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应酬及饭局都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小马来挡架，实在不行就在他喝的酒里兑水，一比九的兑，水占一分酒占九分的那种。

久而久之就让高禹希产生幻觉，以为自己真是千杯不醉的行家，他先前看唐子诺喝了好几杯都没事，心想他喝几口也不碍事。

没想，这人正常的时候人品就有待考量，醉了之后酒品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唐子诺望着他那张俊脸两侧浮起的酡红笑了笑，没忍住上去又揩了次油，捏了两把。

“不会喝酒还逞强，”她端过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输了，得答应我一件事对吧？”

高禹希人虽醉了，却仍保有一丝清醒，语气囫囵：“你说就是了，要多少钱？”

唐子诺笑了笑，听他这么一说真想狮子大开口要个七八亿，不过这丫的要是赖账，她也没法子，口说无凭啊。

她想了想，提了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你母亲是怎么去逝的？”

她心想这问题真是天价，可是她就是想问，莫名地知道答案。这强烈的渴知欲竟超过了她平日对金钱的追求。

高禹希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模模糊糊听唐子诺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然后他用力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肝癌晚期，查出来到进太平间也就几个月。走的时候很平静，镇定剂加了量，人就没知觉了。”

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明明觉得头昏昏沉沉，却并没有醉酒后的恶心难受，相反，只是觉得整个人晕晕的，像是飘浮在空中一样。

唐子诺望了眼那张陷入过往回忆中的脸，轻声问了句：“你很难过？”

高禹希摇了摇头：“她是这世上唯一真的爱我的人，你也许不相信，她以前是个*，要不是她收养我，我现在估计还在睡大街。”

唐子诺笑了，然后望着那坛有着悠远历史的酒坛轻声道：“上帝真的挺公平的，老唐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的父亲，可是他走的时候很痛苦。生命监测仪上的那条线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变直，我听到嘀的一声后觉得真好，天都亮了似的，因为他终于不痛了，换我痛。”

唐子诺像梦呓般的说着这段话，她心想高禹希醉成那样肯定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她心里头酸的厉害，也憋屈的厉害，这些话不能跟子澄讲，不能跟任何人讲，烂在她心里也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所以她说给自己听，她权当高禹希是一团长的比较有型的空气。

可是高禹希把她说的每个字，甚至是最后的叹息都听在耳里。他想安慰她，可是他觉得眼皮再也抬不起来，头也晕的厉害，像是坐云宵飞车一样，慢慢的推像最高点，再猛然坠落。

心脏失重的感觉让他在瞬间窒息，世界一片黑暗。

阖上双眼后，他像是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梦里面萧岚拉着他的手带他去游乐场，梦到他天真无邪的孩堤时代，阴暗晦涩的少年时期，以及冰冷麻木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