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借刀杀人
作者:天冷不宜私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41

刘斌和于晓中去看守所提人,不料刚刚开了个头,还没深入讯问,乔银忠就迅速出现了,很生气。首发

他似乎是感到了某种危险,一接到电话立马就赶到了看完所,让人把老孙送回号子里,他感到这事必是于晓中出的主意无疑。

一回到公安局,乔银忠把刘斌叫到他办公室大骂了一顿,不听他解释,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啥意思?你和于晓中到底啥意思?”

他的激烈反应倒让刘斌意识到了这里边肯定有事,以前,大家都知道林强举报乔银忠涉嫌违法犯罪,每一次乔银忠生气归生气,但也没见他如此大怒,气极败坏。而这一次,他们仅仅是正常的提审,不料却真的引来了他的如此震怒,虽然平时他们之间也嘻嘻哈哈,骂骂咧咧,说话半真半假,不过这次乔银忠是真骂人了,一点没有假。

“你通过谁了,请示谁了,就随便去看守所提人!”

“你们是想另搞一套吗!”

刘斌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如果不是乔银忠先他一步当上大队长,那个眼前这个位置说不定就是他的,但眼下,他只能压抑住自己的脾气,给乔银忠解释,可乔银忠不听,一句一句紧紧追问,好象审讯差不多,刘斌不禁也有些冒火。

“我也是专案组成员,我不也是替你着急吗,这么长时间案子没审下来,我临时跟陈局长说了一声,就带于晓中过去了……”

刘斌多了个心眼儿,去之前跟陈铁汉请示了一下,陈铁汉点头他才去的,防的就是乔银忠知道后解释用的,现在一说,乔银忠根本不信。

下智者戒之于鬼,中智者戒之于神,上智者戒之心!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全知全能全在的上帝是裁判。

宗教信仰是最有效的,“正心”、“诚意”,约束的是人的心灵。

信仰耶稣或佛陀不是恐吓,当你明白基督生命或佛陀教化的荣美的时候,你才能明白在罪恶里面的人们的生命是何等的可悲!这才是你主动地靠近光明而离弃黑暗的动力源泉。和恐吓无关。但俗话说的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得分在什么地方,要是在大鼎县这种鬼地方不怕鬼敲门的只有鬼,可以这么说,如果乔银忠绝对没做亏心事,也不怕被鬼敲门夺了命去。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害怕呢?

他长的脑袋精明强干,刘斌也不是白给的,在一个局里共事这么多年,这样的小矛盾经常发生,说来说去,两个人不欢而散。

乔银忠警告他:“现在我还是刑警大队长!有些事,你不该插手就不要乱插手!”

刘斌二话没说,转身离去。

他一走,乔银忠立马给陈铁汉打电话:“陈局,刘斌和于晓中去看守所提人,你知道吗?”

“哪个案子?”

“走私案!”

“哦,跟我说了,他不是也是专案组的人吗,提人提审不很正常吗!怎么了?”不知是陈铁汉装糊涂,还是有意无意地暗示乔银忠,他的语气不软不硬,话中有话,乔银忠说:“专案组的人怎么了?要都这么干,我这个大队长还怎么干?谁想提谁就提谁,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乱套了吗?公安局还是不是公安局?”

他的一肚子愤怒和怨气冲天对着电话七三八四一通炮轰,陈铁汉也火了,严肃道:“你要这么跟我说话,乔银忠,你就什么也别跟我说了!”“啪”地一声,陈铁汉副局长那边电话就扣下了。

乔银忠“叭”一声摔了电话,坐在那里看着楼下。

自从上次在党委会上跟陈铁汉发生冲突闹得大家不欢而散以来,乔银忠跟陈铁汉接触很少了,请示工作和汇报案子、研究工作都照比以前更少了,一个刑警大队长跟分管副局长闹到如此程度,剑拔弩张,在大鼎县前所未有,手下干活的人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或许谁心里都明白,工作越来越不好干了,难免要暗暗掂量,要重新站队。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谁会胜出。

正常情况下,乔银忠是丁黎明局长的人,如果这种情况长期存在无疑吃亏的会是陈铁汉,但陈铁汉背后也有人,他当副局长这么多年一直铲得很硬,唯有这次遇到了从城关派出所上来的乔银忠,刑警大队长和分管副局长才闹出了如此越来越复杂的矛盾和不和谐音,闹不好,不是乔银忠离开刑警大队,就是把陈铁汉分管的工作做个调整,否则,再发大案要案,就很难协调了。

这时,左吉胜进来了,他进乔银忠办公室,也跟乔银忠进丁黎明局长办公室一样,从不敲门,大刺刺地推门就进,进来就说:“晚上有啥安排?”

一见乔银忠脸色铁青,又问:“怎么了,哥?”

