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公然侮辱
作者:天冷不宜私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249

黄成森此时正在天赐宫洗浴中心里跟张艳兰洗“鸳鸯浴”。几分钟前,也就是于晓中给他打第一次电话时,他们正在包间里做。

张艳兰三十好几,一贯养尊处优,加之她会打扮,不显老,加上没事爱在单位做首无病呻*的情感小诗贴到网上或QQ空间勾引卖弄,因此基本属于吃饱饭老公想管管不了喜欢无事生非的事儿妈型。

靠上黄老六,她心里更是得意。现在她的心态怎么说呢?丈夫本身不仅是警察,而且还是一个管警察管社会治安的小头目,但张艳兰早已不是初始当大姑娘时跟于晓中恋爱时那种敬佩和爱警察心态可比了。

她对警察的感觉早已随着对于晓中“没本事”的不断抱怨而淡化为零度左右,但在黄老六众多的情妇中她却是最不受“宠爱”的一个。

这没关系,在张艳兰的心里并不因为这个而丝毫影响对黄老六的激情,这个社会她早就看明白了,有权你还要有钱,没钱有权也是空的,这一点,最好的例子就是她的老公于晓中,在别人眼中或许他也是人五人六的,可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不过是“拉屎攥拳头装凶”而已,可笑!

于晓中的全部还不如黄老六的一条胳膊粗。

不过跟她做,唯一能让黄老六产生“兴奋点”的正如他自己所说,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因为她不是别人,而是专管他们这帮人的治安大队长的老婆!

而且,黄老六还从没弄过会神神叨叨做诗的老骚女人,这点,让黄老六在与张艳兰做时忍不住有一种畸形的兴奋和自豪。王八蛋!你不是喜欢放骚吗?你老公不是能查我吗?现在你――他的老婆却在我身下,你查吧!

放下电话,张艳兰一听是丈夫打来的,有点担心,怕一会儿丈夫找来把她们堵在这里,以前她嘴硬是因为丈夫对她和黄成江的事只是怀疑没有抓住证据,一旦让于晓中抓住手脖,她不知道性格火爆又身为警察的丈夫会怎样。

“别干了,我走吧?”

“别走,我还没完事呢――就是要气气他,我还怕他不来呢,完事跟我洗鸳鸯浴去!”黄老六让张艳兰给他点上烟,又让她拿卫生纸给他擦掉身上的秽物。

张艳兰说:“今天真的不行了,得赶紧回家,要不一会儿他要是真找到这来堵着,就麻烦了……”说着就起来穿衣服,又回头对黄老六说:“真的,鸳鸯浴哪天再洗,你自己赶紧擦擦也注意点吧,我真得走了。”

黄老六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眼睛盯着她的眼睛,说:“今晚你要真敢走,明天我就让你上电视,信不?”

张艳兰望着黄老六恶毒的目光,一声不吭。后来就照着黄老六的意思留下了。

此刻她正心惊胆战地冲洗自己的身体。

于晓中来到天赐宫直奔楼上,他知道黄老六肯定在楼上,这个地方他来过,因为他带人不仅抓住了黄老六指使、容留、勾引和强迫妇女**的证据,也处理过黄老六。这事,让乔银忠很不高兴,乔银忠当治安大队大队长时跟黄老六的关系,任何人都知道,他走时跟后任于晓中在一次喝酒时也专门有过交待,让于晓中以后照顾点黄老六。

于晓中碍于面子,当时答应了,但后来人家一再举报,他不得不出面去查,一查就查出大问题,人抓了,还不顾一切贴了封条:停业整顿。

这一来,梁子就结下了。

黄老六是谁呀?何况背后还有七兄弟与乔银忠的强势,乔银忠后面又是谁呀?不仅手下有一帮铁杆小兄弟,还有局长……

不久,人就放了。封条也给生生地撕掉了,人家继续开业,继续“指使、容留、勾引和强迫妇女**”,你能怎么样?连治安大队下属的一些同志都气不过,可是哪个敢说什么呢?从此以后,于晓中得罪的不仅仅是一个黄老六,还有乔银忠。在一个小县城,这基本就没他的能量可以发挥的余地了。

然而他现在的心境却远非执法时可比――什么是男人的奇耻大辱?恐怕莫过于戴绿帽子了!于晓中感到最窝囊的是,自己戴了一顶丢人的绿帽子不说,这顶帽子恐怕还是自己给自己扣到头上的。

本来,他们夫妻感情挺好,然而,钱(工资)挣得少是一个方面,满足不了张艳兰的“潇洒”,那件令他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后,不知道妻子张艳兰到底抽了哪门子筋,非要下贱到这种地步,好象不这样,不足以证明报复他和证明自己活得潇洒。

