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011年3月1日周二(下)
作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23

“我父亲在哪?”坐在屈天吟面前,余青萧并不像往常那样点起烟,只是简单的靠着皮椅。

“不是躺在医院吗?”

“是吗?”余青萧不急不慢的将左腿换到右腿,斜起身子。“屈老板贵人多忘事,就在前两天不是才见过我父亲,还彼此鱼欢了一整夜。”

“身为儿子调查老子,做出这种忤逆的事,实在是替老余心寒啊”屈天吟面露惋惜的表情,在余青萧眼里看起来很假。

老余?难道是那个中年男子?这么说我两次遇上的那个男人就是余青萧的父亲,这让我实在是无法消化。

“心寒是吗?无所谓,不过你最好转告他,这件事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不应该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态度,从余青萧的漠视中,我察觉他的恨与绝然。

“老余说,那块石头在你那?”

余青萧点上烟。“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弄丢了?”

“他好像不怎么相信你啊”

“屈老板应该相信才对”屈天吟笑了笑。“你的人整天徘徊在石头边上,不可能不知道它在哪?为什么迟迟不行动?”

“啊你说的是秋允啊”余青萧吐出烟雾,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被烟雾包围着,突然有种不真实感,而他们的对话让我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中。“我才知道而已,不过我还是想请余大少爷替我拿回那块石头,俗话说,怎么去的怎么来,对吧况且我也给了老余不少,这件事总得给我一个圆满的结果吧。”

“让你的人从蜻落手里拿到那块石头不是更容易?屈老板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只要你拿回石头,我自然会将你父亲还给你。”

“这样的交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诱惑,也许他老人家更愿意留在这。”

“是吗?他的身体可不是那么扛得住啊”

“现在还要装病人?这是不是太假了。”

“年轻人,看来你对你自己并不了解,还没我这个外人知道的多。”

“什么意思?”

“拿石头来换。”

“威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看来交易不成立,那么只好我自己动手了。”

“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堪”

“哟哟,看来消息上的内容很属实,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怎么保护蜻落。”屈天吟发出古怪的笑容。“谁把那个孩子推进火坑的?”

余青萧没有接话,或者是我没有听到。走下来的双腿不听使唤,他们在说什么?石头吗?秋允一开始就知道那块石头在我身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余青萧呢?他也一开始就知道吗?那么我到底算什么?小丑?

哈哈哈哈哈,我想笑,可是脸上一无表情。路过JOY身边,看着他对着那个驻唱歌手献媚,我走了过去。

“落,来给你介绍下,这是绯。”

“你好JOY,今晚可以收留我吗?”JOY看了看绯,我了然了。“没事我先走了。”

“落”我听见JOY在背后叫我,他现在想必一定很矛盾,没有关系的,我还有地方可以去。

接近午夜,一般很少会有车带你去墓园这种地方,不过多加些钱就可以了。看着司机连真假都验下就踩着油门跑了,我摇着头。在这个时间来这种地方,一定会被认为是个神经病。

看守院子的老大爷应该已经睡了吧铁门被关的很紧,我绕到一旁,踩着铁栏杆爬了进去。对于我的身世,外婆提的很少。她似乎很避讳这件事,可是能拥有自己墓园的家族一定有着深厚的威望,我母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那么唾弃?我很想知道答案,不过这一切都已经随着外婆的离世成为隐秘。

进入初春,应该有些植物开始冒牙。墓园我很少来,印象中的这里四季常春。在这片占地不小的地方树立着一个个墓碑,很久前,外婆有跟我挨个介绍,这都是我鲜少听到的名字,大致上都是我的一些祖辈或者远房亲戚。就连看守墓地的老大爷好像也是很远的一个远亲。

我走到最后一块墓地前,小亭子被修整过,杂草被拔过,只是跟其他的比起来,这里显得冷清。我心酸楚的有点自责,我常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外婆可以过着她舒适的生活,不至于到老、到死都这么孤零零。

靠在石碑上,我将整个心贴在那里,希望外婆可以感受到。然而正因为这样的寂静,我反而更是心乱如麻。就算强迫自己冷静都只是无用功。

“小落”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很亲切。

“外婆?外婆”一张苍老慈祥的脸带着笑容看着我,这是我想念的亲人。我朝她伸出手,抚上她的脸,眼睛湿了。“我想你。”

老人站在那不说话,只是温柔的注视着我。然后点点头转身走了,我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要走”我喊着,但是外婆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消失在一片云海里。

从梦中哭醒的滋味并不好受,仿佛心口上压着一块石头。

“蜻落”有人在叫我,又是梦吗?“蜻落”

不算高亢的声音在四周响着,我迟缓了几分钟后从小亭子里钻了出来,一束灯光向着我的方向打了过来,刺眼的看不到人影。

“你果然在这快跟我回去。”人影关上灯光朝我走来。

“秦大哥,你怎么会来?”

“去你家看看时,你的室友说你没有回来,哪都找不到,所以想过来试试运气。”玻璃镜片上还挂着雨珠。“回家吧”

“可以去你家吗?”

“可以”

认识秦朗月不算少的日子,但始终都没有去过他家。宽敞的房间,摆设很少,绿色植物总是可以在每个角落里看到,从浴室到厨房。我想他应该很喜欢植物。

坐在客厅里我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湿水,等着秦朗月出来。这个住所给我的感觉与秦朗月一样条理中带着不近人情。我想拿手术刀的人都是这样的吧,看多了生死,人也会变得麻木。

“喝了牛奶就去睡觉,明天去上课。”我很少看到他不穿白大褂,他一样拿着毛巾擦着头,不戴眼睛的脸看上去有点邪气。“左边第二扇门是客房,你睡那。我还有事要做,一会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乖。”

我点点头,走进第二扇门。这里的植物要比其他房间来的多,感觉像是春天。床上的被褥抛抛的,我坐了上去,光是这样的柔软就让人有种想睡的**。

“早点睡,祝你有个好梦。”

秦朗月看着我钻进被子,关上灯。

听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秦朗月走向客厅的另一端,打开右边的门,里面传来呜咽声,以及难以压制的呻吟,像是一种被长期束缚的痛苦,在挣扎与快感中产生的悲鸣。

秦朗月带上专用手套,对着声音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