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烈日炎炎,烈日之下一小队人如同蝼蚁一般,行进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一个穿着蓝色冲锋衣,脚蹬户外鞋的男子骑在一匹骆驼上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他的同伴和一个当地的少年。
“这都秋天了,内蒙古的天还这么热。秦烨,把你包里的清凉油给我,可千万别中了暑!”队伍中一个男子冲着前面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子高声喊道。
“老三,你真可以啊,这才刚进来多大一会儿,你就嚷嚷着热。”一个同伴说道,“你不是经常以蒙古黄金家族后裔自称么,想当年你的祖先就是踏着黄沙征服欧洲的,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不中用了?”
“那是欧洲人太弱了,如果让我去,照样给他们打趴蛋了,和走不走沙漠没关系!”老三强词夺理道,“秦烨,你倒是快点啊,哥们这还等着呢!”
被唤作秦烨身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子,从包里摸索半天取出清凉油扔给老三,笑着说道:“你以为欧洲中世纪的骑士是你说打趴下就打趴下的?那些骑士把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别说人和打架了,就是说话人家都不会理你。”
“是啊,就你这熊样,看见人家真刀真枪的还不吓尿裤子?”另一个同伴附和道,“人家骑士的佩剑有一人长,一剑下来就能给你劈两半了,就你一双拳头怎么和人打?”
“你他娘的才尿裤子,要是真碰到骑士,小太爷还懒得理他们呢。”老三只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围攻自己的同伴,开始往身上涂抹清凉油。秦烨也不再继续往下说,回头看向其他同伴。
这是一小队探险爱好者,都是秦烨多年的探险生涯中结识的好友,他和这些人已经在一起结伴探险了很多次。可能是现在社会压力太大了,搞得很多人无法释放压力,为了释放压力,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在比较凶险的地方进行探险。
这是探险队第一天到达内蒙古西部的巴丹吉林沙漠,为了避免后续乏力,他们将第一个目标定在了是离沙漠边缘不远的一片绿洲,打算在那里度过来沙漠后的第一晚,然后再继续往沙漠的更深处进发。
探险队的导游,是当地蒙古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能是因为当地缺水的原因,被取名为乌日根达来,蒙语的意思是辽阔的海洋。虽然这孩子才十六七岁,可长的非常魁梧,看上去像已经成年的样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骆驼,和秦烨并排走在最前面。
小伙子很健谈,一路上用半生不熟的汉语给几人讲着当地的传说和趣闻,惹得大家不停的笑。因为进入沙漠酷热难耐,小伙子穿了一身厚厚的蒙古袍,现在已经把衣服上半身脱下来搭在了腰间。
想到小伙子一路的欢乐劲儿让自己很开心,秦烨决定把带在包里的冲锋衣送给他。小伙子得到衣服后更加高兴了,换上冲锋衣后嘴一直没有停过,不停地说着蒙古族特有的俏皮话。
有了乌日根达来,一路上没有多少沉闷,在太阳快要落山时,探险队远远的看见了一片绿洲。可就在所有人刚刚加快速度向绿洲走去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漠风暴打断了他们的步伐。看见遮天蔽日的风暴,乌日根达来让所有人学着他的样子把骆驼拉到,然后拉住缰绳趴在骆驼的身后避风。
可是这场风暴持续的时间太长了,趴在骆驼身后的秦烨感觉身上的沙子越来越多,压的自己呼吸喘不过起来,一边后悔着这次冒然的探险,一边渐渐失去了意识。
当秦烨恢复意识时,风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把抓在手里半截缰绳扔掉,四处大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很可惜,寂静的夜空下除了自己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更令他不明白的是,四周的环境也变了,晴朗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脚底的绿草随着微风轻轻的荡漾,远方微微起伏小山丘朦胧的身影,草虫低低的鸣叫声。闻着青草野花的香味,看着这样的美景,秦烨一时间竟然痴了,像做了一场美梦。
时间就这样随着发痴的秦烨在一点点消逝,直到他感到身上的有些冷,才从美梦中回到了现实。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在沙漠里穿的冲锋衣早已不知去了哪里,身上只剩下了内衣裤。看见身上的内衣裤和周围的景色,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可能是刚才的风暴太大,把自己从沙漠里卷了出来。
猜想了一番,不论对与不对,都得去寻找人家,不然的话草原的景色再美,还是会被饿死在里面。决定之后,秦烨又被一件事给难住了,自己现在除了内衣裤,身上再无它物。四处寻找了一番,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乌日根达来的蒙古袍。
