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不说乾隆怎么安抚炸了毛的弘昼和爱妻心切的侄子明瑞,再加上后来醒来就一直红着眼担忧七阿哥的富察皇后。
紫鹃出宫前就让几个不在永琮近前伺候的宫女,等他们一出宫立刻将屋内所有物品能烧毁的就烧毁,不能烧的都要用高温热水烫过,连他们自己都要彻底洗净了身子才能离开。
离去前,唐嬷嬷又来了一趟,关心地问着紫鹃的情况,紫鹃不敢明说自己并未染过天花,老实说她也没什么印象,不过按自己以前的情况来看,怕也没能接触这种东,她只是小声提醒唐嬷嬷,这件事还必须请皇后暗暗细查,永琮会得病既然确定是人为,怕那个人也得到了消息,所以不能明面上查,再者,长春宫里的人都有嫌疑,过去曾待过长春宫的人也不能放过。
紫鹃自然不敢明说可能是谁,不过她想依富察皇后的聪明和手段,应该很容易就想得到才是。
京城大街上几辆小车飞奔而过,其中一辆小车内,紫鹃怀里抱着永琮略略烧烫的身子,想着永琮似乎已经开始发烧了,她就怕过几天出疹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一小队身穿御前侍卫服的人护着小车队直奔到芙蓉坪,紫鹃一下车就先看了看环境,还好乾隆没太小气,随便给她和永琮安排地方,三间阁相邻,紫鹃选了靠山壁较近的一间,以利避风,令宫女到厨房备下热水。
“绿巧,妳带她们几个到厨房去烧水,记得在这里时热水要全天无休的供应,我和七阿哥的用品衣物都必须用热水烫过才行,虽然说妳们几个没有被传染的疑虑,也不能大意,这里总还要有人帮忙接应宫里送来的衣物用品和吃食之类的东西,总不好让人心里不安。”紫鹃说道。
“奴婢明白,奴婢这过去烧水,格格,您和七阿哥还是赶紧进屋,太医他们应该一会儿也到了。”绿巧回道。
“嗯。”紫鹃点头,赶忙将包得紧紧的永琮抱进屋里。
紫鹃刚将永琮放到床上时,永琮就醒了,他拉着紫鹃的手,哽咽地道:“姐姐,永琮头好痛。”
“永琮乖乖哦,姐姐会在这里陪永琮。”紫鹃只得坐下来,轻怕着永琮的背安抚道。
紫鹃一边安慰着永琮,一边才有心思静下来想怎么解决,她知道牛痘可以用,可是该怎么用却是一知半解,想着也许先问问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
王太医和李太医很快也来到芙蓉坪,还将所需用的药材都带上来了,而放心不下的明瑞也奉旨跟着来到这里,在王太医安排工作的同时来到紫鹃所在的房间里。
“和韵。”明瑞对着紫鹃只叫了一声,情绪显得复杂万分,竟是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先责骂她一顿还是要安慰她。
“额驸你怎么也跑来了?皇上知道你过来吗?”紫鹃听到声音回头看时,惊讶地问。
“皇上知道,皇上命奴才在确认你们无事之前就负责这里的护卫工作。”明瑞点头,稍稍掩去了脸上的忧虑。
“哦,那你…。”紫鹃担忧的问道。
“放心,奴才小时候就试过太医院的种痘法,很成功地度过的,所以不会有事,七阿哥本来是该这一两年就要安排的,偏偏却…,格格应该也不曾得过?”明瑞根本问都不必问,就知道紫鹃肯定也很危险。
“我不怕,只要永琮能平安度过就好。”紫鹃的心情沉重而无奈,只能低声说道。
“那我呢?妳怎么不想想,万一妳度不过这一关,万一…,我怎么办?王爷和福晋又要怎么办?”明瑞见紫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紫鹃顿时心虚了,她确实没想到那么多,只是想着不愿意让永琮这么小就死掉。
“和韵…,我只是希望妳明白,妳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明瑞坐在紫鹃面前,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极慎重的说道。
“筠亭,对不起,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紫鹃勉强撑起笑容,向明瑞保证道。
“我可以相信妳,可是只能这么一次,以后不允许妳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明瑞一脸严肃地说道。
“嗯。”紫鹃见明瑞没再追究,便连忙点头。
此时,王太医和李太医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向紫鹃回复并诊视七阿哥的情况,紫鹃也趁机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位太医。
“回格格,格格所说的方法,臣等倒是没用过,不过值得一试。”王太医想了想,这方法与现行的方法差不多,也许可行。
“那么,是不是要赶紧派人去找已有染痘的牛只?”明瑞问道。
