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往事

“王爷，今日之事真的妥帖吗？万一太后和皇后怪罪下来，那可是要？”

“无妨，她们要的是我景亲王正妃的位子，我给她们一个满意，也要再给她们一个惊喜。”韩景轩的面孔在月光中透着清冽，但就是这清冽的痕迹，才让他俊美的外表看起来多了份凛冽的霸气。

“我是不是这惊喜的制造者？”陈家胜在想王爷给他去信的意义，可是见王爷不说话似是早有打算的样子，心里也是感激，他知道景亲王是个有担当的人，而他的外甥女能够能蒙得王爷如此厚爱，他们一家也算是与有荣焉了。

想到这里，一股热气袭来，陈家胜自知是胸中涩痒难耐，而想忍又忍之不住，顿时捂着口鼻剧咳起来。

等他从怀里掏出一小撮药，倒进嘴里，仰脸咽下喉咙，而后这口痒气过了，韩景轩拧起的眉头也渐渐松了下来。

他扫过气色渐平的陈家胜一眼，若有所思地沉了声音，道，“今晚，我安排你见她一面。”

“好，我正有此意。”陈家胜跟着韩景轩进了大厅之后，匆匆吃了热饭菜，便由车夫驾着车，去了杨府。

杨府正厅内。

杨夫人携着万梓川拜见了她的舅舅，陈家胜上前一步托起她的手，眼色专注地看着很有妹妹遗风的小女孩，忍不住，卷起袖子，偷擦着泪。

万梓川仔细打量着眼前脸庞略丰的中等个男子，因他腿短腰长，又穿着直缀，所以把个五短身材修衬地更加有分量，她款款上前给陈家胜倒了茶，“舅舅，出行在外辛苦，梓川想要帮舅舅一把，却是有心无力。”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面对外甥女的客气吗，陈家胜自是还保留着长辈的高姿态。

“今日回京，可是还要走吗？”

“那是自然，南城是我的家。”陈家胜看到外甥女就好像还是在和她母亲对话，心里多是为她生母的早逝而觉得凄惨加不值。想当年，二弟和三弟因为听了一些谣言，就以为父亲生前把所有秘方和家底都给了四妹，其实不然，是他们的私心太重，就算四妹有那个本事，父亲也不是那样糊涂的人，只可惜，往事已成风，伤痕却是她的母亲在万家受尽欺凌。所以，当知道四妹因为女儿的亲事而被迫自缢的时候，陈家胜心里很难过，当天就在景亲王的亲身保护下回到了泗水郡，准备看妹妹最后一眼。

“舅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万梓川不知道此时看到舅舅意味着什么，但是她还是问出了藏在心里已久的问题，“为什么生母去世那天，只有您去送走她，二舅和三舅直到生母下葬时候都是未曾出现，只派家丁送来了祭文和祭品，到底生母和他们有多大的过节，另二舅他们连回来送她最后一程都不能够？”

“这事说来话长。”陈家胜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事实真相，眼看她也是要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了，“你外祖父在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生母，而我们几个之中，你生母又是极聪慧乖巧的，学什么都很快。你外祖父本是个赤脚医生，因为一个故人忽然来至家中，给了他一本书，他看了之后，大受裨益，把个阴阳五行学的是滚瓜烂熟，当然你外祖父还有一个从来都没有教授于我们几个弟兄的一门学问，就是养生学。

当时，你外祖父已是声明远扬，皇上经常派人到陈家去请外祖父给他熬制药丸，而你外祖父经过刻苦钻研也真就研制出了一个方子。可是，就在你外祖父高兴地把大家召集到一块想要集体商磋这药可用不可用的时候，你母亲给外祖父使了个眼色，把你外祖父叫出去一会后，你外祖父回来，当即就把我们三个赶了出去，还让我们对谁而已不要提起今日之事。

后来的几年，那长生不老之事，就真的再无人提起。只是有一个现象却越来越奇怪，你外祖父在医馆是时间越来越少，而你生母却是每次接诊的人比我们兄弟三人都要多，你二舅是个多疑的，开始观察起你生母和你外祖父平时都在说些什么，有没有私下传授你母亲秘方。

