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原来是我们厂的,被外面一个香港人包了,搞了个私生子,出来开了这个店,现在可发了。”阿刘也是个明眼人,他知道何在江正在琢磨他俩不寻常的关系,故意用鄙夷的口气道。一字不多,一字不少,跟林丰明的介绍完全是一个版本,只是林丰明压低声音说,生怕被当事人听见,而阿刘大大方方说,无需顾忌,就像是说自己的人。
何在江赶紧就当作糊涂人,说:“以前光路过,没留意,这个店名取得好!”
“好在哪里?”阿刘眯起眼,微笑着问。
“有点文化。”何在江道。
“哈哈,你这个知识分子说有文化,那真的是有文化。”阿刘笑道,“你知道是谁取的吗?”
“我看最少是个大学教授,”何在江开始瞎说了,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店名实在好,有那么点诗歌的意境,比“旺记川菜”、“四季发财川菜馆”、“乡巴佬饭店”要文化得多。
阿刘哈哈大笑,说:“小学毕业的大学教授,我取的,信吧?”
何在江心里不信,也不敢瞎说了,就道:“老板娘请你取的?取名字可得包个大红包啊。”
“不是她请,是我主动给她想到的,你知道啥意思吧?”阿刘把嘴巴凑到何在江耳朵根,说,“她以前在公司上班,嘴巴特别多,乱说瞎说,人家叫她云里雾里,正好她名字里有个云字,我就干脆给说个‘云里川菜馆’了。”
何在江一听,也大笑起来。楼上笑声震天,把老板娘引了上来,阿刘才开始念菜要酒。
何在江忽然想起,王哥不是交待要创造机会认识阿刘吗?这不就是个机会么?一来阿刘现在心情好,二来就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又是他熟悉的地盘,实在再巧不过了。想到这里,他故意说出去买包烟,溜出去给王哥打传呼。何在江特意叮嘱王哥,到了门外给他打传呼,他好编造一个偶然碰见的理由。
没过多长时间,何在江的传呼“滴滴滴”响了起来,阿刘问:“谁啊?莫不是哪个妹子吧?”
何在江面露难色:“切,哪来的妹子,我一个老乡,可能又拉我去喝酒。”
“这不正好?叫到一起来,我就喜欢跟东北人喝酒,爽快!”阿刘叫道。
“算了,这样不方便,不理他,我们喝我们的,”何在江摆摆手,装着不恰当的样子。
“哪来的不方便?快去快去,多个人多点热闹,我请客,你怕什么!”阿刘认真起来。
何在江就装出下楼到收银台复电话。不一会,王哥就出现在眼前,手里拎着一瓶茅台。何在江分别做了介绍,王哥对阿刘说:“久仰久仰。”
阿刘说:“跟你们东北人坐在一起,我的广东普通话就不敢说出口了。”
王哥道:“那咱不说普通话,说江湖话。”
几杯酒下来,两人就显得很投缘了。何在江对王哥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平时的往来也大多是客客气气的。这会坐下来,才领教他是个能说会道,很会来事的人。阿刘跟他一扯起来,就把何在江冷落一边了。
阿刘自己要的一瓶孔府家喝完,王哥把茅台开了,阿刘也不挡手。何在江注意到,人家喝了就脸红,而阿刘是脸色发青,按老酒鬼的经验之说,这才是喝酒的相。王哥的酒喝得爽,整个场面把持得很有分寸感,气氛徐徐推进。
茅台喝完了,阿刘提出添点啤酒,王哥挡住了,说:“白酒加啤酒,容易上头,我们不喝了,找个地方轻松轻松去。”
阿刘说:“什么地方?”
王哥答道:“不远,我们老乡家。”何在江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轻松轻松”是啥意思。
阿刘起身上洗手间,脚步显得有些踉跄。王哥疾步走到收银台,把帐结了,等阿刘一出来,挽了他的手就走。走到门口,王哥拦下一部的士,指挥着七弯八转,驶进了一处居民小区。下得车来,三个人好像各怀鬼胎,都不说话。来到一栋楼房前,王哥摁响门铃,对着对讲机说:“周姐!周姐!我是小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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