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桂花酒,沈文韬毫不客气地喝了个精光,全身热腾腾的。
熟悉沈文韬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桂花酒,但是很少人知道他喜好桂花酒的来由。读大学的时候,他的导师是一位文学名家。当年,在导师的启发下,他创作了一个反映在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大潮中,一家三代农民的家族观和婚姻观受到冲击后,在经历了一系列尖锐而激烈矛盾和斗争后,世界观和人生观发生根本性转变的中篇小说《家法》。小说发表后,在全国文学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应杂志社邀约,沈文韬写了一篇高调的《创作谈》发表在《文学评论》上。老教授把沈文韬叫到自己的书房里,开启一瓶珍藏多年的桂花酒,师生二人把酒论文。珍好桂花酒是老教授的一大特点,老教授从中国酒文化谈开,认为桂花酒是和米酒文化同步而生的,比法国葡萄酒的历史还要优久。古人把它喻为“仙界神酒”,多为文人墨客的怡情之物。在老教授眼里,桂花酒胜过国酒“茅台”。老教授论过酒后言及沈文韬的《创作谈》,说:“文韬啊,你的这篇文章好似一杯烈酒,让我看到你醉倒在《家法》创作成功的喜悦里飘飘然了。年轻人,你脚下的路还很长很长,做人做事都要象桂花酒一样,有内涵才有意境,有意境才会芬芳长久……。”
从那时起,沈文韬也爱上了桂花酒。
沈文韬是被晓兰搀着胳膊从酒店出来的,站在门前雨塔下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临晨一点多了。有轻风吹过,神清气爽,他把胳膊从晓兰手里挣脱出来:“我行。”
说罢,掏出车钥匙交给晓兰:“去,把车开过来!”
晓兰接过钥匙,兴奋地往停车位跑去。
出了酒店大门,车子在大街上刚刚跑顺道,柯雅兰把电话打到了沈文韬手机上,问他怎么还没到家。
沈文韬看一眼全神贯注的晓兰,说:“手头上的事很忙,可能要推迟两天才能回来。”
柯雅兰就哭了:“文韬,怎么办啊,晓兰逃婚跑了,到现在还没回家……”
“害怕了吧?”沈文韬说:“不要逼她去做官太太了。天高任鸟飞,世界这么大,你就让她自由自在地飞去吧!”
柯雅兰说:“只要知道她在哪儿,我就放心了,她想干嘛就干嘛,随她去了。”
沈文韬宽慰道:“这就对了,放心吧,她那么大个人了,面对不如意的婚姻大事,找个地方冷静地思量思量太正常不过了,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柯雅兰说:“文韬,你好象知道晓兰在哪里,是吧?”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晓兰有事肯定会跟我联系的,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要是跟你联系,你就劝她回家,我保证没有人敢逼她结婚。”
沈文韬说:“行,我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好了,晓兰不会有事的。”
听到姐姐姐夫一来一去的对话,晓兰心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象只飞出笼子的鸟儿,恨不能长出翅膀飞翔,叽叽喳喳地不停嘴:“哥,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无产者了,你得先养着我,等我有了本事,赚到钱了,就请你吃大餐。”
沈文韬说:“多谢了,您还是先找个有钱的主儿把自己给嫁了吧。”
晓兰坚定地说:“不,嫁了人你就不管我了,我一天不嫁,你就得管我吃管我喝管我穿,所以,我懒得嫁人!”
“屁话。”沈文韬白了晓兰一眼:“一个女人一辈子可以没有孩子,但不能没有丈夫。”
“那是为什么呀,都有丈夫了还能没孩子?”
“有病不能生,没钱养育不想生的多了。但是,女人有个男人想着念着爱着疼着才算是人生。记好了,男人是女人的指望,女人是男人的幸福,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叫生活!”
“可是我身边的男人都不是我要找的那类人,哥,你给介绍一个吧,真的只要是你介绍给我的,我棒槌也扛着……”
“你自己去找个棒槌扛……”
“就要你替我找。”
“……”
半天没回音,晓兰转眼才看清沈文韬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沈文韬本来就头晕,坐在副驾位上,起初是担心晓兰的驾驶技术,一直揪着心眼巴巴地盯着,跟她说说话能让她放松情绪。看她动作自如地开足5公里路程,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车上装有GPS,晓兰知道前进的路线,看她心情舒畅,精神百倍,也就放心了。他这两天连续驾车赶路实在是疲劳,巅着巅着就睡着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五年前的春天里,一年一度的全市村镇市三级干部会议上,市委宣传部秘书科长沈文韬被任命为市政府市长助理,之前呼声最高的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则被平级调到招商局出任副局长。沈文韬深知:市政府市长助理,只要在任期内不出问题,下届政府换届时就是当然的副市长人选了。
身在官场,最重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从24岁踏入仕途,沈文韬只用了短短十年,就爬到了这个拥有198万人口的省直管中等城市的核心阶层。虽然这些年自己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表现和出色的文笔,为职位提升打下了基础,但重要的是领导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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