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江买回四瓶啤酒,他有这个量,可只喝了两瓶,他就没再往下喝了,他甚至觉得刚才喝下的两瓶有些多了。(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胡晓梅反对他在外面斗酒滥喝,但是回到租屋里,从来没有反对过他在吃宵夜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喝点酒,有些时候她自己也会拿个杯子,助兴似的抢两杯。今晚,屋子里的空气好像停止了必要的流通,喝下去的啤酒在他的喉咙与胃肠之间也变得粘稠,使他的脑门有些发胀,仿佛酒中的麦芽成分这时才开始发酵。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在不多的有线电视频道中来回梭巡,或许是今晚的电视台不约而同地进入集体匮乏,竟然没有一个频道能够让他停留上三分钟。
胡晓梅收拾好桌子,系起围裙,把自己泡在狭小的厨房里。洗了碗筷,然后开始把一口铁锅和一只烧水的大铝煲也洗了,仿佛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保姆,虽然倍加小心,还是没有控制住锅碗瓢盆在手中碰撞的声响。#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其实,有些声响不是从她手里发出的,而是从左边或者右边的楼房里发出的。因为深圳寸土寸金,这里的农民房一栋紧挨着一栋,这栋的厨房对着那栋的厨房,从两个厨房伸出的排烟管只差那么一手宽的距离,总是在起炊的时间里比赛似的冒出浑浊的油烟,把彼此的伙食以气味的方式揭示给对方。比如刚才,胡晓梅在猛火翻炒尖椒的时候,对面厨房里就应时传来了无辜的咳嗽声。现在,胡晓梅在笨拙而投入地洗涮,那边穿着与肤色严重不协调的红色睡衣的女主人也在打理厨房残局,显然这是一个性子急躁的女人,弄出的声响不时让胡晓梅向她投去不解的一瞥。现在,对方打仗似的收拾停当,把厨房奶黄色的灯熄了,胡晓梅开始集中精力做自己家的事。好像一个正准备出趟远门的女主人,又像刚出了趟远门回来,她要把整个厨房里里外外,角角落落清理干净,不留一点遗憾。
如果这时有人造访,一定会被眼前的情景所感动。一个小男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抽烟,而他的贤惠的小女人无怨无悔地沉浸于家务中。这肯定是一个前世的老爷,要不哪来如此的安闲自在,一点愧意也没有。
如果说我们的男主人何在江一点愧意也没有,那也是不正确的,现在,两瓶啤酒已经在他的肚子里补充发酵完毕,他摁灭手中的烟头,上了一趟厕所,看到胡晓梅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失职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像过去那样讨好似的抢上去揽过她手里的活,今晚的气氛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没有重新回到沙发上,而是开门出去,下了楼,把自己投入布心村的夜色之中。
何在江与这里的大部分租客遵循着同样的规律生活,白天他们属于工厂,晚上属于这个提供廉价农民房的布心村。布心村的每一条小巷都像知趣的进城人,局促而不失规矩地摆布着自身的位置。吊着暗红灯光的*,五块钱唱三首歌曲的简易卡拉OK厅,挂满羊头与狗腿的火锅店,按部就班地在布心村的晚间开始营业。何在江对它们从来不感兴趣,对他来说,这里只是他寄脚和睡觉、*的地方,而不是消费和欢娱的场所。平时,他和胡晓梅都是早出晚归,直接进出属于自己的那栋楼房,大部分的日常生活都发生在工业区那边。此刻,他行走在布心村的巷道之间,竟然有些陌生而新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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