这回倒好,真是“无私奉献”,都把自己老婆奉献到大恶棍老流氓的被窝里去了。

他于晓中如果连自己老婆都不敢管,还是个人吗?不过,于晓中可不是冒失鬼,妻子和黄老六的事,他从一位朋友那里听到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不可能,女人嘛,还不都那么回事。爱虚荣,跟黄老六那小子喝喝酒打打牌的事也许会有,别的事根本不可能。”

于晓中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却暗地里打听了不少牌桌上的社会人,确认黄老六不冤枉后,才彻底下了决心: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于晓中宁可不当这个大队长,也决不能咽下这口气去。否则,这个警察我当得还TM有什么意思!

老实说,他清楚今天的妻子已不是从前的张艳兰,她现在羡慕的也不是昔日的他这个小警察于晓中,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他也一点不明白,或许变得和那些贱女人一样纯脆羡慕的是如今人人钟情的“老大”大富翁。

因为,在今天的一些女人眼中,不管你代表正义还是邪恶,当警察还是做生意,只要她不是天底下头号大傻瓜,都会被花花绿绿的金钱照花了眼。

同样是警察,同样是公安局的中层领导,张艳兰爱拿乔银忠与于晓中、林强等人作比;“你看看人家!再瞅瞅你们!屁!”

只要那么一折腾,美元,港币,外汇卷,人民币便会大把大把的揣进自己的腰包。

这一点,于晓中在无数次审讯“小姐”时早已一清二楚,却没想到他自己老婆也这么容易也走上这条路。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判断,他怀疑肯定是黄老六特意报复他,然而用张艳兰几天前的话讲,“金钱就是上帝为女人安排的天堂!”

天赐宫洗浴中心,大鼎县新兴的受到政府明令保护的“第三产业”,虽说形势逼人时也会受到查处,“合法身份”也有点儿不尴不尬,但其一流的设施,一流的小姐,却真的是充满了物欲横流金钱诱惑和各种传闻故事的神秘所在,于晓中却不是为了潇洒来的。

于晓中是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公开侮辱了他的大鼎县最有钱有势的黄老六,一个是背叛了他的妻子。

他带着他的手枪来,他的手枪就在他的手包里。

这把枪除了当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时抓捕那个野兽一般连杀四人的公安部通缉犯外,再也没有击发过。这把手枪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用来确保执法尊严和保护自身安全的。

于晓中确认妻子和黄老六“有事”已经三个多月了,他所以没有马上动手,是在寻找最万无一失获得证据的时机。既然张艳兰不承认,一问就干仗,白生气,那他就给他们来个抓现行,让他们哑口无言。

黄老六当然不知道于晓中的想法,不知道他和张艳兰的一举一动自从让于晓中知道后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不知道此时此刻于晓中已经到了天赐宫内,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如果黄老六知道于晓中已经上了二楼,知道于晓中不离身的小手包里有一把击毙过罪犯的手枪的话,恐怕连半分钟都泡不住了,至少不会那么大意。

夜,寒冷而黑暗,天赐宫里却温暖如春。就算是一个财大气粗拥有整个洗浴中心对一切布局设施都了若指掌的老板,也很难看得清近在咫尺的来人和危险。

穿过二楼休息大厅,小服务生一见是他脸立刻都吓白了,下意识伸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然后笑着闪过去挡在鸳鸯浴室门边,刚要把他往别的包间领,于晓中把他狠命往旁边一搡,将他的脑袋瓜子狠狠按在门框上“站好!”,接着闯了进去。

这一切都如迅雷不及掩耳一般快捷。

“把灯打开,我是于晓中。”

灯揿亮了。

黄老六不知在哪学的情调,玩女人时房间里面有多少盏灯都要通通打开,让女人毫毛毕现,先参观,再品味,后品尝;而两个人洗鸳鸯浴时,再一齐关闭,让黑暗统治一切,里面只墙边亮着一盏小灯,让蒙蒙胧胧的世界主宰得意忘形后快活的虚脱与余味的满足,刚进去一片昏暗。

冷丁亮起的剌眼灯光下,于晓中恶狠狠地站在屋中央盯着鸳鸯池中那两堆丑陋的白肉。

“你……你、怎么来啦?”张艳兰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捂住**,极力掩饰着心虚,吞吞吐吐地问道。

“我怎么来啦?不欢迎吗?”于晓中恨恨地盯着黄老六,他的脸已经气得发紫,眼里带着血丝,显而易见是气愤之极和很久都没有睡好的缘故。

“不……不是。”

“我这一来,搅了你俩的好事是吧。”

“于大队,”黄老六不愧是久经风雨世面的老油子,他已经从瞬间的意外惊慌中镇定下来,光着身子从水池中站起来,露出了大老板不在乎一切的肥肉无赖相,“呵呵,不好意思啊,还真让你撞上了。”

于晓中两眼虚眯,射出一股冷光。

“你玩得不错啊。”

“你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你明白。”

“我不明白。”

于晓中大喝一声:“黄老六!”

