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车子在三叉路口处转了一个弯,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大概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李慕白摇了摇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欧小莉.
“我们到了?”睁开迷蒙的眼,无意识的问到。
“嗯,我们到了。下车吧。”李慕白率先打开了车门。
一阵咸湿的风拂面而来,伴着腥甜的味道,欧小莉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前方,那是什么,天啊,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是大海。
欣喜的眼神转向他,无声的口型期待着他的确定。
李慕白爱怜的点了点头,目光无比温柔。
“啊……”欧小莉控制不住的尖叫,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马上飞奔过去拥抱它。
这是欧小莉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大海。它是蔚蓝色的,蓝得跟天空一样,西下的太阳停留在海平线上,瑰丽的光芒给大海镀上了一层金光,星星点点,眩花了她的眼。
浪一层又一层地赶来,碰撞着卧在海面的礁石,溅起了水花又落了下来;一次又一次,她来回奔跑追逐浪花的痕迹,可是,她哪跑得过浪花,来了又去,冲湿了她的脚丫,还顽皮地带走了她留在沙滩上的印记,作为它永久的珍藏。
李慕白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在无拘无束的笑,随性的手舞足蹈,他笑了,很满足,他带她来这里是正确的,这个曾属于他的秘密天堂现在也属于她。
“李大哥,你快过来呀。”欧小莉朝着他呼喊,露出可媲美这夕阳的完美笑颜。
他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你看,我捡到了什么。”像献宝一样的,把她收集到的小物品一一向他展示:小巧玲珑的贝壳,背着小房子的寄居蟹,长满硬刺的海刺猬。
“喜欢吗?”点了点她的鼻头。
“喜欢。”
温情在漫延,有一颗名为依恋的种子在悄悄发芽,并迅速的茁壮成长。
玩累了,两个人久久站在大海面前,好象一切都静止了,云不再飘,心不再动,顿时觉得他们是如此渺小。凝视着这无垠的海,她的心也开阔了不少,突然觉得自己能包容一切。
“李大哥,你为什么喜欢来这里?”迎着海风,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每个来海边看海的人,都会抱着不同的心情,悲伤的、喜悦的,种种的感情面对大海,总有卑微的情感。我也不例外,每一次,它总能让我找回自己。”这便是上天赐予的最能够使人安定下来的一道风景。
“李大哥,你也会有不开心的事?”在她的印象中,李大哥永远都是笑面迎人。
“呵呵,小莉,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有时候需要收敛而已。但是,在你的前面,我总能真情流露,恢复我的本色。”突然间凝视着她,眸里的蕴含的甜蜜似乎要渗出来,“小莉,你知道吗,你有着如同大海一样的,能让人心情平静的魔力……”
没有刻意修饰的蜜语,在她的心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似乎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迷失在他所布下的密密情网中。
蒲扇似的大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脸,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她的眼,然后停留在她的唇角,一下又一下,似是**,又是在爱怜……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形状优美的唇就附在她小巧的菱口上,细细品尝,辗转缠绵。
清新的口气混着刚刚嘻戏时遗留在唇上的淡淡海水咸味,让她害羞的闭上了眼睛,心像荡秋千一样,一上一下。
直到两个人都抽光里肺里积压的空气,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彼此,李慕白的眼里满是迷恋,而欧小莉则是晕乎乎的,不知今昔是何昔。
“呵呵。”他笑了,那是心满意足的笑。
“你笑什么?”欧小莉羞赧的低下了头。
“你的样子真傻。”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竟敢说她傻,欧小莉气得扁起了嘴,幽怨的看着他。
“呵呵,傻是傻了点,不过很可爱,我喜欢。”李慕白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说起甜言蜜语,他也是很拿手的。
“不理你了。”欧小莉不满的跺了跺脚,吱溜的跑开。她又发现吸引她眼球的东西了。
“小莉。”
“啊。”
伴着她的回应,咔嚓的一声,李慕白的手机里留下了她美丽的身影。
“你在干嘛,好丑的,删掉。”欧小莉冲上前,伸手就想抢他的手机。
“不丑,真的,一点都不丑,我要永远的留着。”李慕白把手高高举起,她够不着。
“哎呀,删掉嘛。”不自觉的跟他撒着娇。
“不要,不过,你抓得住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趁她不注意,转身就跑。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一脸认真。
“快来呀。”边笑边退。
两个相互追逐的身影,快乐得要可以冲破云宵的嘻笑声,在夕阳的见证下,留下永恒的一瞬间。
累极的欧小莉一上车便昏睡过去,李慕白体贴的关小车内的空调,调整一下座位,让她睡得更舒适一些。看着她的睡容,轻道一声好梦。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了,叫醒了她并强迫她吃了一些东西后,便送她回家。但没想到的是,一上车,她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在回到她所居住的小楼附近,看见许多人围观,似乎在议论着什么,周围还停了两辆消防车,一辆120,还有两辆110。一个不祥的念头浮上心头。
“小莉,醒一醒,到家了。”李慕白轻拍她的脸,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喔。”伸了伸僵硬的腰子手臂,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有些摇晃的下了车。一下车,看到小巷子里面围了那么多人,不由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呢?”
