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酒乱花心

芊芊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睁开眼，只觉得头沉口渴，心中躁热，转头看看，师父银发婆婆坐在自己房里。芊芊欠起身，有丫环见了，连忙端了茶水上前来服侍。芊芊喝了茶，感觉舒服多了，才开口叫了一声师父，银发婆婆早已坐到她床前，又惋惜又无奈地对着她摇头。芊芊想了想，什么都想起来了，这一想起来，那个气就别提了。

芊芊翻身就要下床，银发婆婆伸手拦住她，问：“你去哪里？”

“去找他算账！”芊芊气呼呼地叫。

“算什么账？”

“他……他把我灌醉了，我还不找他算账？”芊芊瞪着眼睛。

“是谁灌谁呀？”银发婆婆低声说了一句。

芊芊不说话了，她抬眼望了望屋子里的丫环，挥挥手把众人都打发出去了，回过头来望着银发婆婆，委屈地叫了一声：“师父！”

银发婆婆笑了，道：“你这法子原本就靠不住，你还去找他算账，越发讲不出理了。”

“那怎么办哪？”芊芊求助的目光望着银发婆婆。

“芊芊，我看你还是别闹了吧，今天王爷王妃都来过了，见了你这样子，知道你和夏南辕喝酒，都气得不行，直说你是胡闹，不成体统，你就……”

“谁胡闹了？”芊芊不爱听这话，“谁让他们不管我！”

“可是芊芊，这夏南辕无意于你，更何况再有两天就要走了，你……”

“所以还得想办法！”芊芊打断银发婆婆的话，一脸执着的样子。

银发婆婆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芊芊见了，忙求道：“师父，您一定有办法的，教教我，教教我吧！”

银发婆婆道：“我哪有什么办法，我是想说，夏南辕这样的人，只会让你伤心后悔一辈子，你这么惦着他，不值得的。”

芊芊听了，怀疑地望了师父一眼，固执地道：“若是他走了，从此再不能见了，我才会后悔一辈子！师父！我都十六岁了，我爹随时都会给我订亲，把我嫁出去的，我不要啊！我才不要嫁什么门当户对的官家子，我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爹妈不肯给我做主，您也不帮我吗？师父？您就忍心看着我将来嫁给那些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吗？”

银发婆婆背过身去，偷偷笑了笑，似是自语地道：“唉，你爹妈也真是的，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这要是把你逼急了，真做出点什么事来，我看他们才是后悔莫及呢！”

嗯？芊芊一歪头，没太明白师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银发婆婆回过身来对芊芊道：“芊芊，你想好了，真的要跟了夏南辕？”

“真的！”芊芊点头。

“不后悔？”

“不后悔！”

“万一……为他死了也不后悔？”

“不后悔！”芊芊果断地摇着头。

银发婆婆笑了笑，说了声：“看来师父要做一回恶人了。”

芊芊莫明其妙地看着银发婆婆问：“师父，您说什么？”

银发婆婆道：“你现在的问题不是你爹答不答应你嫁给夏南辕，而是夏南辕肯不肯娶你，对不对？”

“是啊！”芊芊愁眉苦脸地应着。

“所以呀！”银发婆婆拉过芊芊，将头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芊芊的脸色渐渐开朗起来，眼中闪出欣喜的光彩，忽地又是满面羞红，扭捏地转过身去，两只手把弄着裙上的带子，将裙带不停地在手指上缠绕着。

“听明白了？”银发婆婆问。

芊芊低着头不回答。

银发婆婆又道：“天底下可没我这么做师父的，你肯做，我就厚着脸皮帮你，你若不肯，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芊芊还是低着头不回答。

银发婆婆站起身来，道：“还有个法子，就是你丢下这个家，只管跟了他去了就是了，不过他肯不肯带着你，那就难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笑了笑，转身走了。

芊芊坐在那儿，偷偷地笑着，她想着师父刚才说过的话，心里七上八下地拿不定主意。过了一会儿，芊芊走到门边，犹豫着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丫环。芊芊刚想开口，又忍住了，看了看天色，问其中一个丫环道：“夏公子那里用过晚饭了吗？”

那丫环答道：“小姐，夏公子现在可能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去的？”

“下午，小姐喝醉了，夏公子让奴婢们扶小姐回来休息，他自己就走了。”

又出去了！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芊芊心里忍不住地气往上冒。她吩咐道：“去看看，他要是回来了，就来告诉我，他要是没回来，你就守在那儿，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来回我！”

“是。”丫环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