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他能,但同样相信如果是萧一会反击,他不相信的是自己是否可以阻止。
长长的吧台前,酒保正用心的擦着桌子,店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本可以追着兮子出去的,但他没有,即使追上了又能怎样?还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举动比较务实些。
“一杯啤酒。”岩对正忙着的酒保吆喝着,虽然啤酒喝多了会涨肚子,但可以解渴。
酒保很顺手的推了杯水给岩。
“没酒了?”水很清澈,透明的杯壁上浮着小气泡。喝了口,有点细微的甜。
“现在喝这个比较适合。”从吧台出来,酒保翻起一张张椅子,他准备着收挡。
“你叫什么?”的确水的味道要比啤酒好很多,从食道到胃,一股清新的透凉,让脑子不再浑浊不堪。
“TAMOYO”酒保背着身,一束长长的棕发拖在脑后,中等身材的他正弯腰在一张桌底下捣鼓着。
“原来你是老板”岩好奇的走进他。“桌下有什么?”
“一元钱。”TAMOYO从桌底下爬出来。“找它很久了。”严谨的脸上放着光。
这是个很普通的硬币,只是四边被切割出几条不规则的凹边。TAMOYO兴奋的捧着硬币走向吧台内室。岩跟了上去。
一整面感觉的墙上镶着一幅巨大的头像。四分之三的轮廓下看得出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TAMOYO将硬币卡进了靠近耳垂的坑洞中,这是一幅用硬币切割成的拼图。
“这是你的杰作吗?”
“她才是这家店的老板。”TAMOYO用着一种仰慕的神情仰视着这幅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从‘TAMOYO’中出来,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赤着脚穿着人字拖,宽宽的裤子在风中飘逸着。
手机在裤兜里响着,是萧他踌躇着是否该接。电话铃在响过一段时间后,发出了短暂的音符,是短消息
拦下一辆车,开往只有他明白的目的地。
阳光在晨风中展露出它少有的欢笑,推着‘小嘟嘟’出了楼门,反光镜中秋允站在窗口,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右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脖子,昨天他又一次在我面前展现出原形。我转过身,朝他挥挥手,笑着对他说。“等我回来”
他默默转身消失在窗口,最近的他对鲜血的饥渴已经不是我能驾驭的了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快要到极限的症状,然而我们始终找不到打开门的关键。有那么一刻的冲动,我想回去,想到他身边,这样的秋允让人同情。
跨上机车,我冲上街道我在和自己较劲,在和自己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较劲。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期望自己就这样在速度中丧生,我厌恶至极了这样在秋允和余青萧之间的顾左右盼,自己就是这么无耻,想要占尽所有。
太阳依旧在它升起的地方微笑着,耀眼的刺痛着我的眼。莫西和莫琴毫不怠懈的日复一日跟在身后,从最初的跑车改成现在的机车,他们似乎跟喜欢用这种方式,从他们跟在身后想超越的姿态上能看出他们把这个任务当成了对自己的一种挑战。
我放慢了速度,如果说我想过要这样了结自己这种无耻的生命,那么我不想有人跟着陪葬。
“怎么停下了?”莫西掀开玻璃罩,用一种极其兴奋的口吻催促着。“和琴打赌了,这次能超过你的。”
我对着他摇摇头,过度消耗的体力和高度紧绷感,让我有点气喘。莫琴骑着他那辆绿色机车停靠了上来。“落,你今天很玩命。”
对莫琴我有着好感,他不象他哥哥那样冲动,做事有着自己的计划和条例,而且很讲理。
“嗯”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撒谎,也许是每日的朝夕长处,使我们之间从陌生到认可仅仅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因此,在斯格立休我不再是孤独的身影。
“要不要翘课?”莫西关掉引擎,用他的话来说,在这所学校学不到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是浪费时间。
“想退学”
“为什么?”他俩异口同声的喊出来,虽然隔着头盔也能听到很清楚。
“要不要吃冰?”我指着街道旁的一家小店,在这样的天气下,吃冰虽不至于需要用多大胆子,但是在清晨还是会让人不禁呲牙。
停靠好‘小嘟嘟’,我不介意他们是否会跟上了,我只想借用冰块让自己冷静下。
大桶的冰沙摆在面前,那两兄弟正用一种非常不可理解的眼神瞅着我。舀起一大勺放进嘴里,红豆的香味蔓了开来。“很好吃,要不要来一口?”
他们摇摇头,喝着自己的热可可,莫琴则喝着他一成不变的黑咖啡。
“为什么要退学?”黑咖啡的苦涩让莫琴皱起他的眉,明知道很苦,还依旧喜欢,这样的人跟自己一样有着精神上的自虐,我在心里给他定下了这样的定义。
“我本就不属于那里。”冰冻刺激着牙龈有点酸,我不在乎。
“据说进斯格立休的学生,家庭背景都不错。”莫琴盯了会高高堆起的红豆冰,移开了视线。
“我也听说自己有个有钱的父亲,至少我不认识他。”挖了个洞后,我转过盘子,从另一端开始进攻。
“很奇怪的说法”莫西拿起勺子开始挖着红豆沙。“琴,很好吃,要不要来口。”
“我从小和外婆长大,我不是有钱人,所以靠打工来维持生活。”
“那学费你怎么支付?”莫琴犹豫了下,也加入我们吃冰的行业。
“那个所谓的父亲支付。”提起这个人,我还是无法不去纠结这个一直存在但又忽视掉的事实。
“琴,我们要不要帮蜻落查查他的父亲是谁?”莫西眨着他的大眼,好奇的**远比事情的本身更让他有兴趣。
“蜻落,想知道吗?”莫琴咀嚼着冰块,发出脆脆的声响。
“说不想知道是假的,不过这种连面都不愿意见的人,我无所谓。”
“那我们去给你查,不过你要跟我们比赛。”莫琴跟老板要了冰块,继续开始咀嚼。
“比什么?”
“当然是机车啦”莫西开始抢莫琴的冰块,我有点羡慕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可惜我没有兄弟姐妹。
“嗯去我们家的赛车场,外面的飙车点太乱了。”
我点点头,其实就算我反对,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要对余青萧保密”
兄弟俩点头点的我都怀疑是不是会把颈椎给折断了。“老大知道我们要飙车,就死定了。”
“不一定西,最想比的不是老大吗?”莫琴摸了下哥哥的头,在车技这块,没人可以比得过他们的老大。
坐过余青萧的车,从心底上来说,这的确是一种挑战。“我来拖他下水”
一个小小的阴谋就这样产生了,我从没想过可以有这样的朋友,看着他们窃喜的样子,我的阴郁暂时的被这份开心所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