“此事宜快不宜慢,恐怕还得麻烦额驸了。”王太医点头说道。
“那就交给我。”明瑞说着就起身出去命跟随来的侍卫至附近农庄找已染痘的牛只并买回来。
富察皇后在情绪稳定后,唐嬷嬷立即将紫鹃的话转告了富察皇后,富察皇后听了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挥手让唐嬷嬷下去休息,自己却在内室里沈思了许久,越想越觉得紫鹃的话里颇有深意,她虽然忧心已在京郊治病的两人,却也更重视拔除宫里的钉子和找出下手的人。
三日后,富察皇后忍着忧思依旧到慈宁宫侍疾,又令唐嬷嬷暗地里查明长春宫里的钉子和那个荷包的来源。
“皇后娘娘,奴婢查到了些线索。”唐嬷嬷查了两三日,才得了些线索,不得不说这下手的人手段之高。
“哦?说来听听。”富察皇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回皇后娘娘,纯贵妃和娴贵妃两位娘娘的确有安排在长春宫里当宫女,只是通常都是问问些琐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过,皇上和皇太后两位也有安排人手在里面,其余几位位份较低的娘娘倒是没有插人手进来,不过……。”唐嬷嬷说到这里,语气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唐嬷嬷,妳快,别吞吞吐吐的。”富察皇后难得急性子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元嫔娘娘和外院那里的一个宫女似乎常有往来,魏贵人和咱们宫里的春云从以前就一直交好,连魏贵人封了位份之后也没有例外。”唐嬷嬷接着说。
“那荷包查出是谁的吗?”富察皇后又问。
“这…,奴婢问过几个人,听说七阿哥染病前几日的一个下午,有人看到五阿哥匆匆地进了偏殿,可是很快就又跑走了,进去时怀里似乎藏着什么,出来时就不见了。”唐嬷嬷脸色凝重的说。
“难道说…。”富察皇后心中一冷,她素来对几个孩子都还不错,为什么永琪要害她的永琮?
“回皇后娘娘,奴婢之前就听不少人说,五阿哥好像和魏贵人经常处在一起。”唐嬷嬷看着富察皇后的脸色,又加了一句话。
“……,我知道了,唐嬷嬷,这几日让妳辛苦了。”富察皇后平静地说。
“这是奴婢的职责,只是七阿哥此次也不知道是吉是凶,还有和韵格格……。”唐嬷嬷低着头,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担忧。
“放心,和韵那丫头向来是个有福的,永琮有她照顾着,肯定不会有事。”富察皇后像是在自我安慰般的说道。
而此时富察皇后的心里想着,宫里几个孩子平时都很有规矩地模样,该来请安问候的时间也甚少落下,只除了…五阿哥永琪,唐嬷嬷说的,富察皇后也曾听过很多遍,他甚少到长春宫来问安,早先对愉妃也是极孝顺的,直到魏贵人开始亲近他之后,连对自己亲额娘的侍疾问安也都不怎么常去了。
皇察皇后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手心里,这愉妃看着像是没多少日子了,难道那个魏氏真的在打别的主意?想着又抬头看向唐嬷嬷问道:“这几日,永琮在宫外,这宫里的人反应如何?”
“嘉妃娘娘吓坏了,整日围着八阿哥转,也没空理会外面的事,纯贵妃也是担心着三阿哥和六阿哥,除了遣人去关照之外,也甚少出门,娴贵妃娘娘倒是有私下派容嬷嬷来问过奴婢,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她说怕当面问了皇后娘娘,惹了娘娘伤心,也问过和韵格格要不要紧,剩下几位也是着人来关心了一下就没说什么了。”唐嬷嬷想了想,便如实说道。
“那愉妃那里,还有元嫔和魏贵人也是如此?”富察皇后敏锐地从唐嬷嬷的话中听出不寻常之处。
“回皇后娘娘,愉妃卧病在床,只是请人来赔罪,说是没法子过来关心一二,元嫔娘娘没有任何表示,至于魏贵人…和五阿哥却是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如平日一般的玩乐。”唐嬷嬷说到后一句时,脸上闪过了一丝嘲讽不屑的神情。
“我知道了,唐嬷嬷先下去好生休息。”富察皇后让唐嬷嬷退下后,疲累地靠在床边。
富察皇后想了一夜,已经能猜出想害永琮的人是谁,但是证据呢?唐嬷嬷查了许久,就只有永琪曾进入偏殿这一条,难道要她去跟皇上说,五阿哥想害死自己的弟弟吗?只怕这话一旦说出口,自己就先倒霉了,五阿哥在永琮未出生前,一直在皇上和皇太后心中占了不轻的地位,就算现在有了永琮,占去了些许份量,也不表示他就失宠了,所以这话绝对不能说。
“唉,难道就只能这么放过他们吗?”富察皇后颇为无力的自言自语着。
在富察皇后对此时查得的结果甚是无力而为之的同时,乾隆也对永琮无故染上天花一事暗中调查着,而且他得到的结果却比富察皇后所知的更多。
