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了明月高悬,蛙鼓蝉鸣,宁静的北村一角。
明晃晃的夜色中,一间破旧茅屋外。一名身材瘦弱,四五岁大的孩子,倒在血泊当中动也不动。浑身上下都是割裂的伤痕,血流不止,呼吸微弱,显然命不久矣了。
在孩子身旁站立着一个英俊潇洒,一脸愁容的男子。嘴中激励道“小禁,你要熬住呀!只有在濒临死亡的刹那,你坚强的意志才会激发身体潜能,突破这封闭经骨的最后一道障碍。”
“极,你还是快点停手吧!小禁这样下去会被你折磨致死的。他如今还小,日子还长,我们可以一步一步的来呀。”亭亭玉立,纱布遮挡面容的女子。关怀目光的透过纱布,紧紧注视孩子的动向。
“你也知道,先死后生的秘法必需一气呵成,不能中断。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小禁封闭的经骨会变得更加惨重。一到六次,他都挺过来了。只要这一次成功了,他将会和正常人一样。”英俊潇洒的男子直言不讳道。
这个月以来,谷禁经历了六次生与死的挣扎。在村长的鼓舞,与教导下,他都一一抗了过来。仔细想想也觉得匪夷所思,彷如痛与苦都威胁不到他了。但今夜的这次,噬骨断经,虚弱无力,一切仿佛禁止,痛不欲生的折磨。疲乏,破裂的身体令他灵魂陷入昏沉。乌黑的眼眸,渐渐被眼皮遮蔽。
“小禁,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容貌遮掩的女子,瞧见谷禁不对劲,慌忙奔出。泪水模糊了双眼,抱住谷禁,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呼唤道。
“谷极,你这个疯子,混蛋。小禁被你亲手杀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吧!”女子凝望谷禁脸色苍白,无动于衷的身子。心急如焚的将,血泊中的他抱起,跑进茅屋内。沿途,喋喋不休喝骂,惊醒了英俊潇洒的男子。
“我急功近利,自认料事如神,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今却害死了小禁,大哥,梦夕,我对不起你们!”男子双膝跪地,双拳重重的捶打自己的胸膛。多年未曾哭泣的他,此时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见渗出一滴。
摆设简朴,简陋的茅屋内。
热气腾腾,蒸汽缭绕,飘香着浓烈药味的杉木大桶内,谷禁血迹斑斑的身体侵泡当中。亭亭玉立的女子,细心,谨慎的用药水帮忙擦洗谷禁的伤口。
等伤口洗涤干净。她抱他上床,用绷带将谷禁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割破自己的手腕,将涌出的血液送进谷禁嘴中。
没有多久,谷禁死气沉沉的身体。脉搏,心跳开始波动。她紧绷的心,也松绑了。舒适的靠在床头,安静的守护他!
咯吱――杉木门敞开,一位憔悴狼狈,英俊的男子走进屋里。注视床上呼吸平稳,如木乃伊一样的谷禁。慢条斯理道“谢谢你!你用不死药血,将小禁从鬼门关拉回来。你一定元气大伤了,先去休息吧。我会照料小禁的!”
“不必了,我对你们任何人都不放心,特别是姓古的!”女子抬头怨恨的,望向谷极【村长】,‘古’字说的锵锵有力。
一时间,谷极无话可说,屋内更是寂静一片!
早晨,空气清新,略显薄凉。一道温柔的阳光,透过紧闭的窗户缝隙,洒落在谷禁的脸庞上。‘嗯’浑身布满绷带的谷禁发出一声刚刚睡醒的响动。感觉身体不自然的他,四处打量被绷带捆扎的身体。呆滞目光落在,一旁靠近床头熟睡的落姨时,谷禁开始仔细的凝望她。发丝柔顺,香味扑鼻,额头以下被纱布遮蔽脸,朦朦胧胧的轮廓,在他眼里显得神秘之极。
谷禁感到好奇,为什么落姨一直不以,正面目示人。难道她很难看吗?所以才整日带着面纱。与她距离很近的他,伸出了娇嫩的小手,慢慢撩开纱布。想看看这近在咫尺,不可泄漏的脸到底是怎样的。
啪啪――脆响,掌印。落姨在这重要的时刻,突然醒了。本能反应的她一掌挥出,将谷禁打得鼻青脸肿。一脸惊愕的她,望向谷禁疼痛的捂住脸,惊慌失措道“对不起,小禁。落姨不好,打疼你了吧!”她想可能是小禁睡觉时,不小心触碰了纱布,或是风吹动了纱布。‘无脸见人’的她时刻都保持着警惕,所以伤到了小禁。
“没,没事。落姨,你怎么睡在这里了?”谷禁忍着痛,心想‘落姨手劲怎么这么大呀’随即又想到昨晚模模糊糊的事情。
“你没事就好。”落姨仔仔细细,从上到下观察谷禁的身体,发觉一切都和她想象中那般,语重心长道。
“小禁,你终于醒了!”一道憔悴的身影,急匆匆,兴奋的跑来看望谷禁。他也彻夜难眠,担心小禁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他不能一错再错了,小禁是他的命,是他活着的支柱。小禁要是夭折了,他连自杀的勇气也没有。到时候,不想生,又不敢死的他会是怎样!
