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望风的人员已经换了一遍,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早上,风雪较昨日渐小。
天赐和侯小七裹得严严实实的钻出帐篷,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日一夜的风雪堆积了三尺多深,现在不要说骑马回去,就是爬回去都费劲。
天赐皱皱眉对侯小七道:“还真让你说对了,照现在这情形,再下一天估计得下四尺多,齐腰那么深,可怎么走?”
侯小七满不在乎的道:“队长不要发愁,现在其实还没有到正儿八经寒冷的时候,只要雪一停,必定出太阳,不消两日,这雪就会融掉一多半,到时候就可以开拔出发了。现在雪这般厚,望风已没有必要。”
天赐一听只要两日就可以出发,心头一松道:“若如此,最好不过,走,回帐篷,好好恢复下体力。”
侯小七道:“队长莫急,还有一事得提前和你讲一下。”
天赐道:“只要能走一切好说,你说吧,什么事情。”
侯小七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应该不会遇到,不过还是提前说了比较好,队长可见过狼群?”
天赐乐了道:“我一个从中原来的人,人群,马群,牛群,羊群就见的多了,群狗偶尔也能见到,不过这狼群吗,还真没有见过,别说狼群,就连狼都没有见过,怎么,莫非你要说的事情和狼群有关?”
侯小七道:“队长明鉴,正是和狼群有关。”
天赐饶有兴趣的说道:“讲来听听,正好就这着风雪让我消化一下。”
侯小七道:“队长你知道我是在这北疆的神封城长大的,后来就加入了行伍,经常听人讲起过狼群的可怕性。但是我自己还真没有遇到过。不过,听常年在草原上走动的放牧人说,大雪过后,草原被风雪覆盖,大型动物行动不便,若此时遇到狼群,便会损失惨重。”
天赐道:“想来狼腿也不会很长,既然大型动物都行动不便,那么狼也会陷进雪窝里,有什么好可怕的,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弩箭的嘛,实在不行,大刀在手,何惧之有,侯小七你是不是多虑了?”
侯小七道:“队长有所不知,狼在冬天时候皮毛长的格外浓密,这种毛发在会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使得狼的行动所受阻碍十分小,而马匹之类刚好相反,四蹄陷在雪窝里,失去机动性,正是狼群肆意猎杀的对象。”
天赐对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一惊道:“若我们不幸遭遇狼群可如何是好?”
侯小七道:“狼群有大有小,小的狼群十几只,大的狼群上百只,以我们现在的人员配备来说,只要不遭遇大的狼群,可保万无一失!”
天赐道:“未雨绸缪,事先做好各种预案十分必要,这次出来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大的风雪,若不是遇到一群倒霉蛋,唯有杀马充饥了。刚刚你讲了大狼群,我感觉还是提前做好准备才好。”
侯小七道:“队长所言不错,马遇狼则惊,这是动物的天性。因为有士兵的操控,战马的情况会好很多,第一种方法我们可以把马匹围到中间,用弩箭来射击狼群。不过这个方法有个致命的缺点,我们失去机动性,而狼群会洞察到,它们将集中在一处发起冲锋,这样势必造人人员伤亡。”
天赐道:“不行,带出来的弟兄一个都不能有所损伤,你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侯小七接着道:“第二种方法就简单多了,直接砍死几匹马留给狼群就可以了。不过仍然有个缺点,狼群将会尾随而行,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一日行进百里就顶天了,而我们回到神封城估计要五日左右,这个消耗有点大,搞不好我们缴获的马匹都得喂狼。”
天赐听了这个方案道:“这他妈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马匹我也不想放弃!不行不行,另外想个办法!”
侯小七道:“弟兄们来神封城之前都是受过一定训练的,可把马匹放到中间位置,前后各八个人,在行进中轮番射击追上来的狼群。但是狼的个头太小,消耗十支箭能命中一只狼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天赐一听乐呵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虽说还没到百步穿杨的地步,二十丈的距离内我可以保证箭无虚发,只要箭枝不缺,来多少杀多少,正遗憾着杀这帮野蛮人没有过瘾呢,如果真遇到狼群,刚好又让我们发一笔小财啊。”
侯小七道:“队长不要太乐观,这里面大概也只有你才有这种射术,其他人呢?狼群是很狡猾的,相传草原部落的用兵之道都是向狼群学习的。”
天赐道:“无碍,到时分成三人一组,箭法好的搭配上箭法不行的。用弩箭远距离射击,冲上跟前的狼,我们不是还有还有刀呢嘛。至于我,就机动支援,哪里狼多,我去哪里!”
