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人仅仅只是环境的奴隶罢了。可是最近几天,我总觉得眼中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因为我而改变了一般,都变的灰蒙蒙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失去了原来的生机,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那天醒来以后,我不禁为周围的情况惊呆了。清冷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夜空,以我为中心,大概50米范围内的树木都像被狂风肆虐过了一般,东倒西歪的,几乎没有一棵完整竖立的树木。枯黄的树叶满地都是,一阵夜风吹来,偶尔也几片被抛向夜空。有些树被拦腰折断,诺大的树身倾倒在一旁,只剩下一个树根孤零零的伫在那。有些甚至被连根拔起,略显干涸的泥土散在四周,仿佛为了印证大概那时的残样一般,乌黑的树根像个章鱼般张牙舞爪的在一边。原来潮湿的山地,现在却像被烈日烘烤过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水分,由棕色变成了灰色,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龟裂,一脚踏上去,就像沙砾般散了开去。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原本乌黑的头发就像被浸泡过了一般,搭拉在头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碎成了破布,一条裤子也破破烂烂的,整个人就像刚从贫民窟跑出来的一般。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沉浸在另一片天空之中。醒来我就发现,此时的我似乎有点什么不同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在我眼里仿佛活了一样,平时不是很清晰的东西,现在也清楚起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各种元素在我身边倾诉,而且能够聆听见眼前树林的叹息与悲哀。
冷冷的夜风迎面吹来,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整个人仿佛有种欲乘风归去的感觉。好象知道了什么,好象又什么都不知道。意识一动,竟然从另一个角度“看”见了自己体内的状况: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似乎有种淡淡的雾气充斥其间。即不流动也不散去,就静静的在其中。如果以前我吸收的麒麟劲在体内算是“动”的话,那现在就是“静”,绝对的静。
以前当我运转麒麟劲时,天地灵气也会自然地被吸收补充,可现在却仿佛停止了一般,但又不感觉灵力的匮乏。当我尝试催动这雾气时,仿佛没有肉体的限制一般,虽然没看见灵力的聚集,但我却完完全全感觉到了灵力的汇集,而且是以前同等神驱使的数倍灵力,并且精纯了许多。
如果现在有人在我身旁的话,他一定回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明明就在那,却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仿佛和天地合为一体了般。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灵光,凭添一分飘逸和洒脱,仿佛云中仙人一般,飘渺若现。如果是一位修仙的人看见,他肯定会知道,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他不敢企及的高度——天的境界。
不错,我已经一下越过了地的境界达到了大部分修仙之人不敢奢望,却为之奋斗不休的境界。从我身体的种种变化,我已经肯定了这一点,但心里却毫无一点高兴的神采。清儿的断绝,老头的湮灭,沉重的责任……无不压的我心里异常难受。
我的精,已经不再局限于中丹田,和那股阴凉的气在麒麟劲被完全释放的刹那合二为一了,转化成了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道气。但我的神,却没有相应的成长,麒麟血中的劲气毕竟仅仅是一股庞大的灵力,而神的锻炼却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只有通过不断的历练才能慢慢壮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些世外高人会有入世之举的原因了。如果庞大的道气没有相对的强大的神的控制,那很容易使人产生心魔,从而走火入魔。
古往今来的那些大魔头,其实也不乏善良之人,但他们所修习的魔功无一不是快速提升精或气的不二法门,可就是因为没有相应的神来控制,才使得他们性情大变,走火入魔,嗜血好杀。而更重的则是丢失性命,被庞大的灵力反噬,连元神也不保。
这一切,都不为现在的我所知的。还沉浸在老头离去,情人欺骗中的我,对自身的情况也没有太在意。回到家后,随便清洗了一下,就沉沉地睡去了。
张见这几天真的是不好过。眼看着朋友一天天的消沉下去,虽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可更多的是多他的担心。因为他不仅仅是他的朋友啊,他还是……校园里的那些传言他也有耳闻,再通过家里那庞大的情报网,他也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感情这东西他也没经历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真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啊,只能在一旁暗暗的担心,不时的逗他说说话,可看样子成效不大啊。而且最近传来的那个消息,哎,真不知道因不因该告诉他啊。
看着周围那些同学眼中的可惜、漠然、幸灾乐祸……,我只能苦笑,甚至有了种麻木的感觉。没有她,我还在乎什么呢?张见的担心我不是没看见,可我也没办法。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她,一到她的课,我都会找各种理由叫张见帮我请假,我真的怕一旦面对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奇怪的就是阮凌凌却一反常态的来安慰我,每天陪着我上下学,帮我做笔记,连午饭都帮我打好,看的旁边的那些男生牙痒不已。可本来神经就大条的我,加上近来的心情,也没多想什么。我似乎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一般,慢慢的,连心伤的感觉也渐渐离我远去。可最近几天,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时不时的闪现在我心头,令我心惊不已。不过这也使得我慢慢回复了过来,只把那心痛的感觉埋在了心里。
觉察到了我的变化,张见也挺高兴,时不时的又开始和我打趣起来,我的心情又开朗了一些。这天中午,从一堆眼光可以杀死人的男生眼中接过阮凌凌的饭盒后,冒着身冷汗,我飞快的就跑到学校的后山去了。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那些人的目光感觉基本上可以把我这个到天之境界的人给秒杀了。
不出所料,张见这小子已经在开吃了。
“老大,来了啊。”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我除了苦笑的摇摇头,还能说什么呢?
