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当神智恢复清醒的时候,竟然是冬末的时节,暮霜浓的心也像这寒冷的夜空一样,空的漫无边际,寒的倍感悲凉。这些年浑浑噩噩的日子,虽然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麻烦,可是她却感觉到是那样的依赖,清醒,倒让她不再有了逃避现实的籍口,心脏的位置,突然空的犹如这个寒冷的冬夜。
轻叹出声,气息在唇边化成一团白色的气体,暮霜浓裹紧披风,漫步在园中。她在这里是静养,所有侍卫和花家的灵域使者都是住在外院,所以,这院中,除了她,也只有熟睡的庆萍姑姑与几名贴身的侍女。
为什么要清醒过来,为什么又要亲手撕开结痂的伤疤,非要看那血肉的模糊,亲身见证着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还是有些惧怕光线,暮霜浓选择走在角落里,让院墙挡住头顶的月光。风冷了起来,那周身的冰冷让她心中胆怯起来,好像那黑暗之中,有着什么足以让她感到可怕的东西。
她,停住了脚步,摒住了呼吸,没有看错,就在前方的墙角,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衣角,再仔细看去,竟然从凌乱的灌木后,露出了一只靴子,看样子,是有人坐在灌木丛后面。
“谁……是谁在哪里?”她颤抖着声音问着。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手,拔开灌木。
“呛啷……”青光一闪,一把长剑横在了她的脖颈之上,面前,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看不见他的脸,但他有着褐色的发,被风吹动着。
她怔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虽然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可她的心中却感觉到一点也不恐惧,凝视着面具后面那双眼睛,闪烁着寒星一般冰冷的光芒。
忽然想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太平城戒严搜查着一名行刺皇妃的刺客,难道是他。暮霜浓心中正揣测着,她感觉到肩上的剑一歪,面前的这个人倒向她,本能的伸手撑住他的前胸,却发现手上粘稠,是血,渗透了几层衣服的血。
暮霜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救一个刺客,她完全应该去叫来前院那些人,将这个人带走,交给保稷王府处置。
但是她选择了将他藏在自己的房中,混沌的日子里,她因为疯颠,难免的磕磕绊绊,受了伤,都是庆萍姑姑帮她包扎,所以,她为数不多的清醒状态,则学会了包扎。
替他剪掉衣服,洗净伤口,找来创伤药敷好,她小心的弄着,而他,却一直昏迷着,暮霜浓看着他脸上的面具,睡觉了,戴着这个,应该很不舒服吧。伸手,摸到面具的边缘,慢慢的,将它拿下来。
呼吸又一次要停止,面具下沉睡的脸,即使是闭着眼睛,也向世人呈现着一种绝世的美丽,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让人感受到他摄人心魂的妩媚。这张脸,是出现在过她梦中千百次的。
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下来,她笑了,眼泪却犹如泉涌,“庭俊,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成年的男子,暮霜浓脑海中的画面,回到了十多年前的画面。
那时,她是皇帝唯一的孩子,独享着父皇一个人的宠爱。夏天的一个午后,八岁的她左手拉着父皇的大手,右手拿着一只风车,欢快的随着父皇走在昭华宫中。
在宫女们的请安声中,她和父亲走进了符皇后的寝宫,美丽的符后正坐在凤床边,脸上是万分溺爱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小人儿。
“庭俊怎么睡了?”皇帝走过去轻声地说。
符后的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再小声一点,然后站起来,走近他说:“刚才玩的太累了,这孩子还蛮淘的,真招人喜欢。”
暮霜浓好奇的走近床边,瞪大眼睛看着床上那个五岁大的娃娃,这是真真切切的孩子吗,怎么像是过年时年画上面的娃娃。
她扭头对皇帝说:“父皇,这个妹妹长的好漂亮啊。”
她的话,把皇帝与符后都给逗笑了,皇帝弯腰对女儿说:“这不是妹妹,这是弟弟,保稷王叔的五儿子,叫庭俊,他会住在昭华宫一阵子的。”
“那我可以和他玩了。”小霜浓兴奋地说着,偌大的皇宫,只有她一个孩子,真的很寂寞。
父皇微笑的点点头,她开心的笑了起来,再去看床上的小人儿,睡的那样安宁,像是一个沉睡的仙子一般。
那一年,五岁丧母的庭俊被皇帝召进宫中,由符后暂养,代其如亲子,八岁的长公主暮霜浓,代其如亲弟。
【亲们,很久没更新了,不好意思。】
这大半个月来,因为公司年底结算,财务部超忙,每天面对大堆的数字与帐目款项,大脑真是超负荷运转,所以一直没时间码字,确切地说,思路都被堆积如山的数字给挤压没了,唉。。。今天在公司加班,速更一章。
请亲们能理解。
我也争取将这篇文早日完结,我觉得我还是写现代文好一些。
更新的再慢,我不会停更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