汜的鼻子骂道:“郭阿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若非当年我将你推荐给相国大人,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偷马呢!如今我军缺粮,你不想着如何同舟共济,共度难关。反而自己藏匿粮草,你是何居心!?坞乃是相国大人多年经营之地,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当初我想都不想,就将此宝地让给了你。如今向你讨要点粮草,反到是我错了!”郭汜毫不示弱,挣扎着骂道:“好哇,你自己想想。当初哪一次打仗,不是我替你卖命!攻吕布,破长安,没有我,你能有今天的日子吗!你将?坞让给我,无非是想把我调离长安,好让你在长安施行你的假仁假义!我告诉你,粮食我有!但那是留给我的手下,我的羌族兄弟们救命的!当初你在长安城不是施舍了十万石粮食吗!你不是收拢了民心吗!要你的民心来给你粮食啊!”
“郭阿多!你找死!”李?大怒,拔出随身宝剑,便要冲上前去。贾诩死命抱住,劝道:“主公!如今是生死存亡之际!切莫因小失大,坏了你们三人的情义啊!如今马腾、曹操、张济都在城外虎视眈眈。若是长安陷落,天下诸侯必定将反贼之名安插在三位将军头上,到时候,天下再无三位将军容身之所!”
三人同时一愣,细细思索着贾诩的话。樊稠先开口说道:“李?兄弟,郭汜兄弟。贾文和说的没错。你们想想,当初王允那诏书上如何写的:天下人人可赦,唯独李郭樊张四人罪无可恕。如今只因我们把持着天子,若是我等一乱,失去了长安,失去了天子,天下诸侯必定人人追杀我等,以表忠心。如今强敌环顾,我等只有并力齐心,方能保住性命啊。”郭汜道:“若非为了保住长安,我也不会来此。今躺就是听说长安谣言四起,朝中大臣们私下活动频繁,因此特意来走一趟。”
李?闻言也放下了手中宝剑,说道:“我也在查这谣言的源头,若是被我发现,定然饶不了他!”郭汜嘲笑道:“当日进城,我说要你让儿郎们放纵一下,你却听从那些叽叽喳喳的读书人的意见,不但禁止儿郎们劫掠,还开仓放粮,收揽民心。我跟你说,这源头一定就是在那些大臣们中间。你每日好酒好饭地伺候着他们,如今他们肥了,胖了,反过来要咬你了!”李?将宝剑重重插在地上,恨恨地说道:“谁敢这样对待我,我定要让他后悔!文和!传令下去,天子和各级大臣口粮从今日起,全部减半!凡通敌者,杀无赦;有举报通敌者,赏金百两。”
贾诩心中一叹,上前应诺。刚要出门,又退回来说道:“主公,可让天子行诏书,加封上党太守张扬和冀州牧袁绍,还有淮南袁术。这三人,一个有吕布之助,一个有冀州为根基,一个则与曹操有仇。皆是援军的上上之选。只消三路军马中有一路同意出兵,东面之危可稍解。不过三路诸侯皆是虎狼之人,不可轻信,更不可让其过潼关。”樊稠喜道:“只要能拖住曹操大军,张济小人的区区三万兵马,插翅也飞不过我潼关。我还可以调拨一万精兵,助郭汜兄弟反攻马腾!”
李?道:“我属下杨奉与侄儿李别已经率军攻打异族,不日便会有捷报传回。只要将缴获的粮草运回长安,我们便与马腾决一死战!”
看着厅中三人相视而笑,贾诩突然为这三人的无知生出一股悲哀之感。只觉得那个满脸真诚的段飞早已掌握了全部情况,无论这三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我是不是应该去投靠他呢?”贾诩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即反驳了自己:“他手下定然精兵强将甚多,单单那一个郭嘉便是非常之人。我一个投诚之人,如何能在其手下发挥才能。唉,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找个愚钝点的主公,自己才会被重用啊。”
而贾诩的这点思想,却早被郭嘉猜透。在放走贾诩之后,郭嘉就对段飞解释道:“主公,纵观贾文和投效之主,李?、张绣均是勇猛而无谋之人。可知贾文和此时心态,乃是深知乱世之始,只想以一己之力为愚主运筹帷幄,待功成名就后,成为天下谋士之翘楚。主公聪颖,纵然以诚意招之,愚料定文和定然不从。如今与文和立一赌约,以其好胜之性格,必然遵守这十日之约。只要他一输,必然遵守约定前来。到时候只要主公示好、放权,贾文和定然会释开心怀,全心投效。”
段飞忧道:“只是这十日是不是短了点?如今李?郭汜都有外敌,定然是同心协力。区区十日便要离间二人,恐怕有些冒险?”郭嘉笑道:“主公,若是赌约太长,贾文和定然不愿同意。十日之约,刚好让文和有胜算。李?、郭汜都是自私小人,如今有果心居士和百地丹波两位在此,要离间区区郭汜,易如反掌。三国演义书中不是说道郭汜之妻善妒吗。只要先再城中散布流言,然后再请果心居士去对郭妻施以蛊惑之术,不用十日,两人定然大战。”
果然,郭汜从长安回到?坞后,郭妻便开口询问,当听说郭汜从长安饮酒作乐而回,心中酸痛不已:“夫君啊,你可要小心那李?啊。我听说那李?为了讨好天子,将你们有功的将士都不给奖赏。他每日都在天子身边,而你却在这小城里苦苦打仗。要知道,这人啊,一起吃苦容易,要一起享受富贵,恐怕就难咯!”