乔银忠收回目光,把刘斌和于晓中的事说了。自从左吉胜走马上任治安大队长之后,过来跟乔银忠在一起的时间少多了,不过他们背后的关系却比他在刑警大队当重案中队长时更加密切和神秘。别的不说,以前于晓中管治安大队的时候,跟黄老八、黄老六及其黄氏家族闹得挺紧张,即使是乔银忠说话,于晓中该不照顾仍然不照顾,这才闹出了黄老六直取于晓中老婆的艳事,哄动县城。

而现在,黄老八、黄老六本来由于跟乔银忠这层特殊关系,之前就跟他的心腹之人左吉胜称兄道弟,如今更是如此,他问乔银忠晚上有啥安排,意思就是要一起喝酒,这些人,每天中午、晚上都有各自的“安排”,无非是跟不同的社会角色和头面人物或兄弟之间喝酒而已。见乔银忠不回答,他又问了一句:“大哥,晚上没啥节目吧?”

乔银忠摇头,点了根烟抽起来。

“那就一起到老六那去吧,挺长时间没聚了,老六昨晚还叨念想大哥呢?”

“一会儿看看吧,下班前你再给我打电话。”

“恩,好。”

回头,左吉胜又把话题拎回了刚才刘斌和于晓中的事,他也点上根烟边抽边思谋道:“这两小子,不经过你背后去看守所提人,是啥意思?不是想整事吧?”

“刘斌不是东西!”乔银忠按死大半截香烟,一丢,骂道:“于晓中***就更不是个东西!这两个小子整一起,你说能有啥好事?我告诉你,不得不防,这是个信号!林强……没了,又出来个他们,你以后干事也注意点,他们背后有陈铁汉这个老东西。”

手机彩铃声,左吉胜掏出手机看看,接听,恩恩恩点头,然后说:“在家呢!”

“没事,行,那一会儿我跟大哥说说,看他啥意思。”

关上手机,他说:“是老六那小子,这帮兄弟那口气总是压不下去,他问我,这些日子打算整于晓中,早就想收拾他,怕你不让,说你前段特意嘱咐过几次,暂时不让动他,问你现在办行不?”

乔银忠没说话,示意他把门关死,左吉胜开门左右看了眼,回来把门从里面锁死后回到沙发坐下。

乔银忠咬了咬牙,手里横着摆弄一支签字笔道:“这些日子我就在琢磨,于晓中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我安排他回到刑警大队,要不他像狗似的从看守所出来连个地方去都没有,本以为他会心里感激我,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感激,现在居然还跟刘斌琢磨着想整我,整事,你告诉老六,于晓中的事我不管了,他们愿意咋整就咋整,聪明点,别留下太大的尾巴就行,明白吧?”

左吉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点头道:“这小子确实不仗义,他这是自找麻烦,往死路上走。”

“我一直觉得咱们做的事,跟老六、老八这些人自己知道就行了,别人别琢磨咱们,咱们也就别琢磨别人,现在看,心还是软啊!手段咱们不差,权力咱们也不差,差啥?就差这个心还不够黑,不够狠,关键时刻总是前思后想,才让这些小子看到有可趁之机。我琢磨,刘斌也想整我,但他一时半会好象还没看出门道,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恩,对。”左吉胜点头。

“可是于晓中这一回来,他好象有伴了,今天他们跑看守所提人,主意肯定是于晓中出的,他们或许是想从我小姨子身上找到一点什么漏洞,然后下手……T同,够黑够狠!”

桌上电话响了,乔银忠接听,是他派法医送那具无名尸到北京检测的事情,说还得等几天,请示他是回来还是地那里等。

“等吧!来回跑什么?折腾什么!”

“那好,那我就等了,乔大队!”

左吉胜起身看看表,说:“那我回去了,大哥,队里还有事,于晓中的事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了?”

“行,你去吧。”

“下班前我给你电话,没节目就一块到老六那去整一顿吧,也把于晓中的事合计一下?”

“行,一会儿电话联系,再说吧!”

他们之间的这番对话,外人听来或许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有关系特铁、特靠,而又在一个刑警大队工作了这么久的乔银忠和左吉胜,才会如此说话,省略该省略的部分,只说一半,另一半已经懂得领会。不过,稍微明白一点他们这些话的潜台词的人,一听或许就应该明白,去看守所提人提审老孙的事,刘斌暂时可能问题不大,而于晓中则危险了。

从看守所回来,乔银忠只对着刘斌大骂一通,却根本没找于晓中,并不说明他不恨于晓中,恰恰相反,越恨,越没话说,越不必找了。

事情就这么个事情,道理也就这么个道理。

下班前,有人敲门,乔银忠冲门口道:“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于晓中。于晓中说他刚刚接到乡下电话,老母亲有事让他下班回去一趟,他来请假说明天上班可能要晚来一会儿。

“行,我知道了。”乔银忠冷冷地说,头也没抬。

于晓中想说什么,没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