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平见了秋北辙脸上的表情,问道:“仙翁就没对你提起过什么世外高人么?”
秋北辙摇摇头。
道不平干脆地道:“家师名讳上紫下光,可听说过?”
秋北辙想了想,恍然道:“我师父曾提起过有个紫光道人,原来就是令尊师?”
道不平点头道:“正是。”
秋北辙道:“我师父确曾提起过紫光道人,还曾说他是千百年来罕见的武学大师,但仅此而已,好像没再说什么别的。”
“哦?是吗?”道不平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随即又笑道:“虚怀若谷,武功和学识能达到他们的境界,自然视万物如同平常了。”见秋北辙询问的目光望着自己,又道:“仙翁曾与家师有缘相遇,在天界山上相互切磋武学,长达三个月之久,不曾对你说过么?”
“是了,是了,天界山中的紫光道人,我记起来了!”秋北辙边想边说道。
道不平摇摇头,“那时仙翁身边还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娃娃,你的小师弟。”
“哦!是了!那时我刚出道不久,正在江湖上历练,这事还是多年以后才听师父说起的。”
道不平点点头,“仙翁与家师相谈甚欢,两人都将自身的功夫毫不隐瞒地吐露给对方,是以我有幸能了解仙翁的独门内功。”
“难怪难怪,你一张口就说出无极浑元掌的名字,说得我一愣,我遇过不少对手了,还没人能说得出这几个字呢!我师父不设门派,又没有广收弟子,他的功夫江湖上知道的人想是越来越少了。”
道不平道:“不设门派,便没了门派纷争,不广收弟子,便不会让那些滥弟子反坏了做师父的名声,仙翁做得不错。我师兄就想不清楚这个理儿,生怕他的一身功夫失传了,逮了只鸭子当天鹅,抓着个蛤蟆当青蛙,你说这世上……”看了看秋北辙,忽地一挥手,道:“不说他了,说了我就来气!秋老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我师弟。”
“你那个小师弟,”道不平想着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笑道:“那个小鬼头,如今也该长大成人了。仙翁可真有意思,这俩徒弟收的,中间差了这么多年,你们俩在一起,准打不起来。”
“打不起来?这话你可说错了!不瞒你说,我就憋着想揍他呢!”
“哟,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不学好!”
“不学好?”道不平奇怪地看着秋北辙,仙翁的徒弟会不学好?他猜测地问道:“他持强凌弱了?”秋北辙摇头,“勾结黑道了?”秋北辙摇头,“为害江湖了?”
秋北辙一个劲儿地摇头,却说不出一条实实在在的指责夏南辕的罪状。憋了半天,终于捡要紧的字说道:“他杀人,行骗,吃喝嫖赌,无恶不做!”
“啊?”道不平听了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道:“这还了得!他杀了谁了?”
秋北辙一愣,想不到道不平要刨根问底,他原本就说的很含糊的,不错,事情都是夏南辕做的,可为什么做那就得另说了。如今道不平要问,这该怎么说?想了想杀倭寇是不能说的,说了无异于是夸赞夏南辕,只好说道:“他杀了扬州的庆鹤侯。”
道不平狐疑的眼神看了看秋北辙,说了声:“该杀!他还杀了谁了?”
秋北辙没想到道不平会为夏南辕说话,他这么说,一定是知道庆鹤侯的为人了,不然怎么会说该杀两个字?还杀了谁了?说谁?
“他还杀了倭寇了,对不对?”道不平替他说了出来。
秋北辙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你小师弟是惜花君子夏南辕啊!”道不平睁大了眼睛。
秋北辙也睁大了眼睛,外加张大了嘴巴,“你知道他?”
“开玩笑!惜花君子,谁不知道?现在外面……”道不平正要说什么,忽地住了口,换了口吻问秋北辙:“你是说他杀的这些个人都不该杀?”
秋北辙忙道:“道老弟你错解了我的意思了,我要揍他,不是为这些。”
“那为什么?”
“是为他吃喝嫖赌。”
道不平想了想道:“这么说嘛还有点儿道理。嗯,惜花君子,这名号是花了些,怎么仙翁竟不管他么?”
秋北辙道:“我师父宠他宠得厉害,他又极会花言巧语哄我师父开心,若说他好我师父听了自然高兴,若说他不是,只怕我师父听了还未必肯信呢!”
道不平听了点点头,“这小子,我早就听说他了,以前只道他是个花花公子,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是个有血气的!才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他,不想竟是你师弟,这下我说什么也要会一会他了!”
“你要会他?”
“要会!一定要会!鼎鼎大名的*子,怎么能不会会呢!你这是上哪儿去找他?”
“昆明,这小子贼性不改,不知怎么哄得云南黔国公的女儿和他在一起,我是奉了师命要抓他回山的。”
“奉了师命?”
“是,奉了师命。”
“那好啊,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一同擒了他去见仙翁,也算是我拜见仙翁的见面礼吧!”
“你帮我?你刚才还为他说话!”
“一码事说一码事,你若是因他杀了倭寇和庆鹤侯的事抓他,我定要帮他,可你若是为了他的*账抓他,那我自然是帮你呀!嘿嘿!这惜花君子的名号,可是在我耳朵边响了有一阵子呢!这若是换了别人,咱也就不管了,可他既然是仙翁的徒弟,啊,哈哈!你说说,这怎么着咱也得帮着他改邪归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