“我不知道。我们去看一下吧。”心里的那份预感越来越强烈,强忍住不安,没事的说到。
往前走了几点,闻到了浓烈的烧焦味,消防车打出的强烈灯光,让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但又看得不是很真切。
她听到了耳边传来说话声,“幸好里面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那就糟了。”
“是呀,那么大的火。”
起火了?哪里起火了?不明状况的她,神情讶异的看着李慕白,被李慕白牵着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力气。
李慕白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个没事的眼神。
越来越近了,她听到了消防员指挥的声音,急速的步伐声,皮管子里流出的哗哗水声……
一个念头闪过,欧小莉挣开李慕白的手,娇小的身子冲向围观人群,用力的挤身进去。
“小莉。”看到这个状况,李慕白已经确定发生什么事情了,连忙跟上去,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不容易穿越人群,映入眼帘的是眼前破败的景象,消防队员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灭火工作,不时有浓烟从房顶上冒出,周围弥漫着焦臭味,整栋楼房被大火烧得变成一块黑炭,惨不忍睹。
呆滞了几秒钟,欧小莉终于从惊吓中清楚。
她家的房子起火了,她的一切,包括所有的记忆一同被大火烧个殆尽。排山倒海而来的痛,让她面如死灰。
“不,不……”失魂落魄的念着不敢相信的单音。身体比大脑多了一种本能,本能的就往火场里面冲,她想去挽回一些什么。
“小莉,不要……”一声惊叫,反应迅速的李慕白,一把抱住她欲往前冲的身体,紧紧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来得急……”如果慢一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放开我,放开我……”撕心烈肺的悲嚎,似想挣脱他的怀抱。他不知道这个房子对她来讲有多重要,除了有欧小莉本人的记忆外,还有关于慕容夏的,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还有他送她的床……
“小莉,不要这样子,房子没了,你还有我……”李慕白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溶进骨血里一般,在她身边轻柔的安慰,传递她力量。
“放开我,求你,放开我……”欧小莉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只想着冲进去。
感觉得到拥在怀里的人儿在不断的颤抖,歇斯底里的呼喊痛彻心扉,因为爱之深,所以也痛之深。一股酸麻不受控制的漫上眼眶,脸贴着她的背,交叉的双手与其说是拥着她,还不如说,他同样也需要这样的力量支持着自己。
体力不支的她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椎心的痛,昏厥了过去。
抱着毫无知觉的她,带她离开这个伤心地。
上天真的是不公平,给了她生命,却让她遭遇那么多的磨难,她的这一生没有享受过什么安逸的日子,家庭的不幸、生活的穷困潦倒,无时不煎熬着她,才享受完着好不容易换来的快乐,上天却又再次捉弄了她,给她摧毁性的打击……换成一个男人都未必承受得了,何况这样瘦弱的肩膀……
低头看了一眼在他怀里的苍白容颜,他对自己说,这一辈子,他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从今天开始,他会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不管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