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回合就这样结束了,这样看来,似乎没有哪一方面实在的占了便宜,相比昨天那惊天动地的三拳而言,今天两人舞刀弄剑的样子实在让众人提不起兴趣来。可是后台的司徒澈看着却是直冒冷汗,因为只有这个距离看到的东西才是两人的真功夫,刚才简单的一个来回,佐须的长刀虽然没有挨上白铁的身体,却将白铁一侧的衣袖割断了一小块儿,而白铁看似简单的轻轻一磕,也让佐须持刀的两只手有些稍微的颤抖,实际上,这次的交锋双方都没占到便宜。
战斗之中,可不容多想,就在司徒澈还在回味第一个回合的时候,白铁和佐须二人已经接连交手了三四招了,每一招出手,双方都能在对手身上稍微留下一点印记,但是只要稍远一些,就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白铁一把宝剑配合自己矫捷的身法在佐须身边如豺狼一般不断的试探、进攻,稍有机会,便能取胜;可佐须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说白铁是条狼,那他也是一条狼,一条恶狼、孤狼,面对同伴的挑衅露出凶狠的目光,白铁一个失误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这就是司徒澈担心的,一个友谊第一,一个性命相搏,无论怎么看,白铁都是要吃亏的。
刚想到这里,白铁看准佐须长刀下砍自己双足的机会趁机跃起,宝剑直刺佐须的双臂,同时又封住了佐须弃刀后撤的退路,这一招只能逼得佐须前进,可是若是前进,则佐须的后背的空当将大开,到时候又是任白铁鱼肉的命运了。
好,司徒澈看着不禁叫好,这一剑自己都能看出来胜券在握了。
可是没想到,佐须也学习白铁,放弃了双手持刀,一只手双指成剑,直刺白铁的双目,自己身子根本连都都没动,完全一派同归于尽的气势。白铁见状一皱眉,宝剑回挑,砍向刺过来的双指,身形一扭向侧面落去,佐须见状哈哈大笑,身形下蹲,该正握刀为反握,单臂较劲,以双脚为轴,旋转起来,刀锋所触地面顿时木屑飞溅,一片烟雾腾腾。
我累个区,司徒澈张大了嘴,这不是战士的大风车吗,你丫什么时候学会了?还不等司徒澈回过味来,“嘭”的一声,一根木刺斜斜的穿透了门帘,最后力道消失,落在了地上。见状,司徒澈的心悬了起来,这溅出的木屑都有如此威力,那空中的白铁,岂不是成了靶子?
白铁此时心中也叫好险,这飞出的木刺根根都像暗器一般,纵然他已经用剑拨开了大多数,可是还是让一些漏网之鱼刺进了身子,这种疼痛虽然自己忍的住,可是这些木屑在身体里,只要稍有活动就会牵动,这也让白铁的动作稍微滞后了一些。而面对地面上旋转不止的风车攻击,白铁虽然找到了破它的方法,可是自己现在的位置却暂时无法攻击,只得连翻数个跟头向后躲去,一边避开攻击,一般等待时机。果然,这种风车攻击不能持续长久,见白铁向后闪去,佐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改横转为侧转,整个身体横滚了过去,手中刀再次变成了风车一般,能在一边滚的条件下还能将刀耍成如此足还真让白铁心生佩服。面对这种怪异的攻击方式,白铁也只能一边格挡一边寻找对手的弱点,可是这佐须仿佛是台机器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把刀耍的是密不透风,最重要的是依仗了地板之后,佐须再无背后的空门,而所有能进攻的角度都被他的刀给封住,白铁试了几次都无法破开他的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陀螺赶着他四处躲避,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小样看到这里,掂量掂量手里的砚台,看看司徒澈,那意思是该动手了,司徒澈摇摇头,这太难了,这么一个攻守兼备的家伙,身上别着刀鞘都能滚的这么顺畅,这一砚台扔过去怕是都能被他的刀砍到一边去,没什么效果,现在司徒澈就在等,他就不信这人还能永远这样下去,你就是个飞行员,老这么转圈也有晕的时候。
可惜,佐须也是明白自己的弱点的,转了一阵子之后改滚为蹲,单膝跪地,长刀入鞘,以守代攻。这一姿势又是学习了目木的一刀流拔刀式,只要对方进攻,一刀决胜,不是砍人就是被砍,依旧是一副准备同白铁同归于尽的架势。白铁自然不敢贸然行动,反握宝剑静静的观察双方终于停止了第一阶段的战斗,就这样对峙着。
