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蒙沿着墙体跑到台基的下端,他的视野里只出现韩娜的下半身,而她的上半身却还停留在洞外。上前一看,眼前的场景令人哭笑不得,原来韩娜见赵念蒙一时半会还没有上来的迹象,就和柯蓝布商量自己先下去寻找,没想到好事未办成,倒是把自己悬置在洞口了。她刚下了几个台阶,忽然感觉衣服被人慢慢掀起,洞口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韩娜不能确定下面发生了什么,这才吓得一声鬼叫。赵念蒙靠近韩娜将罪魁祸首一个凸出的尖细挡板轻微挪了挪地方,然后将她的衣服向下拉了拉,韩娜这才放心地走了下来。安全抵达赵念蒙面前后,韩娜才向着洞口对面的柯蓝布报了声平安。
再次回到那个大敖包前,赵念蒙看见温布尔善在尹相丕的帮助下已经开始向这个大敖包发起进攻了,他连忙喊住温布尔善,喝止尹相丕的行为。
温布尔善刚爬了几步,身子还没站稳便被赵念蒙叫了下来,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耐着性子向赵念蒙解释说:“当年,我来过这里,主要是因为没有发现这块石神,所以对这个稍大的敖包并没有太过留意,这才导致我耽误了20年的解密时间,我必须将过去的时间赎回来。你也可以想想啊,萨满手迹应该是神物吧,如果说石神是萨满神器,萨满精神的延续,那么每一位萨满祭司纪录下来的手迹便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那是对萨满教义的一种文字形式的传承,两者意义没有孰重孰轻之分。”
温布尔善本以为凭自己刚才的话能让赵念蒙明白过来,但见赵念蒙依旧不得要领,急得直跺脚,干脆绕过拐弯抹角,将话说的很直:“蒙子,你对敖包了解甚少,你知道吗,在一些敖包下通常都会藏有宝物的。”
赵念蒙现在算是听出意思了,感情自己不识庐山真面目了,面前就有一座宝库,自己却还傻兮兮地站着无动于衷。
“刚好我腿脚也不灵活,要不你上去拿那个石卵。”温布尔善指着那东西,也不管赵念蒙是否答应,自己已经把后话给说了,“你千万要小心,破损一点都不可以的。”
赵念蒙其实也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那传说中萨满祭司手中拿着的石卵,那是地位、神权和身份的象征,在那个萨满鼎盛的时期,那就是神的化身,是不可逾越的界碑。
得到允许后,赵念蒙不假思索,将袖子往上一抹,就往敖包上爬去,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个石卵。爬到中间的时候,赵念蒙忽然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了许多黑褐色的粉尘,再看看身上也沾了厚厚的一层,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不好,这敖包是血祭的。”温布尔善站在底下,伸手在敖包的表面抹了一下,待仔细看过之后,他立即说道:“还是下来吧,看见带血的东西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们能躲则躲,能避免直接接触就不要轻易地去碰它。”
赵念蒙好不容易爬到敖包中间,一听温布尔善突然唱了这么一出回马枪,心里有些恼火,眼看成功在望,他此时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一咬牙却是更快地向上爬去,任凭底下人如何吼叫,他就是不予理睬。
一步,两步,三步……赵念蒙的两只手已经看不见肉色了,表面完全被一层黑褐色的干枯血粉包裹着,但他左手的指尖却还是接触到了石卵。接触的一刹那,石卵上有一股暖流瞬间从他的指尖直逼心脏,然后四处游走,犹如无主的幽灵,与体内原本存在的灵魂相互抗衡抵触起来,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仿佛**迭起,又好似死亡来临,生与死的较量,现代与远古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