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贞吉拿出打工挣的六百多块钱递给母亲:“妈,我赚的!”
她母亲用颤抖的手接过钱:“乖妹妹,这么多钱啊,都是你赚的?学校不是读书的嘛,怎么还有空去赚钱?”
“妈,我们有实习期的,平时做点家教,没用掉的我都带回来了。”
“好好,妈攒着,给你哥娶媳妇,给你当嫁妆。”
符新“咳咳”两声,对着两位大人深深鞠了个躬:“大伯大妈,你们好!这次我来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和你们女儿的事得到你们二老的同意。如果你们认可我和她的关系,我们是不是定个礼?”
“啊?”二老原以为不过是青年男女的正常交往,现在这小伙子要成为女儿的未婚夫了,这可是他们家的大事。而儿子还没着落,女儿就定下来,这多少让二老有点迟疑。“这位小哥,她哥哥的事还没定,她先定下来,是不是不妥啊。要不,等明年她哥哥定了,再写信告诉你们,那时再定下来?”
“定亲不是马上就娶,”符新要说服二老,来一次不容易啊!“我想等我们都研究生毕业了,再娶沈贞吉,所以,这要到三四年以后了。而大哥的婚事应该在这几年就办成吧,这与妹妹的婚事不冲突,不算违乡风。再说,我和沈贞吉也不想大张旗鼓,只要二老同意,咱们一家人围起来吃顿饭就可以了。以后我们结婚,二老还可以去城里住几天!”
看来小伙子是带着诚心来的,而不需大张旗鼓这一点,让二位大人暗自点头。不过,真正让他们诚心接受这个未来女婿的是,符新从包里拿出的五千元巨款和一张巨额存折。就算在县城,开水泥厂的大老板除外,再漂亮的姑娘定一个亲也只需五千元,那存折中的三万元可以在县城买两间带双层的楼房了。如果在上沈村,五间四层楼的房子肯定可以造起来了。这么多钱,那他们家不是成了村里最有钱的人了。想想都开心啊!
听闺女说,就算在京都,她要赚到这么多钱,也要六七年时间。小伙子对自家女儿的诚意可想而知。这样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女儿可以继续读她喜欢的书,还有一个有钱的未婚夫陪在身边;儿子可以好好地找一个媳妇,家里的房子可以造新的,他们的生活可以大为改善。他们虽然不会像有些父母那样,为了给儿子找媳妇,送上女儿的幸福,可是女儿的幸福有了,儿子的幸福也不远了,自己也将过上好日子,这么好的事,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于是,二老坦然接受了符新和沈贞吉的双双叩拜,听到符新叫他们岳父、岳母,开心地露出了牙齿。沈方辉却沉着脸,特意把符新和沈贞吉拉到一边询问,因为他觉得钱太多了,多得不太正常。
他怕妹妹为了给自己娶媳妇和继续读书,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可是看到由于得到父母的同意后笑逐颜开的两个年轻人十指相扣的情节,他只有重重地捶了符新肩膀一下:“好小子,做我妹夫可要爱护我妹妹,不许欺负她!”
沈贞吉马上回道:“他才不会欺负我呢,你可不许欺负他!”维护之意溢于言表。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女生外向。
当晚,本来沈方辉以为符新会理所当然地和妹妹睡一间屋子,谁知符新早早地过来和他挤在一起,心里对这个抢了他妹妹的男孩好感直线上升,毕竟如果看着妹妹被人欺负却无力阻止的滋味不是他承受得了的,他没有这么做,对自家是一种尊重。
可是,看到准妹夫神秘兮兮地凑近他,沈方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悄悄移开点距离,才说:“符新,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听得到。”
摇摇头,符新道:“我不是习惯了,怕隔墙有耳嘛!”
“隔壁是我妹……”
“嘘,就是不想她听到!”
“什么事?”听说是不想让妹妹知道的事,沈方辉也压低了嗓门。
“你们村子有采药的人吗?”
“采药?你――”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我看你们这里原来的山林面积挺大的,想找药农打听一下山中草药。”
“医生,你是医生?!”惊喜交加的沈方辉嗓门高了一大截,又勉强压抑下去,“太好了,你帮我看看,我背上生了个疮,都十几天只能趴着睡了,一碰就疼得很。”
“是嘛,我看看。”符新让沈方辉脱去上衣,就看到他背脊上一块红肿凸起的地方已经有化脓的倾向了。皱着眉,符新用手轻压脊柱,以气驭血,发现脊髓还健康,只有浅层的肌肉有腐烂的点,可以用剜刀剔去腐肌,再佐以生肌祛毒的草药。
符新本来以为来一趟挺简单,谁知到这里就花了快一个星期,事情办成了要赶紧回学校,要不然旷课时间就长了,被发现要处分的。他们可都是好学生!而大舅子的病也是当务之急,看样子今晚要连夜上山了,想看看山珍的机会只好留到以后。想着不惊动沈贞吉的睡眠,还是让她知道了。只瞒了东屋里二老,三人偷偷出门。
沈方辉和沈贞吉把符新送到山脚,沈贞吉不安地问:“小新,天这么晚,危险啊,明天起大早再去吧?”
“没事,”符新拿起沈方辉给的手电筒,拍拍沈贞吉的肩膀,“这时蛇还在冬眠,野猪也没劲了,山上不危险。大哥需要的草药也不在高处,我很快就会回来,你早点睡吧,明天要回学校去。”说完,他提气纵上岩石,几下就消失在黑暗中。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符新跳下了岩石,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搂着沈贞吉冰凉的身子,责怪两人:“我说过没事,你们在这儿等,冻坏就不值得了。”
三人急忙回家。符新因陋就简,以随身携带的银针封住沈方辉背部的痛穴和动脉,拿用火烤过又烈酒消毒后的刮胡的刀片小心翼翼地剜去疮患部,敷上草药。虽是寒夜,两人都汗流满面。
这是符新第一次以中医的针灸与西医的手术结合施行的外科术,可惜还是属于非法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