而你三舅是个老实人，一向都很信奉你外祖父的话和决定，可是一天下午，他听见了你母亲和你外祖父的对话，就慌慌张张地把我们弟兄几个召集到一块说，‘原来父亲早就研制出了长生不老药，想要告诉我们的，但是妹妹却以抓不准药性的强弱为由，蛊惑父亲不要告知我们？大哥，三弟，你们看怎么办吧，这事不能再由着一个外人携了药方离去。’

我们兄弟三人商量着怎样用好话哄到四妹，让她不要掺和这事。

可是就在外祖父准备把长生不老药献给皇上的第二天，院里着了一场大火，那火势来汹汹，去的却很慢，一直烧到第二天早上。而我们几个也是因为在后院离医馆比较远才没有被化为灰烬，却也是在第二天早上被上门求药的病人给叫醒过来的。

医馆烧了之后，大家的来源都没了，更重要的是把你外祖父这块神医也给烧的面目全非。因为闭关造药的地方，就在药房旁的厢房内，所以你外祖父就被烧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后来，你二舅就找了一个由头逼问起你生母长生不老药的方子，你母亲只字不提，还声称她个根本就是为了大家好，那方子是碰不得的。任由你二舅和我们几个磨破嘴皮子，你生母都没有透露半句。这对我们这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的富足家庭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你二舅想借长生不老药之名，让皇上对他亲睐有加，所以，就想尽各种法子逼问，你生母怎么也不肯说。后来，你生母被赶出了家。而我们三个人在久振家业不兴之后，也分道扬镖，以后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一直到现今我们兄弟三人一直都恨你母亲。

如果她当时肯说出那个药方来，说不定我们也就能得到皇上的恩赐了，可惜，到死，她都没有说出来”

“外祖父怎么会想要偷偷研制长生不老药？”万梓川听到生母以前的事，真的是感慨万千。

据她所知，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只不过是练药的人在迷惑自己也迷惑外人罢了。若真有，这两千年的历史记录中怎么从来都没有能够达到心愿的人，就连人类寿命的极致，能活到100岁的人，都是少之又少。这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外祖父研制出了长生不老药，正准备要和大家分享，却不料生母提到了他一个致命的弱点，所以外祖父才会又闭口不言了吧。

想到这里，万梓川仿佛看到一个踌躇满志的老人辛辛苦苦研制的药因为一个环节出了纰漏，而终日闷闷不乐，关在小黑屋里闭关不出的场景。

“因为他觉得皇上是个有作为的皇上，而皇后却是极为险诈，想要把他招进宫里收为己用，而你外祖父偏偏不喜为那样的小人所用，所以一直不肯进宫，只是私下为皇上研制药材。”陈家胜在屋子里踱着碎步，表情十分痛苦地说，”你外祖父一生救人，最后却落了个被烧死的下场，实在是一大憾事。”

“那长生不老药真的有吗？”

“不知道，你外祖父刚去的时候，我们还曾经把希望寄托你母亲身上，可事实上，你母亲正是死守着对你外祖父的承诺，对谁也没有说过，一直烂到她的肚子里，到现在，这答案终于是肯定的了。”

“外祖父生前可曾招惹过仇家？”

“你外祖父一向为人正直，很少与穷苦百姓为难，只要有人生病了，哪怕你一文钱也没有，他也会帮人家治病。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也多为达官贵人所不齿，骂他不识抬举。所以仗着皇上的龙泽，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可是敢火烧我们医馆的也确实没有几个。”陈家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现出异样的悲状，“只是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家的荣耀却再也回不到从前，我们家没有了核心支柱，现在是四分五裂。”

“后来，有查过吗？”

“查，当然查过。开始的时候，惊动了满朝文武，皇上下旨严查，先是我们县郡的郡守彻查，后来，应天府尹也查的是风风火火，可最后宫里来人问了细节之后，都是不了了之。”

“舅舅，你莫要太哀伤了，只要我们都团结起来，陈家会再次崛起的。”

“说的真好，听王爷说在泗水郡的时候，是你救了王爷一命？”

“噫。”万梓川抬头望着倍感亲切的男子，“可惜，他根本就忘了。”

陈家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她，哪知上句话是还有些憧憬的味道，下句话，就成了难题。

“舅舅在王爷手下做事，知道王爷为何有时候带着面具，有时候却以真面目示人？”

亲们，上章出场人物太多，码的有点乱，黛子想改，却不知道怎样修改章节，惭愧的很，有会支招的在留言区吱一声，黛子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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