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球和陆虞侯回到导弹营,他一下车,梁忠书的侍从就跑到他的面前。
“高太尉,这是我家老爷给你的信。”
高球接过信问:“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做下人的怎好问,他也没详细交待,只叫我把信交给你。”
“好。我知道了,你到厨房找点吃的。我回房里看信。回头我写封信,你帮我带给你家大人。陆将军,安排他吃饭。”
“大人,那你回房间,我会把他安排好的。顺便把你的饭也捎过来。”
“好。你去。”
陆虞侯带着梁忠书的侍从走去厨房,高球拿着信走进作战室。他是一副沉思的表情。他高球、梁忠书、童贯是朝廷中的铁三角,他们把持着朝政,左右着皇帝。关系亲密,有什么事情要即将发生,他们都互通信息,事先有所准备,关系到自己的利害事情,就抓紧时间修补,避免重大的损失。梁大人一大早就派侍从送信来,朝堂里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事情。
高球急忙打开信,读了起来。信的?容的确是叫他忧郁。
高大人,安好:
君不在朝,朝纲则乱。无端小人,出言诽谤也,以己之私,屠杀无辜。
凌家大院之祸,祸出君手,令二百余条生命,死于非命也,其罪可诛。今又
屯兵霸地,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修建行宫,其罪可治也。龙颜不悦,望君
好自为之。现在朝廷上下,都在呼吁,令你速解散集结在流沙河岸边的军队,
各回个驻地,听后朝廷命令,保家卫国。
高球看完梁忠书的信,一脸的愤怒。可恶!趁我不在的时候,在那里搬弄是非,等我回去以后,看怎么收拾你们这群找我麻烦的家伙。龙眼不悦,龙眼不悦,你们已经闹得皇帝不高兴,你们更该死。龙颜大悦,他能福泽四海,庇佑天下苍生,心胸宽广,即使犯了断它龙脉的错误,他会当作被脚踩一下,姑且当作了舒筋活血,毫不在乎。他这龙颜不悦了,就是惹他的人的灾难,对胆敢拔他龙须的人是要斤斤计较,杀打惩罚,毫不留情。高球轻叹了一口气,心里的忧郁也随着他的叹气爬到他的脸上。
如果这次皇帝真的生了气,一声令下,解散了他手里的部队,那么它的五年的卧薪尝胆的苦可就白吃了。
陆虞侯带着一个厨子走进中军帐内。
“高大人,我已经安排梁大人的信使吃饭了。也把你的饭带来了。”
“好。”高球把梁忠书的信装进袖筒里。“这就是那个土包子给闹的,弄的我们不但没睡成朦胧觉,还耽误了吃饭的时间。”高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饭桌前。“陆将军,你今早陪我一块吃。”
“好的。谢谢高大人。”
厨子把饭菜摆到桌子上,退了出去。
“坐,陆将军。”高球坐下身子。“我今早还得谢谢你,如果要不是你从中斡旋,我可真对付不了那个土鳖。”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天上天鹅,地下白鹅。高球想在生前就过神仙的日子,所以,他每餐就少不了一盘酱驴肉,一只红烧鹅,另外又配了一盘凤爪,一只清炖王八,一壶酒。
陆虞侯一边给高球倒酒一边说:“能为高大人出力,这全是我的荣幸。”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我一定是披肝沥胆、竭尽全力为大人工作。”
“不不。我们要为朝廷工作,为皇帝工作,为皇帝工作。”
“是是是。为皇帝工作,大人教训的对。”
陆虞侯倒满自己的酒杯,放下酒壶,做到凳子上。他端起酒杯,说:“我今早借花献佛,来,高大人,我敬你一杯。”
高球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陆将军,客气了,客气了。”他的酒杯和陆虞侯的酒杯碰了一下,“来,陆将军,我们满了他。”
他们一仰脖子,就喝干了杯中物。高球的酒杯一落桌,陆虞侯抓起酒壶就给他倒满。
“我现在到担心起你来。”
“担心我?”陆虞侯惊讶地说,他把酒壶放到桌子上。
高球意味深长地点着头。
“高大人,你担心我什么?”
