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珠,骨肉分离,百年耻辱,一朝洗雪,香港回归是全世界炎黄子孙的盛事,是中华民族扬眉吐气的盛事!”黄了名老师的目光与何在江相遇了一瞬,旋即离开,面向全班同学,语气昂扬地说。
何在江心里自嘲道:你记得起他,他压根记不得你了!转而又想:这家伙可是个老师,为人师表嘛,当时为何也被当作盲流给逮进去了?如果那时他还是个盲流,怎么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中专学校的老师,给我们这些盲流讲学来了?
疑问过后,何在江又对自己说:这是深圳呢,没什么好稀奇的,谁说得清楚那一个个被逮进去的盲流里,有多少博士硕士大学生?甚至他还听说,有些内地来的官员,一下火车,人生地不熟,也被逮进了收容所,上了特区第一课。
在深圳,耻辱与骄傲之间就是这么一拇指的距离,有的人头天还是个打工仔,第二天就发笔横财,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富翁,有的人上半夜还腰缠万贯,下半夜却成了穷光蛋。何在江就联系起自己的经历,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一个东北的小农民,今天会坐在这里人模狗样地翻动着大学课本。
还没有到时间,黄了名就让大家下课了。几个女孩子把他团团围住,吱吱喳喳地抢着跟他搭话,黄了名时不时甩甩头发,显得很乐意地跟她们打成一片。
何在江曾经产生一个念头:是不是要跟他打个招呼?如果他能够回忆起来,大家也多一层熟络关系。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即使他还记得,说不定也不愿意提起了。
走出教室,保安同学和那两个拉上的女孩子挤成一堆,就等何在江出来,他们要跟他商量,怎么样完成《回归》这份作业。
何在江笑道:“随便找张报纸抄就是了,每张报纸都有香港回归的征文。” 心里却笑:这些家伙也太当一回事了。
“那抄也得有抄的水平啊,”保安同学说。
“何在江,你的基础好,你先写,我们照你的弄,”一个女孩子说。
“哈,你们真是开我的玩笑,要我写作文,不如我请你们吃宵夜,我抄你们的,”何在江说。
“不写也得请,你早就该请客了,”保安同学拖过何在江就走。保安同学话里指的就是何在江因祸得福,死而复生的奇遇,他是当时那个场景里的唯一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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