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四手中射出的天算神珠颗颗灌注了他十成功力,又直又正,意在封住敌手追击路线。血手门众人见暗器凌厉,不得不纷纷躲闪抵挡。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让吴银子也大出意外。他人身未动,手在空中挥舞数下,接住了算珠,然后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李风语听得啸声,眉头一皱,心想这吴银子定是带了些杀手埋伏在外。
金四轻功功高绝,在场之人除了李风语无人能比。他自信带上寇准后这酒肆中只有吴银子能追上他,但此刻情势危机已容不得多想。金四奔出酒肆,却见有三个樵夫模样的人在酒肆不远处的路边歇息。那三个樵夫听到了酒肆中一声尖啸突然出手,“嗖!嗖!嗖!”三道绿光带着破空之声从三个不同方向射来,他一矮身形,带着寇准向前一滚,三支泛着绿光羽箭插在了刚才落脚之出,那箭支没入土中一尺有余。
寇准随着金四在地上一滚,已是衣冠不整,狼狈不堪,他此番着实意想不到,贼人为了杀他布下如此陷阱,甚至不惜惊扰圣驾!他心中愤怒不已。
“岭南三箭!”金四瞥了一眼地上羽箭,轻呼一声。他身形未停下,纵身带着寇准便往河堤奔去。
这时,酒肆之中有情势更是危急,陈豪腹下中了一剑,被萧元一脚踢飞下桌,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楚萱急忙上前封了陈豪血脉,把他拖到一边护在在墙角。她自经历萧关一劫之后,面对险境自是冷静了许多。唐小爱此刻却有些紧张起来。
吴银子阴阴一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风语,就在你进入这酒肆之前,我的人却已遍布四周。就算那老头武艺再高也难逃我的天罗地网!”
李风语叹了一声,准备暗运内力与吴银子奋力一战,内劲才起,伤口便汩汩冒出鲜血来。李青峦急忙伸手按住父亲伤口,脸色焦急,“父亲!”
“李兄何必着急!想死那还不是小事。”说着他小眼一眯,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稀稀疏疏的胡须,“我倒有个主意,只要你带上这几个弟子投靠辽主,那大家都不用死了,我还可以收你儿子为徒,全身武艺倾囊相授。要不让这两个小妮子成为王妃,一辈子享尽荣华。如若这般,我死掉这几个兄弟的帐就一笔勾销了。”
“呸,奸贼!你痴心妄想!”唐小爱听了气得心头怒火腾起,手一甩,几颗毒钉飞射吴银子面门。
吴银子袖袍面前一挥,接住了暗器一看,眉头皱道:“你是唐门的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门唐小爱!”唐小爱伸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他娇美的面容,两眼此刻却是怒火直冒。
吴银子嘴角一撇,道:“原来是唐家侄女,你怎么与这些人在一起?还是快快离开吧!”他俨然一副长辈语气。
“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指派起我来了!就算要死,我也与他们一块儿!”唐小爱似乎意识到此番凶多吉少,话语间多些许悲壮。
萧元跳下桌子,走到吴银子身边,阴声道:“看来我们只能成全他们了。”
“影狼使不用急,待我与他们再谈谈。要知道像李大侠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正所谓千金易的,一将难求,既然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我们千万不要放过。就算最后劝其不成,待外面传来消息再动手不迟!”吴银子似乎成竹在胸。
萧元看着吴银子,点了点头,“还是吴门主想得周全。”
吴银子他让裘金处理了地上尸体,然后收拾几条凳子,在李风语等人对面坐了下来,悠悠道:“李大侠,适才我的提议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李青峦正要发作,李风语抬手示意其不要言语,然后道:“吴门主,当今江湖之中你也算一方豪杰,为何要投靠辽人,寄人篱下?”
“难道投靠赵官就不算是寄人篱下?”吴银子道。
李风语道:“吴门主,你是汉人,赵家天下也属汉人,那辽人乃异族,投靠异族而舍同胞,恐怕将来你也未必有好结果?”
吴银子嘿嘿一笑:“李大侠想必是居中原之地久矣,不知天下事。如今北方各族皆尽归辽,辽主圣明,待各汉人甚厚,若是得你这般人才,必视为上宾。”
李风语轻轻一笑,道:“若是待汉人甚厚,为何屡屡扰我大宋边界,害我百姓?”
吴银子道:“李大侠岂不知天下一统,为千秋伟业。宋自太祖以来也不是一直想平定北方一统天下吗?如今大辽强盛,我只是择明主而侍。”
李风语道:“我确实不知辽人一统下是何千秋伟业?却知战祸一起,天下苍生遭殃。身为汉人,怎能不知仁义?怎能不知礼德?助纣为虐,烧杀掳掠,必为天谴!”
吴银子摇头道:“迂腐!”
萧元也冷哼一声,道:“难不成只准你汉人一统天下,我契丹就不行?学道之人岂不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苍生岂有高低贵贱之分!”
“圣人之言岂是你滥杀无辜之借口?”李风语严声道。
萧元冷笑一声,道:“你江湖行走多年,敢说死在你剑侠的没有无辜之人?”
李风语摇了摇头,不想再争辩,改口道:“你的目标应该是寇准才对,适才为何对我出手?”
萧元被李风语突然一问,却是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剑为何不刺向寇准,而是刺向了李风语。吴银子也正对此心存疑惑,不禁斜瞅了萧元一眼。
“杀了你,寇准岂有命活?”萧元反问一句。
李风语咳嗽几声,道:“我看未必!”
吴银子听得李风语言语中甚是自信,方才注意手中的暗器。他细细一看,却是一颗刻有日月的玄铁算珠。
“天算神珠?”吴银子猛然一惊!回头问萧元道:“那老头是何人!?”
萧元眉头一皱:“只说是金玉钱庄的管家,未提及是何人?”
吴银子摇了摇头,他看了北枪一眼,咬牙倒:“追!”。说完他纵身夺门而出,铁凝血见状立刻跟着冲了出去。
两人才离开酒肆不足半里,便见到官道旁的翠柳下躺了三具尸体。吴银子上前一看,脸上顿时泛起一阵杀意。
“岭南三箭!”铁凝血看着地上尸体心中大骇,失声叫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