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才刚刚正式安排工作,坐在县税务局的办公室里,肖向利却老是感觉到慵懒爬满了周身。
她每天早别人一步到办公室,把地板扫一遍,拖一遍,然后把两个开水瓶灌满,自己泡上一壶茶,喝上几口,大家差不多就陆陆续续到岗了。院子里噼噼啪啪停放自行车摩托车的声音,在肖向利的感觉里,是一天里最为动听的声音。穿着制服的同事们从小城的各个方向朝单位赶来,开始一天的嬉笑怒骂打情骂俏,给这座半旧的小楼灌进生机。他们有的刚把小孩送到学校,有的顺路到市场把菜买了,有的和三两好友去吃过早点,剔着牙打着饱嗝,悠哉着走进办公楼。
相比于其它业务股室,肖向利所在的人秘股是全局最清闲的了。几个同事上班总是稀稀拉拉的,往往最早到的和最后到的之间相隔一个甚至两个小时。
肖向利从深圳回来,面临的不是出路的困难,而是选择的困难。供她选择的单位有好几个,最后是税务局选择了她,到了税务局,人秘股选择了她。按照单位的惯例,凡是新进入的干部职工,一定得到业务股室或者基层锻炼,运气好的,锻炼三两年变化一下,运气不好,就只有长期锻炼下去了。
人秘股五个人,一个股长,一个副股长,以及包括肖向利在内的三个办事员。副股长长期生病,很少上班,其他两位办事员中,一个老同志即将退休,不怎么正常上班了,肖向利的进来就是要填补他的编制。
税务局选择了肖向利,是因为这是姨父分管的系统单位,而人秘股选择她,则因为股长是姨妈的同学。一年多以前,肖向利毕业回来,同班的同学们开始焦头烂额地找门路,县城只有一家幼儿园,不需要那么多幼儿老师,读幼师的同学们最后都去了发电厂肉联厂食品厂,肖向利却在大伙的费解中去了深圳。
同学们在来之不易的单位里服服帖帖埋头苦干的时候,肖向利回来了,按同学们私下里议论的,不管肖向利什么时候回来,都有好单位等着她。肖向利上班以后,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约好了十五个人,结果只来了三个,这给她很深的振动。在过去,同学们是个个巴结着她,试图与她搭上点关系,而现在,屈从于现实的同学们放弃了她。
从赴约的同学口里,肖向利听到这么个说法――当初她一毕业就到深圳去,目的是为了转移视线,回避大家,生怕大家找她的关系要工作。肖向利听了,哑然失笑。她是个性子很平的人,不容易大喜大怒,从小养尊处优,肖向利却有着很深的平民情怀,不论同学们怎么误会,她都能够理解。
为什么去深圳,这个秘密只属于她自己,包括姨父姨妈,包括她的亲生父母,也不会穷追猛打。当初离开小城,是为了淡化对一段青春期的情感,深圳让她做到了这一点。现在她回来了,却带上了一个来得过于突然的心灵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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