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瘸着腿走出来的时候，远处夜空中的焰火已经散了，灰羽山迷蒙的夜空中只留下一个余辉脉脉的朦胧斑点，在灰羽山的万家灯火中渐渐隐没不见。他顺着卡列尼娜和莎娜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听卡列尼娜说：“传令官！马上传令：第一和第三纵队集合备战，由第二纵队继续收押俘虏。尽量多地制造篝火灰烬，完毕后再从第二纵队里分出两百人上城墙，明火巡娜，她阻止了传令官，转向卡列尼娜：“我们恐怕没有足够的人手！“

这句话省略了太多，但莫森还是能听懂她的意思：为了保证行动的隐秘性和行军速度，这一次袭击涌泉要塞的远征军士兵几乎大部分都是龙眠之地的高阶卫兵精锐。真正的远征军如伯恩之前对矮人少校所说的一般，还在晶歌山脉蜿蜒的山道上前行着。所以，卡列尼娜目前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严重缺少人手。虽然不清楚她准备干什么，但现在显然不能再分兵了。否则，光是数量上远超精灵的矮人俘虏的暴动就能让他们在立足未稳之前就滚出这座要塞，更别说是抵御矮人的反攻和人类联军的突围了。

根据之前卡列尼娜透漏的然是和她们的计划相违背的。卡列尼娜不会容许发生这种事情，但：

“不需要，一个纵队的人，足够了。\\“卡列尼娜说。

这下别说是柏恩，就连莎娜都不明白了。她问道：

“你确定？”

“他确定！”

卡列尼娜的回答也省略了太多，偏偏伯恩同样能听懂她的意思，这个他显然指的是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人类男子，远征军名义上地最高领导。安德森，卡特。也是卡列尼娜唯一承认的伴侣。伯恩能够理解卡列尼娜对他存有盲目的自信，而且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对远征军，他都有着绝对的指挥权。

这个答案已经足够说服同样对弗朗西斯存在盲目信任的莎娜了。

莎娜歪了一下头。露出一个了然地表情。“那就好！”她让开一步，示意传令官继续。但他没有继续跨步，而是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睛看着挡在前面路上的人。

“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开始了？”伯恩问道。被问及的传令官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犹豫着没有说话。

——看来自己被隐瞒的不单是弗朗西斯的安排这一件事情，伯恩想。\作为一名即使是在永夜港这个军事重镇也拥头子。这种隐瞒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快。

他把目光转向了此刻地远征军中最具决定权的卡列尼娜。

“妮娜，”他说。“你觉得现在还有瞒着我的必要？为了计划的顺利经行，暂时不让你知道而已。谁让你在我提出第一步地时候，就表现得过份激烈呢？“

“那不能怪我，因为这样的行为严重违逆了陛下的意志。而现在更是在违反盟约！“

“陛下地意志不是我们能够影响到的，至于盟约——如果你认真考虑过我刚才说地话。你就会明白我们现在做的只是在盟约外打擦边球，这和违反是两回事。伯恩。看来你还是没打算真正接受我地计划。”

伯恩默然了片刻。

“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很快就会明白。其实我们的意见，并不重要尼娜对还站在原地。在领导层地争执中显得有些局促的传令官说：“还不快去？！”

“不用了！”不远处有人这么说，四人均朝声源处望去，看见一行人正逆着光朝这边走来，为首地是几名精灵士兵。不等他们靠近，在场的刻声音的主人。\//\

“安德森？！”莎娜说。

“统领大人！”传令官说。

“哈！”伯恩说。

而卡列尼娜则说：“你来得比我预料得要早。”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似乎是意识到这种省略称呼的对话有些过于亲昵，顿了顿，撩了一下耳际的长发，又马上反问道：“不用了是什么意思？情况有变？“

“对，计划有变，有些事情已经有别人代劳了。“

“可是，我已经有些不安，有件事，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弗朗西斯真相。

犹豫被误解成别的了，弗朗西斯说。“没关系，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好，因为这恰好不属于有人代劳的那部分。“

“你已经怎么？“伯恩忍不住问道，他敏锐地从卡列尼娜的欲言又止中察觉到了什么。

这一次，卡列尼娜没有回避他的问题：“矮人俘虏，我把他们分批遣散，现在应该已经遣散大半了，剩下的也正在城门附近集合。他们都相信这是战时精灵友军的紧急应对手段，因为十几万敌军正在朝这边压进。没人反对我议。“

