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记者小杨回到单位,专程到《民生百态》制片部来跟晓兰开玩笑:
“柯晓兰,没想到你来头不小哇,先是辞职逃婚,然后跟姐夫南下,路上还发生了耒阳车祸事件,上演小姨子偷姐夫的桃色新闻,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同事们都拿猎奇的眼神望着晓兰。
晓兰脸一红问:“瞎说什么哩?不知情不要乱讲。”
“我瞎说?”小杨道:“人家《湖湘晚报》的记者今天在记者招待会上还跟你姐夫提问了。”
晓兰埋头做文案,没有再回应。她明白这种事是不能解释的,越纠缠越说不清。
可小杨不识趣,居然站到晓兰旁边追着问:“阿兰阿兰,听说很精彩,到底咋回事,讲讲嘛,满足一下好奇心,好不好。”
晓兰迟疑了一下,抬头时已是满眼泪光:“我想我哥应该作出了明确的回应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杨一看晓兰哭了,尴尬地连忙道歉:“阿兰你你你别介意,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正因为我知道没那回事儿,所以才敢大胆来跟你逗个乐,套个近乎……抱歉抱歉,不打扰了。”
小杨闹了个没趣,朝同事们吐吐舌,急忙离开了。
晓兰眼泪汹涌地直往外冒,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就哭了,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这么脆弱,也许是经历了这么 多的闹心事,她一直坚强地承受着、忍耐着,那些事儿都是心尖上一道道带血的伤痕,没有人去碰撞会慢慢地修复,偏偏小杨没心没肺来撞了一下,心在出血了。她再也没心情做文案了,为自己给沈文韬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她感到深深的内疚。
湖南岳阳藉的主班编导程同山过来安慰:“阿兰,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小杨他就那乐天人,有口无心的,一会我帮你修理他,啊!”
“不,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心上有伤,被他不留意撞了一下。”
“这样啊,那你……”
“我没事了,谢谢你,程导!”
“不客气,我们算半个老乡,有事你跟我讲,我帮你!”
晓兰擦干眼泪,朝程同山点点头,回报一个微笑。
晚上加班到10点,晓兰把明天要用的文稿都编好了。这期间她几次看见小杨在走廊里晃不晃去的,她手头忙没太在意。当她把做好的文案交到程同山手里时,程同山的视线越过她的肩朝站在外面的小杨勾了勾手。
晓兰回头时,小杨已经推开门走过来,拘谨地笑着不说话。
“干什么,你们俩鬼鬼崇崇的?”晓兰看了小杨一眼,问程同山。
程同山说:“给个机会吧,让我老乡诚心诚意跟你道个歉!”
小杨跟着说:“阿兰,对不起,我今天玩笑开过头了,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小杨你别这样说了,不怪你,真的!”
“这么说你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我都说了,不存在你要跟我道歉,如果因为你的歉意让我回去睡不着觉,那你真的要道歉了。”
“好哇,我愿意天天给大美女道歉。”小杨开心了,坏笑着装模作样:“对不起呀,大美人啊,是我不好,让你睡不着哇!……”
“去你的!”晓兰被逗笑了。
程同山说:“好了,阿兰,你要不介意就跟我们出去吃个夜宵,喝杯啤酒,大家同事嘛,算是情感沟通吧!”
“有这个必要吗?”晓兰笑笑。
小杨说:“能跟我们讲讲你姐夫吗?我觉得他身上有道光圈,他身上有故事,而且好眩的。”
“真的吗?”晓兰眼睛睁得老大,透彻心底的激动让她有了温馨感:“你不了解我哥……”
“看看,来神了吧?”程同山放好文稿回来说:“走吧,富盈酒店我请客。”
晓兰看看表,有些犹豫。
程同山说:“放心,我们不会把你灌醉了,丢在大街上的。”
“好吧,我跟你们讲讲耒阳车祸及我跟姐夫的绯闻事件吧。”
小杨一拍巴掌:“太好了,同山,给个机会吧,我来请客!”
从工作室出来才知道外面正下着小雨。
程同山把车直接开到楼下雨塔里,让小杨和晓兰上了车。出了电视台大门,外面的天空尽管下着雨,晓兰的心情如雨后的天空一样开朗。
程同山的座驾是一辆海南“马自达”,晓兰坐在车里有很飘的感觉,也有了些感慨。程同山不过比自己大两岁,大学毕业出来就南下打工,虽然在电视台工作,身份依然是打工人。可人家打拼几年下来,车有了房有了,也算事业有成了。相比之下,她不知道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一丁点的成就感都没有。
夜色里的莞城到处霓虹闪烁,象个不谢妆的美女。“富盈大酒店”在南城香港街口上,楼面上的IED大屏招牌里一束束五彩的光线来回穿梭,变幻着艳丽的画面,远远望去就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山景。
进到酒店要了间包厢,玉兰花状的吊灯将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柔柔的。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今晚的主角晓兰,程同山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谱放到她面前。
晓兰对粤菜不甚了解,笑着菜谱推到小杨面前:“你们是熟客,作主就是了。”
小杨也不客气,把菜谱直接交还给服务员就出口成宴了:“剁椒鱼头红烧肉、铁板鳝鱼三鲜汤、糖醋排骨外加一盘蒜蓉菜心。”
菜没上,小杨就催晓兰开讲。晓兰就从自己变职、被求婚、临婚逃婚的状况作了简述,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晓兰本来不不打算喝酒的,程同山的真诚和小杨的道歉,把她逼得无路可逃,她只好端起了酒杯。
喝了酒,小杨催促晓兰继续讲。晓兰边吃边讲,话题正式切入到她和姐夫沈文韬了……
边说话边喝酒,加上说道的话题是姐夫沈文韬,晓兰是用情感在讲述,越讲越投入,从他的经历到个性,又讲到她的崇拜讲到追随这一路,讲着喝着一切都进入自然而然的状态了,不知不觉把自己喝晕乎了。
程同山和小杨被晓兰的酒量吓了一跳,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子,居然喝下了4瓶“金威”,还能自己稳稳地走路上车。他们把她送到古榕小区,她没让他们把车开进小区,道别后自己下车进了小区大门。
保安是认识的,看她满脸泛红,开玩笑说:“阿兰,脸上红云飘,喝酒了吧,要不要扶你回家呀?”
晓兰说:“看见我哥回来了吗?”
保安说:“没哩,你哥应该不在家,刚刚还有位先生上楼去找他,下来说家里没人。”
晓兰说:“错,这说明我哥在家,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的,忙起来谁也不理。”
“这样啊,看来你们家是不能随便进门的。对了,你们真的是兄妹?”
“你说呢?”
“难说。”
“难说?有什么难说的,他是我姐夫,姐夫是不是哥,你你你说?“
“哦,明白了,沈先生是你姐夫,对对对,姐夫是哥,是你最亲最亲最最亲爱的哥。”
“就是嘛……”
晓兰回家,敲着门喊:“哥,哥你在家吗?我回来了,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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