“我担心那个土包子会找你算账。”
“他找我算账,他找我算什么帐?”
“问你要东西呀!”
“他问我要什么东西?”
“你许给他的那些东西。”
“高大人,这请你放心,他一样也拿不走。”
“怎么,到时你要赖账。”
“我干吗要赖账呢。到时我一样不少的给他,他也拿不走。”
高球蛊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大人,来,我们先喝了这杯酒,我在和你说。”
“你呀,要掉我的胃口是不是”高球喜悦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我那敢呢。”陆虞侯放下酒杯,对高球说:“来,高大人,吃菜。”
高球拿起筷子,指点着陆虞侯说:“你还说不敢呢,这分明在掉我的胃口。”高球夹了一片酱驴肉放进嘴里嚼。
“我是想掉你的胃口,只不过想叫你多吃点东西,保住健康的身体。”
高球咽了嘴里的驴肉,说:“谢谢你的关心。”
“这都是做下属应该做的。”
“我现在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可以跟我说了。”
“那当然。高大人,你看到那个报信的祝家庄的庄丁了?”
高球点着头说:“看到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有什么问题,他太有问题了。你看他呀,满脸是伤,衣服都被刀划破了,被钩子扯碎,说明他是是经过突破重围的情况下逃出来的。”
“那是当然了,祝家庄已经被梁山贼寇包围了,他们要搬救兵,自然要突围了。突围自然要受伤。没什么不对头的。”
陆虞侯神秘的一笑说:“高大人,来。喝酒。”
“又掉我的胃口是不是?”高球笑眯眯地说。不过,只要这胃口掉的让自己有所收获,物有所值,他依然是欣然接受。高球端起酒杯,美美地喝了一口。
“那我就仔细地给你分析分析。从祝家庄的庄丁受伤的程度看,祝家庄已经危在旦夕。你想想看,一庄的人,都被围困,他们所指望的就是他们在外参战的部队,能够回去救他们。他们都希望能把信送出去,只要信送到他们三当家的手里,他一定会挥师北上,解家乡之重围的。那么他们对送信的人一定要非常重视,在突围的时候严加保护,不会让他受伤,以便信能顺利送到。现在送信的被伤得如此厉害,说明在突围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保护过他,也说明了留在庄里的能征善战的士兵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既然祝家庄的处境如此危险,那你马上用洲际导弹对梁山进行攻击。这样不就解了他们的围。这可是你刚才才说完,别舍不得那两枚导弹。如果我们能打沉了梁山,救了祝家庄这条朝廷的马其诺防线,一定会改变现在被异党攻击的被动局面。”
陆虞侯摇着头说:“我们是救不了的。”
高球失望地问:“是我们的导弹的射程不够吗?”
“导弹的射程是足够的。主要现在救援祝家庄已经毫无意义。弄不好,我们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们攻击的更惨。”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祝家庄已经沦陷了。”
“你怎么知道的?”
“信使。”
“有人给你送信?你在祝家庄安插了间谍?”
“哎哟,我说我的大人,祝家庄又不是我的敌对国,我在他那里安插间谍,有意思吗?”
“你不是说有信使给你送信,说祝家庄已经沦陷了吗?”
“是祝家庄的信使告诉我的。”
“那信使先见了你?这不可能呀,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没看见你和他相见过。”
“大人,你就别废脑子了。我是从那个信使身上看出来的。信使不是说了嘛,他们的大当家死了,他们的教师爷也死了。你想一想,就连教授武功的人都死了,祝家庄还有人能挡住个个都武功盖世的梁山贼寇吗?”
“你说的是有道理。”高球忧郁地说。祝家庄遭到梁山英雄的攻打,他的对手们都在指责他,说是因为他调走了祝家庄精兵强将,梁山贼寇才胆敢乘虚而入。如果祝家庄真的被梁山贼寇攻破了的话,那对手们格外要在上面大做文章,置于他死地。“难道说真的救不了了吗?”
