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哪是人呆的地方,怎么会这么苦?”
另一个学员说道:“龙遇浅滩被虾戏,虎落平原任犬欺,我这比喻虽然不是太贴切,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这样的训练,那还怎么叫特种兵啊。”
“你就别自我安慰了,我看他们这是故意整人。”
一串串发泄的话传入耳中,如同浴室里因蒸气产生的水珠滴在身上,让人阵阵寒冷。我不仅在想,这两个腹诽心谤的家伙要是被班长们或中队长雷杰知道了,等着他们的必将是痛心疾首的腹心之患。
返回营区的时候,大风乍起,野战救生员教导队(就是战场上的医疗分队,同期参加集训的女兵)楼前垃圾池里的东西被刮出,绝大部分是卫生纸,其中一部分还映着鲜红的血迹。漫天飞舞。
怎么部队营区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百思不得其解。
刘新低下头悄悄地对我说:“我看女兵训练比我们男兵还要辛苦,那丫都累出血了……”
“刘新,你在和谁说话,不知道队伍里面不可以讲话吗?不懂什么是队列纪律吗?”雷杰发现了刘新正低着头与我窃窃私语。
“报告中队长,我在说营院里有很多白色垃圾,我们应该去捡一捡。”为了不连累我以及隐瞒我们交谈的事实,刘新以最快的反映回答雷杰。
“是吗?既然如此,那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我把队伍停下来等你把那些白色垃圾捡完。”
由于风力太大,捡回去的卫生纸又被吹了出来,刘新的身影在垃圾池和被风吹走的卫生纸间来回移动,无所措手足之下,刘新最终牺牲了自己的军用挎包,将卫生纸一一收入其中,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厕所狂奔。身后的队伍中传来包括雷杰在内的一片笑声……
在开始逐渐适应这种紧张、充实的生活,在每天必须完成三个五公里和分别200个仰卧起坐、俯卧撑和其他课目的日子里迎来了第一次月考核的到来。
那次考核中全队共有14名学员不达标。朱亚洲每日晚睡早起的奋发图强最终在考官们一双双老成练达的眼睛和准确无误的秒表前变得一文不值,以倒数第四的“超优异”成绩进入加强班。班里的总成绩也因朱亚洲的一败涂地未能进入全队前三名。这样的成绩令黄志华大为不悦,朱亚洲另起炉灶前的瑕不掩瑜之为,注定再一次让我们的每个夜晚难逃枕戈寝甲的噩梦。
朱亚洲在班里无精打采地收拾着自己的行装,一脸的失魂落魄。面对朝夕相处战友的暂时分别,大家低头不语。刘新一把拽住朱亚洲的衣领。“丫的别装孙子,别把自己当孬种。我们等你回来。”
朱亚洲将刘新的手轻轻移开,淡然回答:“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这里还有包石林,子寒,你拿去抽吧,别让黄班长知道。”
“我相信你一定行。别忘了你是示范班的人。更是与我一起从老部队走出的战友,我都行难道你不行吗?老部队在等着我们俩凯旋而归的消息,兄弟,千万别一蹶不振啊。还有这包烟你还是留着自己抽吧,你烟瘾可比我大多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到了加强班可是雷杰亲自为我们补训,我他妈敢抽吗!”
在走出班里的那一刻,朱亚洲的拳头狠狠的击在宿舍的木头门上,随口扔下一句:“我***就是傻子!”
屋子里显得超乎寻常的安静,只有那扇无辜的木门在空气中来回摇曳……
其实加强班在每月的考核中都会出现,由考核中成绩不及格的人数来决定加强班的临时编制。他们在学习新的知识的同时还将对未达标的课目进行复习,做到温故知新。其训练强度远远超出以往,令朱亚洲在内的学员们不堪忍受,训练场景惨不忍睹,深陷其中的学员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