“我说,你小子怎么对你这个‘青梅竹马’就没什么兴趣吗?人家可是校花也。”想着那小子的嘴脸,我实在有点气去过,边吃边装做不经意的问道。
“她?她有什么好的!”好象踩到了他尾巴似的,张见一下跳了起来,连他喜欢的红烧肉打翻了也没注意到。
“那个泼妇只会用老鼠吓人!只会用衣夹夹别人的脸!只会莫名其妙的打人!只会不经过别人同意就进男生的屋子乱翻!只会趁别人不注意就偷偷在人背后画乌龟!……”
看着还在一边“义愤填膺”的数落着别人不是,脸涨的像个关公似的张见,我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来。阮凌凌小时候确实没少欺负这小子,虽然后来大家都大了,可不时的也来几下,搞的他的冒火异常。可也许他没发现,每当他和阮凌凌吵嘴的时候,脸上虽然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但眼里却有丝丝的喜意。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要瞟向有她的那边,一被我捉到就说是怕她说他坏话,可脸上却总带着一丝惊慌。每当她和其他男生说话,他的拳就会紧紧地握起来,然后就找个借口和她闹,直到旁边的人走开了才会暗暗松口气……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他对她有意思,并不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是“世仇”。当初我告诉他我暗恋阮凌凌,其实有大部分是想看看他的反映。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双眼瞪着我,过了会才放开,没说什么就回去了。第二天就像个没事人般出现在我眼前,不过他红红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一些事,呵呵。
看着自己在痛斥那个可恶女人的不是,我却在一边偷笑,撇了撇嘴,一时口快地说出了令他后悔不已的话:“不要在那偷闲,你奶奶可能出事了呢!”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突然感觉一阵劲气直扑而来,连闪的念头都还没完,就被人提了起来。
“什么!”毫无征兆的,我突然散发出强大的劲气,周围的树木仿佛也感觉到了我的怒气一般,随着我的气劲抖了两下,片片树叶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纷纷飞落。周围的空气像突然凝固了般沉重起来。“什么”两个字就像铁锤般直落张见的心房,震的他脸色一阵发白,一下就被我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低沉着声音问道,声音不带一丝波动。体内的道气不自觉地散发了出来。
张见现在心里才暗暗叫苦。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本来是想躲开的,可体内的灵力就仿佛是被凝固了一般,怎么也不能催动,就连气,也丝毫不能运用。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小鸡一样被捉住。但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气势,淡然又威严,隐含丝丝的怒意,双眼散发出异常地淡蓝光芒,把自己压的死死的。等等,淡蓝色?……他一下想起了老爸让他注意的一个人,不会是他吧?双腿竟然不自觉地有点抖起来。
听到我的提问,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违逆他,他只是后悔死自己刚才的多嘴了,只好说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你的奶奶在回湘南市的途中好象被不名物体袭击。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除了一些血迹,奶奶已经不知去向了……”张见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到抓住他的双手越来越紧,他毫不怀疑发怒中的我会把他捏死。看着我眼中逐渐加深的蓝色,他感到了丝丝害怕,似乎闻到了丝丝血腥的味道。
“地点。”我冷冷地问道,没有多说一句话,丝毫没有了平时的温和。
直到我再问了一遍,张见才反应过来,连忙告诉了我一个地址。话刚说完,就只觉得一阵风吹过,眼前除了片片落叶和两个饭盒外,只留下个发呆的他。只听见他喃喃说道:“暗夜修罗,暗夜修罗,他真的是,他真的是……”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而正焦急赶往那个地方的我,心里却叹惜着:“奶奶,千万别出什么事……千万别出什么事。不然,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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