“行了!”郭汜喝道:“妇道人家,如何懂得男人家的事情。”虽然喝止了妻子,但是郭汜在榻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想起了之前和李?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尤其今日,在樊稠的极力周旋之下,三人终于消除了芥蒂,决定同心协力,共同抵御外敌。而郭汜也答应拿出三万石粮草,送给李?救急。
第二天,李?之侄李暹奉命前来督运粮草,同时还送来了酒菜。送走了李暹之后,便在府内摆上酒菜,唤夫人出来同饮:“这可是天子赐食,味道与寻常大不相同。莫要错过了。”郭妻嗤之以鼻,道:“我不吃,这是李?送来的东西。其中恐怕有诈。”郭汜不以为然,独自享用了一顿。饭后,郭汜打着饱嗝道:“夫人,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呃~~”郭妻端着茶,递给郭汜道:“没事最好,喝口茶,解解饱。”郭汜一口气喝完,搂着妻子笑道:“我与李?已经尽释前嫌,夫人休要听那外人的谣言。只要这一次打退了马腾,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到了半夜,郭汜突然腹中剧痛,郭妻连忙起来掌灯。郭汜捂着肚子,在榻上来回翻滚,郭妻连忙倒水给郭汜,说道:“定然是酒菜中有毒,快,快喝水,多喝点水吐出来!”郭汜连接喝了半壶水,半个身子旋在外面,扒着嗓子眼使劲呕吐,就是吐不出来。郭妻使劲地拍着他的背,口中着急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郭汜忍住剧痛,哑着嗓子道:“你去掏点粪水来,快去!”郭妻连忙跑出去,那着一个大水勺,舀了漫漫一勺。下人们听见动静,纷纷起来询问何事。
郭汜道:“关门,把下人们喝退!”郭妻连忙起身关门,一转身,看见郭汜拿起粪水,大大地喝了一口。
然后“哇哇哇”吐得昏天暗地。吐完之后,也不知道恶臭,昏昏沉沉地睡去。郭妻唤人连忙过来清扫,忙了大半夜,终于弄干净了一切。
郭汜早上起来,黑沉着脸,也不做声,只是拿着盐巴拼命地刷着牙齿。郭妻在旁边伺候地战战兢兢,从来没看见过郭汜如此凶恶的模样。
“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郭妻连忙出去,弄了点馒头和肉汤。郭汜端着肉汤,拿着馒头走到门口,将馒头沾着肉汤倒了一半在看门狗的前面。
看门狗摇着尾巴吃了个干干净净,又抬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郭汜。郭汜就这样和狗对视了一盏茶的功夫,放下心来,一口气将剩下的东西全部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喝道:“去,把我的铠甲拿来。”披挂好了之后,郭汜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集合兵马,东门候命!”护卫领命而去。
到达东门,早有两万带甲之士在那等候。郭汜大声道:“弟兄们!当初你们随我东征西讨,我郭汜答应过你们,只要夺得长安,那城里的金银财宝,美人骏马随你们拿!是也不是!”
“是!”“是!”两万人敲击着兵器,齐声呼喝。
郭汜抬枪指着长安方向道:“那时的李?,他为了自己的富贵,违背了诺言!今日,我郭汜便来实现诺言!只要你们攻下长安城,让你们在城中放纵三日!随我杀!”
“杀!”“杀!”“杀!”两万人马列队出城。早有探哨在此,得知事情的严重,立即回禀李?。
李?在睡梦中惊醒,得知此消息后先是一惊,随后大怒道:“好个郭阿多!居然和我来这一套!来人!披挂备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