夜里的养心殿中,乾隆独自一个在书案上看着奏折,一个黑影突然飞下来,跪在乾隆面前的地上。
“可查出了什么来?”乾隆一点也没有讶异的神色,淡淡地问着。
“回皇上,七阿哥身边唯一的异常情况是前些日子身边多了个荷包,那个荷包似乎正是令七阿哥染上天花的东西。”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恭敬地跪在地上回道。
“嗯?有查出荷包的来处了吗?”乾隆脸上一黑,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害死永琮的。
“回皇上,那个荷包是五阿哥送到七阿哥那里的,奇怪的是,据属下查知,五阿哥送荷包时是悄悄进去的,七阿哥身边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倒是五阿哥一路上走着时,正巧被几个宫女太监看到,不过,他们以为五阿哥是去问安的,就没有多疑。”黑衣人说道。
“哦?五阿哥送了个荷包给七阿哥,还是瞒着七阿哥屋里的人送去的?七阿哥又是接触了那个荷包才染上天花,那现在那个荷包呢?”乾隆盯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
“在皇后娘娘手上,她似乎也在查这件事,不过,因为牵连到五阿哥,所以……。”黑衣人低着头又回道。
“那荷包是谁给五阿哥的,有查到了吗?”乾隆眉头深锁,自然明白黑衣人的意思,因为牵涉到另一个皇子,所以皇后不能有所表示,可是七阿哥是皇后的儿子又是中宫嫡子…,怎么是其他皇子能比的?面色凝重的又问。
“回皇上,是魏贵人。”黑衣人的语气没有丝毫浮动的样子。
“当真?”乾隆周遭的空气突然冷下来,他寒着脸又问:“朕好像听说魏贵人最近和五阿哥一直走得很近?”
“回皇上,似乎是如此,虽然他们刻意避开众人,可是一来一往的次数多了,多少还是引起怀疑。”黑衣人说道。
“是吗?”乾隆此时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想了一会儿便挥手让黑衣人退下。
黑衣人默默地行礼后完就飞快地闪上屋脊,又隐入黑暗之中。
“皇上,储秀宫的小喜子来报,方才太医为元嫔娘娘例行视诊,说是已有喜脉二个多月了。”高无庸走进来,躬身说道。
“皇后那里去报了吗?”乾隆似乎没有对这件喜事有太大的喜悦,一脸淡漠的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那里应该已经知道了。”高无庸说道。
“按例赏下去就是了。”乾隆面无表情的说。
“喳。”高无庸行礼后再度退下。
乾隆坐在养心殿之内,静静地思考着他所知道的事情,魏贵人特意亲近五阿哥,又借着五阿哥的手送了个有问题的荷包给七阿哥,接着就是储秀宫的元嫔凑巧诊出了喜脉,是这两个人有着什么共同的心思,还是各有所图?
乾隆心中又琢磨着,这五阿哥也是因为前两年度过了天花的威胁,加上皇后当时还未有七阿哥,所以他和皇太后对宫中唯一满妃所生的五阿哥自然看重一些,即使后来有了七阿哥,乾隆也想过五阿哥仁孝诚德,好好培养起来,以后也能是七阿哥身边的贤王,如今却出了这件事,到底五阿哥知不知道魏贵人交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想了很久的乾隆,越想越觉得后宫里有人因着自己的得宠而感到永琮这个中宫嫡子碍眼了,所以想要使手段除去,而且又是借着另一个阿哥的手,心思也未免太大了,这绝对是身为皇帝的乾隆所不能容忍的,几个小小的妃嫔居然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这后宫还是需要好好的整治一番。
乾隆想罢后,随即沉着一张脸,喊来高无庸摆驾长春宫,他也担心在宫外的永琮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待在长春宫里的皇后肯定是伤心又担忧的,还是去看看皇后,安慰一下她。
作者有话要说:依今明两天上传的天花事件解说之,其实在清朝康熙OR乾隆年间(具体哪阶段,偶忘了),确实有针对天花一症研究出简单的防疫方法,嘉庆帝就是有接种过的哦!
柔在针对乾隆的两位嫡子永琏永琮的死亡原因,认真看过几次后,感觉啊…他们的死亡原因有可能就是因为种痘而引起的,因为失败了所以就没了。至于,失败的原因嘛,自然就有很多可能性。
另外,文中会出现的种痘方法,柔没有写的很完整,这是针对女主在那时的情况下而设定的,不然的话…嗯…童鞋们明白的。
然后…,最后…,当然是完美落幕的狗血情节啦~~~,谁叫女主当这个和硕格格太便宜了,总得卖命演出一下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