“管他呢,等找到了人家,一切都好办了。”秦烨自言自语道。
在没有指向标的情况下,为了不在广阔的草原上打转,秦烨只能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就这样走了一夜也没有见到一户人家。肚子里已经在敲锣打鼓,为此他不得不稍稍加快步伐。
又走了一阵,就在他准备放弃这样急行军,稍稍休息一下时,突然听到了一声马的长嘶,于是他只好放下了休息的念头,加快了脚步向声音来源处跑去。
小山丘下,一个原本宁静的游牧营地,现在正一片吵杂,一队队集结在一起青壮年拿着原始的冷兵器正在待命。看到了人,秦烨欣喜若狂,没有想太多,就朝小山丘下的营地走去。
还没走到营地,他就被从营地骑马飞奔而出的人拦了下来,“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出现在我们营地?”来人问道。
“我昨天夜里遭遇了风暴,迷路了,同伴也都走散了,听到有马叫,就顺着声音走到了这里。”秦烨如实的回答
“哦,看来你是哈丹巴特尔的部下了,我已经听你们逃生回来的人说了,你们这回遭遇风暴走丢了不少人。哈丹巴特尔那个狗东西为了早点到大汗那去献媚竟然想穿越阿吉达木沙漠,简直是马**酒喝昏了脑袋。”
“我们的确是遭遇了风暴,可我不是什么哈丹巴特尔的部下,我只是在找同伴。”听着骑马人说着有些莫名奇妙的话秦烨急忙解释道。
“什么,这么说你是萨福克派来的探子了?”骑在马上的人说着拔出了随身的弯刀,架在了秦烨的脖子。
“莫非这些人准备械斗,这都二十一世纪了,难道政府就不制止?”秦烨暗自猜想着。本想教育眼前这些人一番,但是看到架在自己脖子上明晃晃的刀,他脸色有些发白,小声的解释道:“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狗屁萨福克,我只是迷路了,在找我的同伴。”
“哈哈,没种的小子,真不知道你这么软的骨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看见秦烨有些苍白的脸色,骑在马上的人哈哈大笑,然后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放回了刀鞘,朝着营地大喊:“哈尔巴拉,你把这软骨头带回营地,看好他,别让他跑了,说不准是哈丹巴特尔的人。哈丹巴特尔的人全是软骨头,一把刀就吓到要往女人的袍子底下钻的人。”
随着骑在马上的人话音,从营地走出了一个十七八岁,身材魁梧面黑如碳的少年。少年走到秦烨跟前,把他双手往背后一拧,推着他往前走。
由于被拧着胳膊,秦烨没法动弹,只能任由身后的少年推着走向营地。到了营地后,黑脸少年找来了根绳子,给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脚把他踢倒在马圈的地上,自己则坐在一堆干草上,玩着杂草打发时间。
秦烨很想让他明白自己只是迷路,而非他们口中说的探子。见少年刚坐定,他急忙说道:“我真的是迷路了,你要是把我送回去我可以给你报酬,不送我给我指个路,我自己走也可以。”
“闭嘴,你个狗东西,阿爸说你是萨福克派来的探子。”黑脸少年听见秦烨试图在解释什么,直接让他闭嘴。
秦烨知道,要想让一个人了解自己的想法,就必须和他说话,把他带到自己的话题上,于是他小心的问道:“萨福克是谁?”
“你真不知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黑脸少年没有一点心计,被一句话带上了道。
“是啊,我都28了,可惜还是碌碌无为的活了小半辈子。”听见眼前的少年在说自己,秦烨自嘲道。
“原来你年纪这么小啊,难怪你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还小吗?”秦烨听见眼前少年说自己年纪小,有些好笑,于是反问到。
“你怎么不小,我今年都29了。可惜阿爸说,要等我到了30岁成年时,才让我上战场。其实就算让我现在上战场,也肯定比哈丹巴特尔那狗东西强。那狗东西成天就知道花言巧语讨大汗的欢心,一打起仗来就像母狗一样永远躲在主人的身后。”黑脸少年说到这里,猛地挥了一下拳头,发泄心中的不满。
听见眼前这个长相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说自己29岁,秦烨觉得他是个精神失常的人,决定继续和他谈下去,争取到好感后就让他放开自己。他接着问道:“那么那个哈丹巴特尔又是谁呢?”
“你是不是傻子啊,哈丹巴特尔你都不知道,库林草原上男女老少都知道他,一只只会吃屎的母狗。”黑脸少年一提起哈丹巴特尔满脸的气愤。
“你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对他这么气愤?”秦烨一头雾水的问道。
黑脸少年白了秦烨一眼说:“哈丹巴特尔和我阿爸都是乌力罕汗的万人长,有一回我们和扎克雷王国交战,大汗命令阿爸和哈丹巴特尔同为左翼迂回包抄敌人,可哈丹巴特尔那条母狗见到敌人势大,竟然丢下我阿爸和上千的勇士,带上自己的亲卫跑回了汗帐。大汗被他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不但没有惩罚他,反而赏了他三十匹骏马,好在阿爸打败了敌人,不然那次阿爸就回不来了。”
虽然少年说的事情,秦烨一点也不明白,但却勾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打算和少年继续聊下去,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