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接老特务的话:“有奶便是娘。”
老特务溜了雪影一眼:“极对,不要瞧不起不起眼的臭虫。不聊了,我想黑白两道的人,都快到了。”他加重语气:“你要是害怕,现在就闪,今儿的是非不小。”
七姐毫不犹豫:“您在我就在。”
话音刚落,马六子领着七八个着警服的进来:“老板没在?公安局的找他。”
景连带头站在前面没有开口。
宫五一说:“大案队的。”出示警官证:“吧秃去哪儿了?”
老特务没吱声,七姐回答:“老板不在。”
“你是什么人?”
“公关部经理,施雪影。人家是大老板,打理生意的是我们这些管理人员,他轻易不过来。手机号可以提供给你们,家庭地址和宅电,不清楚,是老板的**,打工的只是工作关系。”
宫五一转向老特务:“你呢?”
老特务不亢不卑:“打杂的。”
容小古忍不住:“打杂的?打杂的坐在老板的座位上喝茶?你到底干嘛的?身份证。”
老特务回答:“没有,还没发下来,户口还没给上呢。”
容小古上前一步:“好好回答问题。”周玉拦住他:“新疆回来的?”
老特务平淡地道:“年轻不懂事,血的代价。”
“多少年?”
“17年。”
“什么事儿?”
“打架,判决书上是聚众斗殴。”
“满了?”
“大票(注:大票――黑话,指释放证明。)回来的。”
“回来多久了?”
“57天。”
“你在这儿做什么?”
面对周玉连珠炮的询问,老特务从容面对:“打工,沏茶倒水,扫地当碎催(注:碎催――北京词语,跑腿打杂儿的人。)。”
久不开口的景连突问:“你叫什么?”
“洪路成。”老特务崩出自己的名字。
“外号?”
“没有。”
景连眼睛亮了一下又平和下来,一挥手,警察纷纷撤出。
宫五一说:“有吧秃的消息,立即报告。”他递给七姐一张名片:“知情不报,负法律责任。”人,走个净光。
七姐将名片递给老特务,他看都没看,顺手撕个粉碎:“看到警察的厉害了吧?”
“您也厉害。”
“这种交道打了几十年,习惯了。”
“我现在能想象到您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也就明白许多人撼不动您的原因了。”
老特务说:“你捧人真是一等一。”
七姐道:“捧人的方式多种多样,捧人的目的也各不相同,对别人,是让他从口袋里往外掏钱,对您,敬佩。”
老特务摇着头:“先别敬佩了,老浑蛋们马上就要上门了。”
门外传来声音:“老家伙,别人都是浑蛋,你是臭王八蛋。”老炮儿电驴子、颠虎子、小浑蛋一下子进来五六个。
老特务咯咯乐着:“真他妈成,连大佛爷也想当战犯,看来,这世道是在变。”
大佛爷三碰子说:“老特务,你丫一回来,这天地就得乱,比蝎子都准。”
电驴子昂着头:“老特务,吧秃这小兔崽子下狠手,你怎么办?”
老特务轻描淡写:“他作的事儿,自己扛。”
“行,没变,我们哥儿几个也琢磨半天,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可能缩在后面。老八基本上成了个废人,吧秃得破财免灾。”
“这话跟我讲没用,警察早已追上门来,能否逃过一劫,看他自己的造化。至于你们想干什么,我明镜似的。”
电驴子说:“够明白,你老特务坐镇给吧秃撑着局面。谁都知道,吧秃逮不着他,你给点个道。”
老特务早就料到,自己要被架在中间,思想准备充分的他说道:“承蒙老哥儿几个厚爱,把我推到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