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校园里的气氛开始喧嚣起来,学校的有关部门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个时候的毕业生情绪最易失控,每年不知有多少路灯的灯泡是在六月份的晚上集中砸碎的。即将毕业的同学们都轮着请客饯别,疯狂灌酒,醉了就发酒疯,抡起酒瓶砸电灯泡就是他们最喜欢的娱乐方式,实在是“最后的疯狂”大学版。
也许今年是国家分配较糟糕的一年(听说过几年国家就取消分配制度了),有无数人对自己的岗位不满意。听说有些学校开始买卖留京名额,五万元一个人头,见过大都市生活的人谁愿意回到贫穷落后的县城去?可是这么多钱又没地方拿,只好借酒发疯来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和失落。
可是这场砸电灯泡秀到今年似乎愈加疯狂,后来砸电灯泡已经不过瘾了,一些有点富裕的学生开始把自己用过的脸盆、碗筷、草席等全从楼上往下砸,紧接着有人砸热水瓶了,有人砸录音机了。甚至有对面楼上的人比赛起响声来,还得到了不少助威声。其中最夸张的一幕是,有位老兄(应该是电子学院的)把他们寝室最高档的家电――他们自己组装的电视机从五楼做了自由落体运动,只为了证明他们的东西摔得的确比别人响!要知道,符新他们整个口腔专业的娱乐室里也只有一台25英寸的彩色电视机,害得他们当年看亚运会的时候几乎窒息。
沈贞吉已经确定继续读研究生了,而符新还要多学一年才大学毕业,两人倒是心情比较平静,感觉离这种气氛还远。不过,临近毕业,符新和沈贞吉都先后搬回到寝室住了,因为应酬太多,五年的兄弟情谊、同学情谊都要好好叙叙,以后见面的可能性并不太多。
杨士萱她们不同,已经面临分配。杨士萱的分配最好,她是优秀学生干部,**员,优秀毕业生,早已被首都大学附属医院录用,是直接分在主城区。没有她这种能耐的同学则多半分在了郊区医院、卫生院里,或者回到本省、本县去。不管怎样,大家都有了着落。这年头,大学生也越来越不值钱了,有口饭吃不错了。
于是,前途PK爱情的游戏开始了。许多“牛郎”“织女”都充满对最后时候的深深无助,晚上的校园里经常从某个角落传来或鬼哭狼嚎或阴阴幽幽的哭声,让经过之人不寒而栗。
终于,悲壮的事迹出来了!旁边的燕山大学一对情侣不知有什么难以解开的心结,居然爬到他们学校最高的行政楼的楼顶上,纠缠在一起滚落到地面上。不知是殉情还是谋杀!
所以,当女生院的“大喇叭”到他们男生寝室来传播说,早晨有人从女生寝室五楼的天台上掉下来时,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是哪只痴情鸟飞下来了?
于是,几个人说:“去看看!”马上跑到女生院去。
女生院里热闹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正欢。那坠地女生已经被送往医院急救,地上只留点血迹。从大家陆陆续续的谈话中,符新了解了一些情况。听说这女生是大一新生,不是毕业综合征发作者。而且,她的家人也在,是来接她回去过暑假的,顺便准备到首都玩一玩再走。家长昨天刚到,还说好今天一起去爬长城的。昨晚她也是和奶奶挤一张床睡的,一夜正常。早上起来,她说上天台锻炼去了。还没等她奶奶起来铺好床,有人就看到窗台上落下一个不明物体,然后就是“?”的一声,趴在窗台往下一看,她老实地躺在那里了,还能说话呼救呢!现在她奶奶还在哭天抢地,其他家长已跟去医院了。说不出来她为什么要跳楼,只是听说该女生最近迷上了什么什么功,每天坚持锻炼,有点走火入魔的样子。也许只是失足掉落?!
虽然符新今天轮休,他想到怪导师的“第一把刀”的绰号,还是不愿错过抢救过程,马上跑到医院急诊科去了。
学校里发生这种事,医院里所有的名医都上阵了。怎么说,这也关系到学校的名誉。连身为京都市常委的校长都赶到现场了。于是,像符新这样的小喽?绝对靠边站。郁闷的他只好往回转。
傍晚时分,新的消息传来。可能是练功的时候相当于睡梦中,所以那位女生虽然摔得骨头寸断,内脏的震动却不大,也没有脑震荡、淤血现象,奇迹般地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只怕要瘫在床上好几年了,也可能从此站不起来。问她怎么会摔下去的,她说她练功时,练着练着,就在天台上打起转转来了。至于怎么飘下去的,她也稀里糊涂!
不管怎样,只要还没死人,学校从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气,于是开始大动干戈,严查安全问题:天台上的护栏不再只有三十公分高,还抓住了不少破坏学校公共财物的“现行犯”。巡夜制度规范起来,不再由各院学生会单独组织,而由专门的保卫部门实施。治安状况得到根本好转。
符新却有些苦恼。跟着怪导师快半个月了,他还没真正见过导师的水平,而且钟立风似乎也不太喜欢他。嗯,或者说,不太喜欢他长着一头浓密的秀发?符新的头发发质一向很好,早有同学开玩笑说,可惜符新是个男的,如果是个美女,海飞丝、潘婷、飘柔肯定会找他拍广告。难道导师是嫉妒自己的好头发吗?
向导师试探了很久,钟立风终于有一天说:“符新,敢不敢和我一样剃光头?如果你剃光头,我可以考虑传你刀法。”
汗!符新想起金大侠的著作《天龙八部》中有个第三大恶人,特别想要猪脚做他徒弟,只因为那猪脚的后脑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难道钟立风也有此怪癖,要徒弟像他一样光脑门才愿传技?
PS:星期三都会比较忙,更新晚了,见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