“救不了了。从祝家庄到凌家大院起码也得走一天一夜,即使是骑快马,也得用十八个小时。从信使下马就死的情况看,信使一定是一路劳顿,马不停蹄,人不饥饮,狂奔而来。那也得用十八个小时。你想一想,在这十八个小时内,没有战将阻拦,一座空城,怎经得起恶狼猛虎一样的山匪贼寇的攻打?”
“照你的意思,祝家庄一定是完了。”
“那是肯定的。你想一想,如果祝家庄被攻破了,失去了存身的地方,祝彪还能回去吗?他无家可归了,还不老老实实在你手下干呀。“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的。”高球忧郁地说。他现在对于祝彪的何去何从并不关心,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是否会受到祝家庄的覆灭而大受影响。那些一心想搬倒他的家伙,已经把梁山贼寇进攻祝家庄归罪到他的头上,祝家庄真被梁山贼寇拿下来了,成为梁山的地盘。他们肯定要把火烧得更大,将他点了天灯。
政坛的战争,有时候比战场上战斗更残酷。战场上的战斗,明枪明刀的干,你来我往,一招一式,看得明白,死的明白。可这政坛上的战斗,全是暗箭伤人,死的不明不白。心里流血,眼睛里流血,又死的非常难看。
“既然他已经无家可归了。还要防御武器干什么?所以呀,我许给他的东西,他一样也拿不走。”
“看来我把你留在身边,没有留错。”
“等我们把这里的任务完成以后,你就向皇帝请旨,攻打梁山。有我的炮兵,和祝家庄这支对梁山有深仇大恨的军队,俗话说,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定叫那群贼寇吃不了兜着走。”
“嗯。你这想法不错,现在朝廷中有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他们都把梁山进攻祝家庄的账算到我的头上。如果到时我主动请缨,攻打梁山,定叫他们无话可说。”高球喜气洋洋地说。“你真是我的智多星。”
高廉像一阵风似的走到饭桌前面,抑制着愤怒说:“高太尉,陆将军,吃饭啦?”
“嗷。原来是高将军。”高球客气的对高廉说:“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的话,就坐下来一块吃。”
“是呀,坐下来一块吃。”陆虞侯也对高廉说。
“不拉,我已经在营房里吃了。我来就是想问一问我死那个士兵的事。”
高球向陆虞侯苦笑了笑。麻烦事又来了。
陆虞侯会意地笑了笑,他看着高廉说:“他的确死得壮烈。我和高太尉的心里都非常难受。”
“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我们要个说法。我不能让我的士兵,就这样白白死了,我要为他们讨个说法。”高廉激动地说。
高球阴沉着脸说:“你要讨什么说法?”
“他是被祝将军的士兵打死的。祝将军就应该给一些赔偿。并且捉拿凶手,为我的那个士兵偿命。”
“你回去,别弄里边凑热闹。我当时就在现场,他根本不是被祝家兵打死的,而是被马拉倒的。他的死,跟祝家兵根本没有关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高太尉,你的话是很叫我们寒心的。”
“高将军,你别激动,消消火。高太尉不是那个意思。高太尉的意思,他的死跟祝家兵无关,但他是在作战中牺牲的,他正要上报朝廷,希望朝廷能追封他为烈士,给他的家人一笔抚恤金。”
“真是这样的吗?高太尉。”
“当然是真的。高太尉的为人你还不了解,爱兵如子。他是不会亏待每一个人。你回去。”
“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死的总是我的兵,不讨个说法,我不好向他们交代。”
“这我能理解。我能理解。要是没有别的事,高将军,就请你先回去。高太尉一夜没睡,吃完饭,叫他打个盹。”
“高太尉,陆将军,你们慢慢吃,我回去了。”高廉和高球、陆虞侯打完招呼,走出作战室。
“他这不是讹诈吗。”
陆虞侯笑容可掬地说:“高大人,别生气。他这也是为带好兵吗。如果不安抚好他,他再跑去找祝将军,两军非打起来不可,那事情就闹大。忍着点。小不忍而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