“你纠集他们，就是为了这个？”伯恩仰了一下脖子，震惊的情绪溢于言表。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卡列尼娜为什么固执地认为己方能偶完全控制要塞，并且在事后不久又说的一个纵队的人已经足够的意思了。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和矮人共存，固守一座没有反对者的要塞，一个标准的纵队确实已经足够了。与此同时，伯恩也开始觉得愤怒。

因为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卡列尼娜那一句简单的擦边球能够解释地了。如果单单是暂时的囚禁，那还能说是打两族盟约的擦边球，但将矮人们驱逐出他们的家园，完全侵占他们的要塞。那就是赤裸裸地宣战行为。不管矮人们会因为形势需要而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这件事情肯定已经无法低调处理，而在种族之间，无法处理的矛盾通常只有一个表现形式，那就是战争。——那正是他心中担心。并且一直竭力避免的东西。

“你疯了！妮娜！你疯

弗朗西斯抬起眼，看了一眼伯恩，然后对卡列尼娜说：“现在知道我建议把他敲晕，丢给那名马戏团小丑的提议不仅仅是出于私人报复了吧？“后者微微摇头，略显无奈。\\

“你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安德森。你会把的！“

“虽然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但我还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所以有些话我只准备说一次。听好——伯恩，你有着过份地种族热情，它让你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但现在。它只会蒙蔽你的视野，让你变得碍事。你的敬业精神令人钦佩，所以即便是没有多少同情心地我都不打算用极端的手法解决你这个不稳定因素。”

“安德森！“卡列尼娜短促地说。

弗朗西斯看着伯恩。目不斜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闭上嘴，呆在这里。看我们的表演，等待结局。第二。被五花大绑，丢在潮湿阴暗地地下室里和老鼠做伴。等待结局。别急着回答，好好思考一下目前的情况再做决定，你有一晚上地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现在，请你保持安静，因为我们这几个还有别的活要干！“

弗朗西斯把话说完，没有看他，也没有等待任何可能地反应，因为他知道没那个必要，就转而对卡列尼娜说：“俘虏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卡列尼娜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我还需要你去做另外一件事。“弗朗西斯顿了顿，才说：”不，不能是你，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莎娜！“

莎娜应声抬了一下脸。“带上所有没任务地士兵，出城！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只要求一点，把这些矮人往这个方向赶！“他抖开了矮人区域地图。

“灰羽山？“

“不完全正确，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你可能会遇上巡山人但是记得，不能接战！“

“佯攻呢？“

“也不能，最好连接触都别有，因为他们应该有别的重点要关注。“弗朗西斯说。”——比涌泉要塞失守更重要地重点

他们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注。当警讯烟花醒目地在夜空绽放的时候，灰羽山方面同样注意到了它。并且很快引起了高层的重视。熔铸大厅的王座上上，矮人摄政王，顾伦尔，火刃听完具体的汇报之后，说出了和弗朗西斯类似的话。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这肯定不是什么进攻，他们没理由这么做。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必须知道是什么门岗哨全力戒备——不，让他们出巡，逼近那边知道，但是如果是他们有心挑衅的话，再怎么妥协也是无济于事的！别忘了，从我脚下往外延伸四百公里都是我们神圣的领土，而这些小丑已经跨过了其中的三百六十里！

“把所有巡山人都压上去，全境压上。没有命令不准轻易交战，但是如果他们确实有不老实的倾向，那么，看在索瑞森胡子的份上，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吧！”

火刃不知道的是，就是在他下决心作出强硬姿态的同时，人类联军军营里，联军上将潘索斯也发布了同样的命令。夜色掩护下，一队队的人类士兵开始分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往树林深处进军，他们要做的，和矮人士兵们一摸一样。略有不同的是，矮人士兵们要注意的只是一条清晰的休战线，而他们则还要小心地巡视与之相反的另一面战线：银泉矿洞。

而此时的银泉矿洞同样不平静，巡山人分队按照他们临时指挥官的吩咐，放弃了已经废弃的浅矿坑，退守矿洞深处。而外围的食人魔酋长鲁兹伦和他的图腾之力卫队，则按照弗朗西斯的约定开始了行动：

数千名矮人矿工在他们的带领下，踏着月色，朝即使是隔着稀疏的树梢也能清晰看见对阵的三方没有一方愿意真正开战，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脱离了所有人的控制。

不管他们是否已有准备，大战已经一触即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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