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湖仙子叫来了紫云,在玉湖堂上当着无极仙翁的面盘问紫云昨夜与何人共曲。紫云照实以对,一个年轻的公子,不知他名字,也不曾见他容貌,不知他何处而来,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玉湖仙子见了紫云的神态,听了紫云的回话,心下已经了然了,紫云的魂,已被那年轻的公子勾去了三分了!她转头瞪着无极仙翁,恨恨地道:“你听到了?你的好徒弟!”
无极仙翁道:“面都不曾见,越发是君子之交了,你该放心了。”
玉湖仙子气道:“你瞪大眼睛看清楚,我门下的人要害相思病了,你还说什么君子之交?”说得紫云面露羞色。
无极仙翁道:“仙子何出此言?先前我还怕南辕做出什么不本份的事,如今既是连面都不曾见,你还胡乱猜疑些什么?要不要我将南辕带来,与你这个弟子当堂对证,让他二人两下里认一认,给你说的那个什么病种下个病根啊?”
玉湖仙子说紫云要害相思病的话,也是见了紫云的神色后随口说的气话,听无极仙翁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话说得不妥。既然他二人不曾见面,那么事情最好是就此打住了,难道还真要像无极仙翁说的,将那夏南辕找了来与紫云见上一面吗?那不是没事找事吗!玉湖仙子哼了一声,道:“你想得美!我玉盘山的弟子,是说见就给你见的吗?”又对紫云道:“紫云,你下去吧,叫玉容和兰衣进来。”
紫云应声退了出去。才出了玉湖堂大门,便见门外四位堂主的眼睛齐刷刷地盯在自己身上。她传了师父的话,杨玉容和寇兰衣一同进去了。紫云立在一旁不语。
陆嫣然看了她一会儿,走近来两步说道:“紫云,你的箫越吹越好了,昨夜可吹得尽兴?”
紫云知她话里有话,冷冷地回道:“二师姐,紫云做的有什么不到之处,尽管指教,用不着说些边的旁的我听不懂。”
陆嫣然道:“这话怎么说的?师父疼你,哪里还用得着我来指教!”
紫云走开两步,没有搭话,一副超然的神情望着天空。
陆嫣然最看不惯她这冷漠清高的神态,转了身对一旁一直无语的黄雨莲道:“大师姐,我若请位公子到我堂上饮酒,算不算犯了堂规啊?”
黄雨莲面无表情地说了声:“别说了!”
陆嫣然不服气地望了一眼紫云,紫云依旧神情傲慢地望着天空。
杨玉容与寇兰衣很快就出来了,陆嫣然与黄雨莲迎上几步,未等她们发问,杨玉容先开口说道:“师父问:昨夜夏南辕宿在谁的堂上?”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着紫云,紫云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不要贼喊捉贼了,怀疑我,尽可去问师父!”
众人均知玉湖仙子宠信她,她说不在,谁也不想因此到玉湖仙子面前与她争辩,然而心里却未免不服气。黄雨莲是大师姐,猜到了众人心中所想,便转言道:“我们师姐妹间当共相扶助,岂可彼此猜疑?紫云的性子,大家也都知道,不必疑她。况且我们是做什么的?怎么可能在堂内留宿男人?那狂徒不在紫云堂上,也不在我堂上,我这话若说错了,叫我身首异处!”这话说得便如同发了毒誓一般,叫人不得再疑。黄雨莲说罢了,便看着陆嫣然。
陆嫣然并不想发什么毒誓,但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又不好不表态,于是开口说道:“他宿在哪里我不知道,但绝不在我堂上,昨夜我一堂的丫头都给那笛声箫声吵得睡不着觉,随便问问哪个都可以作证。”
杨玉容接口道:“那夏南辕更不曾到过我的玉容堂,我若撒谎,天打雷霹!”
寇兰衣本想说夏南辕也不曾踏入兰衣堂半步,但忽然间想起了接连两个早晨的那一大篮带露的牵牛花,这话便没有底气说出口了。只好改了口说道:“我发誓不曾私自留宿夏南辕,他昨夜在哪我不知道。”这话说得可以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