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嵇史记云:轩辕四十六年五月,邻国大祈第一王爷炎媸弘尧率众出使大嵇,呈献碧玉锦床以示友好,两国缔结谊邦之盟。嵇皇轩辕无忌遂将年仅九岁的公主轩辕雪沫嫁与大祈为后,聊表诚意。值时大嵇与大祈和平共处长达五年之久,其和亲公主居功甚伟。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因为我无意的几句话竟改变了雪沫的一生,以至于多年后,关于她和炎媸弘绪的故事传遍了邺临大陆,有人将她的经历轶事整理成野史传记《九岁的正宫娘娘》,该书一出,不日便被抢购一空,一时间竟造成洛阳纸贵,加版印刷也无法满足人们的购买需求。而她和他也成了邺临的传奇。
当然,这是后话。
翡翠从龙吟殿打听回来禀告,大祈来使将于三日后便离嵇返祈,只不过临时变卦,要求雪沫此番同行前往,美曰其名说是让雪沫早些熟悉大祈的风俗习气,与炎媸弘绪培养感情,树立国母威仪,实质为何自是不必明说。
皇叔轩辕无忌对此倒也未表示任何异议,女儿终归是要出嫁的,过多的不舍和眷恋对其只是牵绊而已。
圣旨一下,几家欢喜几家愁。
中午。
皇后庾纯氏身边的大宫女兰英奉命来我珞薇宫,恭敬地对我行了个宫里,留下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物什便悄然离开了。
我叫翡翠一一打开那些雕饰精美的檀木锦盒,一看不免还是小小地讶异了一番:一国之母出手,到底是非同凡响。
那些大大小小的锦盒里,有灵芝,燕窝,金银玉饰,丝绸云裳,稀奇玩意,糕仁点心……整整十七只锦盒,堆满了我面前宽大的檀木桌。
我啧啧称叹,脸上却不动声色叫翡翠一一收了下来,没什么不好意思,替人消了灾,拿人钱财也是应当。
天色已黑,我立在珞薇宫的殿门前,焦急地往外探着,从傍晚到现在,我熟悉的明黄色高大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他下午派人来说,会来珞薇宫陪我用晚膳,可是饭菜都热了两遍了,他的九龙金缕銮驾却连个影也没瞧见。
心里有束火苗在窜,皇叔从不会对我食言,可是这几日他已经连续三次放了白鸽,我不免有些生气。
翡翠走过来,轻声说着:“公主,要不您先用吧,不然膳食又要凉了。”
我狠狠一跺脚,语气不耐:“不吃,凉了再热。翡翠,替我换身衣服,我们去龙吟殿瞧瞧。”
“是。”
我带着翡翠来到龙吟殿。御书房里灯火通明,我知道,他一定在里面。
作势欲推门而入,门边的皇叔的御前侍卫无禹无斐却拦住了我:“给长公主请安。皇上正在里面批阅奏折,任何人未得皇上手谕不得入内。”
本来郁闷的心情因为侍卫的话一下子释然了,想着他此刻正在灯前辛勤地批阅那些成山的奏折,我却在这边不懂事地生闷气,实在是令人不齿。
我暗斥自己的自私,于是缓和了脸色道:“既然这样,本公主就不打扰皇叔了。”我转身,欲往回走。
“恭送长公主。”
我抬脚,欲离开,突然御书房内传出的声音钻进我的耳膜,我攸地一滞,回身,怒火腾升。
“皇上,您怎么能这样对臣妾和雪沫,雪沫是您亲生的女儿啊,您怎么舍得让她嫁去蛮荒之国的大祈?呜呜……”这分明是贵妃姚氏的声音,果然,今儿一早她便是来龙吟殿,所为的就是即将远嫁的三公主轩辕雪沫。只是,天已这般晚了,她还在御书房,那么她一天都呆在他身边吗?
胃里酸酸的,我故意忽略心里的那抹不舒服的感觉,停住脚步,我继续听下去。偶尔睨一眼我面前的无禹无斐,眼神里是明显的嘲弄:不是说皇上要批阅奏折,任何人不得进入吗?那姚贵妃是怎么回事?我实是觉得好笑
他们显然看懂了我的意思,皆无声垂下了头,细瞧去,这两位高大冷酷的御前侍卫竟都红了耳根。。
里面,皇叔轩辕无忌的声音传来:“是,朕也很舍不得雪沫,不过这关系到我大嵇社稷,作为皇室的公主,理应为了国家而牺牲某些方小说西,爱妃是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朕这么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的语气温和,我竟然能想象他此时面上的柔光。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越甚,原来他对她的嫔妃们也是这般温柔。
“臣妾当然明白,也能体谅皇上。可是皇上的公主又不只有雪沫一人,皇后和莲妃都有公主,即便皇上不舍,不舍还有珞薇长公主吗嘛,她已满十六,不是比我们雪沫更加适合去那大祈和亲?”
“珞薇不能去。”他提高了音量突然道。
房内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轩辕无忌率先开口道:“好了,爱妃,朕今天也陪了你一天,又承诺给予雪沫多一倍的嫁妆和陪嫁宫侍,你还不满意?”听得出,他语气里有了一丝不耐烦。
“是,臣妾不知足,臣妾讨厌皇上……”姚贵妃声音忽而变得娇媚酥软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听在我耳里竟激起成串的鸡皮疙瘩。
“那么爱妃还想要朕怎么补偿,如果这样呢……”
他说完这句话,御书房里突然没了声音,随后却传来姚贵妃似有若无的嘤嘤shen吟,夹杂着他们浓烈的喘息声。
我攸地刷白了脸,四肢像灌了铅一般,直挺挺地没了知觉。直到翡翠在身后轻轻地唤了声“公主”,我方才回过神来。
自从确定了自己对他的心意,我不直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和他后宫里的那些事,可是当真正来临了,我却觉得好残忍,心好痛,好痛……
泪流了下来,我终于抬起脚,飞快地跑回了我的珞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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