“村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英俊潇洒,村中偶像的你,跑到哪里去了!”谷禁望向村长憔悴,胡子拉碴的样子嘲笑道。
“臭小子,你瞎说什么。让我瞧瞧你的伤势,好透彻了没有!”村长信步走向谷禁。
躺坐在床上的谷禁,急忙站起身子,想下床。刚站起的身子咔咔作响,谷禁强忍着,撕裂身子的痛,提步下床。
砰――身体四脚朝天的从床上摔落在地板上。谷禁疼得龇牙咧嘴,心想“今天真衰,一失足,疼得要命呀!”趴伏在地上的他,双手撑起身子,慢慢站起。想去拥抱村长的他,一步迈出。
砰――又一次重重的摔落在地。村长,落姨眼神复杂,无奈的看着地上的谷禁,一话不说。“见鬼了!”谷禁没想到今天,会霉运当头。缓缓站起,重重的摔落,谷禁带着不信,与顽强的性子的一次又一次的操控身子。但结果却是一样,摔倒。
“小禁,你别在尝试了,看得落姨心好疼。”女子泪水模糊脸庞,跑过来紧紧抱住谷禁瘦小的身子。
“为什么会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谷禁紧握拳头,低头凝望他的废腿,一肚子的疑问。
村子直抒己见道“你中途昏死,离场,洗涤经骨的秘术断止,我们失败了。秘术失败的副作用是,你的经骨封闭得比原来更加惨重。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实现秘术的时候影响到你。”
谷禁想到昨晚,他的确是撑不住,而放弃了。头昏眼花的他,一心想要改变命运,突破这具经骨堵塞的身体。疼与苦,血与伤,这段日子一直盘绕他身边。坚信‘只要不停努力,就会有所改变’的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村长,你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对吗?”谷禁不甘如此,趴伏地上目光恳求的望向村长。
村长含糊其词道“我也不清楚,或许一切自有定数!”
谷禁听闻此话无精打采,斗志磨灭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对生活彻底的绝望了。
“小禁,就算你以后的生活磕磕碰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能够活在世上已经是一种奢求了,又何必刻意的去在乎,平凡与否呢!以后落姨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落姨落落大方的鼓舞谷禁道。
“我只想平平凡凡,像普通人一样成长。这样的要求为什么办不到?”谷禁泪水打湿绷带,哽咽,渴望道。
“小禁,你不要伤心了,纵使前方危机重重,艰难不断,你都要勇敢的面对。因为你姓‘谷’【哎也不知落姨说得是哪个谷{古}】。”落姨振振有辞道。似乎姓古的很了不起,又让他讨厌。
“为什么,我的父母般我生成这样。我恨死他们了!”谷禁觉得一切,视乎是他的父母造成的,而他却在活受罪。
啪――,谷禁被村长狠狠的抽了一掌,痛入骨髓的一掌!
“小禁,你在胡说什么。自己受到一点点挫折,磨难就怨天尤人吗?告诉你,着个世界比你可怜的人,多得是。整个天方大陆不是围着你转的,你死了,有的是土埋你!”村长怒气腾腾道。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更没有肯定的公理。只要你勇于尝试,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迈向前方。枯燥乏味的积累,心智坚定的支持自己,事物总会发生变化的。要是你有绝对的意志力与信心的话。从明日开始,你就从压腿,拉经,这些最普通,最实用的动作开始吧!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
“真的有用吗?”谷禁不确信道。秘法都的失败了,普通的运动能行吗。
“你不要怀疑,怀疑只会让你,对自己的信心大打折扣。相信村长就对,更何况你也无路可行了。难道你忘了‘力’吗!只要积累,沉淀的充实,足够。大势,无常一来,自然会转变的。”村长沉思良久,非常认真道。
谷禁半信半疑,心中嘀咕道“行得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