侯小七道:“此法甚好,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就怕兄弟们到时候害怕啊。”
天赐胸有成竹道:“不打紧,实在不行就先杀匹马留给它们吃,其他人带上马匹先走,留几个箭法好的跟着我,趁它们吃肉时候连续射击,这样不愁杀不光它们。走,进帐篷,跟兄弟们安排一下。”
天赐哥哥已经离开两个月了,不知道在疆地过的怎么样,郝杕无聊的坐在桌案前发呆,眼前的书翻了两页看不到心里去,越看心越烦。想到还有两年,自己心爱的天赐哥哥才从北疆回来迎娶自己,心里就更加烦闷。有道是人间万般愁,唯有相思苦,郝杕现在就是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俏丽的小脸上部满相思的愁容。郝杕暗自骂道:“当初是逞什么能呢,就应该洞房花烛后再让天赐哥哥走,然后和他一起去北疆!一念之差,什么做出一番成就后再来迎娶自己,我这简直就是作茧自缚。”恨恨的把眼前的书摔到地上,再踏上两脚。
后院的荷花已经谢了,满池塘的枯黄,唯有湘妃竹还是翠绿的,郝杕想喊,喊出对天赐的思念。“不行,我要再写一封信寄出去!”郝杕恨恨的道,虽然半个月前才写了一封热辣辣的情书。
郝杕心情大好,一扫刚刚的阴霾。欢快的唱起了小曲儿,轻轻的磨墨,不浓不淡,铺上信札,右手纤纤细指拈起毛笔,饱饱的蘸上墨汁,用笔尖轻轻的在信札上舞动着,写着写着不禁小脸一红:“不行,这样写不好,天赐哥哥会取笑我的。”丢下毛笔,把刚刚的纸张团成一团丢在地上。又铺开一张,拧着眉头,不知如何下笔,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的热切的思念含蓄的传达给他,不露骨,又恰到好处。
一只喜鹊一大早就站在张玉廷家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张广华抬头看是喜鹊在叫,不禁心中一喜:“喜鹊叫,好事到,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呢?会不会是我家天福考中秀才了?”忍不住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的开怀大笑。
天福的母亲刘氏看到自己男人在那里傻呵呵笑个不停,上前问道:“他爹,一大早上你笑什么呢,捡到钱了还是看到神仙了?”
张广华喜呵呵的道:“他娘啊,都不是。”用手一指树上的喜鹊道:“你看,喜鹊!”
刘氏迷惑道:“一只喜鹊有什么好开心的?”
张广华乐道:“有道是喜鹊叫好事到,咱家天福参加秋试已经有一阵子了吧,算算日子也该是放榜的时候了,这是个好兆头啊,说不定咱家天福就考上秀才了呢?”
刘氏一喜道:“可不是吗,你看我这记性,我这就告诉天福去!”
张广华阻拦道:“唉,不急在这一时,等等再说吧,这只是咱俩在这里自说自话,给孩子说这干嘛。”
老人是宝,老人的经验更丰富,遇到的事情更多,也更加知道如何处理。张玉廷早早就起来散步去了,等回到院子时候也看到这那只喜鹊,心中也一喜,左手捋着雪白的胡须道:“好事,天福要中秀才了。”喜的老人家脚步都轻松了很多,急急来到大儿子这里,刚好看到大儿子夫妇都在。
张广华夫妇一看父亲来了,赶忙迎上前去:“爹,您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张玉廷喜上眉梢道:“看见那只喜鹊了吗?”
“看到了。”
“有好事啊!”
“什么好事?”
“咱家天福中秀才了!”张玉廷拉长个声音道。
张广华忙道:“刚才我也是这么给你儿媳妇说的。”
刘氏喜气洋洋道:“想不到爹爹你们爷俩想到一块去了,我刚才还想去给天福说一声呢,他拦着不让去。”
张玉廷道:“拦的好,再等等吧,估计到中午就会有消息了。”
天赐和侯小七回到帐篷跟众兄弟商量一番,选出三名箭法还算娴熟的人,分别是宋毅,郭二牛,安虎,天赐对三人交代一番到时候跟着自己,又对其他人交代一番。
钱六道:“队长,真会遇到狼群吗,咱可别吓唬自己啊。”
赵大头瓮声瓮气道:“对,可别吓唬自己。”
天赐道:“遇不遇得到都要准备一番,有备无患嘛!”
侯小七道:“队长说的不错,真遇到的话就按照刚才布置的来,遇不到也好。”
帐篷小,人多,而且都是活力旺盛的小伙子,尽管草原上风雪交加,帐篷里的人却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