台下的观众看的有些哈且连天,今天比赛的这两个人,一个就知道满地打滚,一个就知道满地翻跟头,要看这些,到大街上去找个番邦的马戏团不是更有意思一些,见两人此刻都站住了,没有了动手的意思,后面很多花了钱租了梯子的家伙们就纷纷扛着梯子去退还了,要知道昨天来看的那些人可把这擂台说的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啊,今天一来,满不是这么回事,就看个这还要花钱,真是冤枉钱啊。
纵然是台下人声鼎沸,可是台上的两个人包括司徒澈和小样却是看着都有些紧张,光是刚才佐须在地上打滚经过的表面已经开始寸寸碎裂了,要知道这可是连昨天那惊天动地的三拳过去也没有散架的千年铁树搭成的台子啊,光是他的刀锋掠过,这表面一层就成了两侧台柱上的木刺,更何况白铁手中的也是宝剑,方才有几招他用剑身拄地才能弹起身子,这对地面的伤害也不小。这俩人的比试如果让后台的两个人看的话,那可比昨天的破坏力大多了。
台上的二人还在对峙着,一阵秋风袭来,夹杂着片片灰黄的碎叶,很不巧的,佐须站在了下风口,几粒小小的沙子飘进了他的眼睛里,似乎是本能的反应,佐须的眼角一阵的抽搐。
就是这个机会!白铁在这转瞬即逝的时间内身形如电般闪进了佐须的近身之内,宝剑如长虹一般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径直的砍向佐须佩刀的左肋,这一剑白铁算是留了面子,不能一招要人命的话,就得多招制胜了。
赢了,司徒澈也看见了佐须眼角眨了那么一下,根据他的思维,高手过招,稍有不慎便是你死我活,白铁敢趁着这个机会进攻,那么胜局已定了。
这时,佐须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白铁见状心中一沉。异变突起,佐须原本抽搐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正常,而这一刻,佐须踏、抽刀、近身一气呵成,之间刀光一闪,两人错身而过。
司徒澈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刚才的一瞬间实在是太快,没想到这佐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拔刀一闪,两人现在的姿势简直就是日本电影里决斗之后的情景,谁都不动,也tm不知道谁赢谁输,这要是白铁倒下了,自己可对不起白家了。
还好,白铁很快转过身去,长剑指地,衣抉风中飘舞,可是,一向温和的那张脸此时已经如寒冰一块,再仔细看,白铁腹部之处原本平整的衣襟竟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相信要是白铁反应慢一点,这刀口子可就不是划破衣服那么简单了,加之小腹是人身体最脆弱的一部分,到时候的死状一定特别凄惨。
看着白铁,司徒澈真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白家大爷居然也有这么杀气腾腾的一面,光是这种气势,就丝毫不让昨天的白老爷子了。
白铁将宝剑背到身后,慢慢的问道:“佐须先生,你我之间可有生死之仇?”
佐须冷冰冰的回答:“没有。”
“好,”白铁点点头,“那先生为何以性命相逼。”
佐须似乎没有听出白铁语气中的不满,还是一副毫无关系的表情,“擂台比试,生死各安天命。王爷,难道你怕死吗?”
白铁见佐须没有听出自己话中有话,只得又一次提点他,“此次擂台,傲来与目木本着的是以武会友,无需争个你死我活。”
“什么以武会友,我大目木的武士只懂得杀人,不知道还有什么点到为止。就你们傲来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奈何我大目木国的武士?”
要是只说前半句,倒还好,这后半句一说出口,整个擂台上下“哗”的一声炸开了锅,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一时间,不少走了的人都转回身,扯着嗓子臭骂台上这不知廉耻的目木人。
听到这里,白铁一阵阵的冷笑,他一抖衣袖,长剑直指佐须,“既然如此,那本王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