这既是男人血性的展示,又是警察对对手的震摄。没等黄老六回过腔来,于晓中嗖地一声抽出手枪顶在他脑门上。

于晓中的力气之大,差点没把他脑袋捅出个窟窿,那是名副其实的“夺妻之恨”!黄老六也不是胆小如鼠之辈,浑身不由一凛,不过眼中极度鄙视的目光却表示,那是邪恶对正义的挑战。

张艳兰惊叫一声,吓得也想站起来拉开丈夫,“别动,动我打死你!”喝住了妻子,于晓中转头对黄老六说。

“我告诉过你,你们两个狗男女,跟我玩,玩死你!信么?!”

黄老六似笑非笑,闭了一下眼,又睁开,说:“于大队,今天这个场面,在我的地盘上让你碰到,我还叫你一声于大队,我对不起你了,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了。但今晚这事,我也实在没办法。你老婆骚,爱作诗,爱跟一个老女人卡瓢儿――也爱我的钱,我知道你家没有多少钱,我也知道你今年买房子花了二十四五万,装修花六万三。是这个数吧?呵呵。”

“现在,我也知道你没多少钱了。这样,你说个数,我叫人明早送你家去。然后,什么意思呢,钱到位,我和你老婆的事也一刀两断。以后咱井水不犯河水,你还当你的治安大队长,我还当我的洗浴城老板,但是,我还给你们留个场面――我知道,你们当警察的光靠死工资不找歪门斜道日子过得都挺紧,这也没错吧?呵呵。”

“还有,我听说你不要别人的钱,你正直,大公无私,你不拿犯人和家属的钱,老板们的钱你也不收,对吧?你跟银忠兄弟完全不一样,虽然我从骨子里瞧不起你这个穷警察,但我知道你的脾气,我也知道今晚你是来者不善,弄不好我还难逃一死……不过,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个场面,我还想试试我的运气,我和她可以断,却想和你成为朋友。”

黄老六说着指了指旁边,“那个台面上放着我的手包,看到了吧?里面有一个存折,是兄弟今晚特意为你准备的,换句话说就是一摞一摞的人民币――以前兄弟找你合作,你不干――把我好顿崩!是你吧?呵呵,好在还是有人合作,能量水平都在你之上。好了,不说这个。这是兄弟我这几年挣的十几分之一吧,一共七十万,能不能买我们两条命,你看着办吧。”

于晓中没吱声,眼睛瞅也不瞅妻子,直直地盯着黄老六发呆,枪管顶着的脑门却丝毫没有放松。此时的张艳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平时那泼样不知惊到哪里去了,只顾缩在大理石池角抖成一团,把头埋在双膝间发出似哭非哭的呻吟。

这个场面,真是让于晓中痛不欲生啊!

“怎么不说话,于大队?”

“别说话!”

尽管于晓中怨恨已久,终于抓到了今天这个“捉奸拿双”的时机,带了手枪和必要的心理准备,但他杀人的决心并不是百分之百。

他知道人命关天。由于妻子不忠,特别是跟了黄老六这个出了名的大恶棍,弄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结果弄得他焦头烂额,狼狈不堪,一个治安大队长最基本的尊严和脸面丧失贻尽,同时在局里的工作虽说已经离开了刑警大队,但由于乔银忠的缘故仍然处处不顺手。一旦,自己的手指头一勾,后果他是一清二楚的,警察的路从此以后走到尽头,人生的路,恐怕也是如此吧?

问题在于:为这样一个老婆,值吗?

不过,他更知道自己是个警察。他是抱着最后希望想和黄老六好好谈一次,警告他一下,让他日后别再仗着某些人的势力和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他或许管不了许多,至少,这个家伙不能让他这样在县城里尴尬下去。

可眼下一旦真的遇到这个场面,心里的那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了,黄老六的话更如火上浇油!

“女人嘛,还不是那么回事,你扔了他捡了,钱才是爹。”

黄老六不知死,见于晓中只咬牙不吱声,又来了这么一句。

肥胖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换个站姿后还恬不知耻地说:“于大队,这场面你也别太生气,如今都这样,鸳鸯浴嘛。那个卡上的钱你拿走,人你带走,这不,你爱人也在跟前,你想玩,我这小姐多得是随你便,她也不能说啥,就算……咱们做朋友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