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拜罢高唐并祖宗,便回到房中化妆。丫鬟秋香一边为扈三娘化妆,一边心中奇怪他人家的女儿出嫁时总是哭哭啼啼,为何姐出嫁却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这时,扈三娘的母亲王氏也走入房中,看着梳妆完毕,美如画中仙子的女儿,一时间忧喜交加,喜的是女儿出嫁终于长年夜成人,迈出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步,忧的是女儿自此成为他人妇,不再是扈氏女,而是林氏妇了。
为人妻后,有了家庭的责任,自然不克不及如同往日一般膝前承欢。
“们都下去!”挥退了侍女,王氏拉着扈三娘的手,嘱托道:“女儿,从今日起,便为人妇了,那一贯的野性子可要好好的收一收,切不成在如同往日般任性妄为。一定要服侍好丈夫,家虽然没有公婆在世,但上面却有年夜妇,一定要心伺候,与她搞好关系。”
王氏着着,想到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马上就成为他人妇,不由流下泪来。
“娘,女儿出嫁这么高兴的日子您怎么哭了,您安心,女儿就是出嫁了也会经常回来看您的。”看到母亲流泪,扈三娘也不由眼睛一红,落下泪来。
“乖女儿,不哭,娘是高兴的。”
母女俩又在房中了一会贴心话,这时听到外面外面演奏乐打热闹的声音,却是迎亲的步队到了。
迎亲的步队一到,等待在庄外的扈家庄中管事之人,连忙迎接,以酒礼款待来人,并且洒下年夜把的利市钱。
林冲翻身下了马,在司仪的指挥下站在扈家庄内寨年夜门口,躬身一礼道:“水泊山庄林冲,奉圣人之礼,特来迎亲,请年夜人承命。”
扈家庄年夜门敞开,扈太公在门内道:“贤胥快快请起!”随即,将林冲迎入庄内。
此时,庄外鼓乐齐鸣,乐官奏响催妆乐,催促新娘快快梳妆。
庄内,林冲行了执雁之礼,固然这个年月没有年夜雁,用的是宰杀干净的飞鹅取代。礼毕,克择官报了时辰,迎亲轿在司仪的指挥下进入庄内,落在新人房门前。其后茶酒司仪互念诗词,促请新人出屋登轿。新人上了轿,抬轿从人却不肯起步。此刻,便有人念诗道:
高楼珠帘挂玉钩,香车宝马到门头。
花红利市多多赏,富贵荣华过百秋。
扈家人连忙赏了利钱,花轿这才起来。
从扈家庄道水泊,迎亲的步队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并且加上扈家送驾的马车,步队的规模也更年夜了。
来到水泊边,迎亲的年夜花船早已准备停当,这花船是由水泊山庄新建船厂刚刚生产出来的年夜楼船改造的,为了林冲迎亲,阮氏三兄弟特意将这艘两层高地楼船做了一番惊心装扮,刷了红漆,挂了年夜红灯笼,贴了年夜红喜字。
新娘由花轿改乘花船,林冲本欲让丫鬟扶持着扈三娘走上去,而跟在他身旁的吴用却新人中途下地,此举不吉利,非要林冲将扈三娘背上去。并且撺掇着众位兄弟齐声呼喊:“背上船,背上船……”
林冲眼见众兄弟恍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莫名,心道:哥什么样的年夜排场没见过,莫非们以为此举便能让哥出丑?
立即,年夜年夜方方地翻身下马,来到花轿前,将扈三娘背上身,年夜步朝花船走去,毫无扭捏造作之态。
“好!好!……”一众兄弟看了林冲模样都高兴地叫起好来。
花船泛动,破开水面,朝金沙滩行去。
花船来到金沙滩,林冲下了花船,扈三娘正在丫鬟的扶持下下船,却被阮氏兄弟给拦住了。他们此举,叫做拦门,却是要向林冲讨要利市钱。
“年夜哥娶亲,做兄弟的自然要出力,不过这讨要的利市钱可是吉祥财物,年夜哥若不散些财物怎么得过去?”阮七道。
“对,年夜哥就散些利市钱,否则今天别想让新嫂嫂进门!”一旁的阮2、阮五及李逵等人都同声附和道。
林冲看这些人的痞癞模样,呵呵一笑,让迎候在此的王伦和裴宣拿了银子散与众人。
“哈哈,还是年夜哥年夜方,不像扈太公那般气只散些铜钱铁钱。”李逵拿了银子高兴道。
听得李逵如此言语,一旁的阮七连忙拉了李逵一把,道:“李逵哥哥,切莫这般!”
“俺实话实嘛,那扈太公明明……”李逵还待分,便被阮七,捂住了嘴巴,拉到了一旁。
李逵的年夜嗓门虽然不达时宜,不过林冲知道他的品性,肚子里根本存不住半点油水,是个直爽的性格。立即也不睬他,领着迎亲的步队向山上行去。
“七兄弟拉俺作甚,俺难道错了吗?”被阮七拉到一旁的李逵气呼呼道。
“哥哥的自然没错,不过这一句话可是将咱们的新嫂嫂一下子给获咎了,这般她父亲,新嫂嫂能不记恨?”阮七低声道。
“哎呀……俺铁牛怎么没想到呢,这却如何是好,万一因为此事年夜哥和嫂嫂打起来了,岂不是俺的过错。”黑李逵一拍脑袋,恍然道,“不可,俺要马上去跟新嫂嫂个清楚,让她莫要因为此事与年夜哥生气。”
李逵着便走,阮七一把拉住了他,道:“哎呦,我的哥哥诶,就是要报歉也要挑个时候呀,今日是年夜哥年夜喜的日子,就不要添乱了。”
“哪……七,哪俺要比及什么时候去跟新嫂嫂报歉?”李逵一副求教的模样。
“呀!直接跟年夜哥就行了,就这模样,怕是还没开口就将嫂嫂给吓坏了!”阮七道。
进了山庄,步入年夜厅,行了交拜礼,扈三娘便被送入洞房。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喜宴早已摆好,所有人入席后,林冲敬了一轮酒,便将招待宾客的任务交给了吴用和王伦,自己则回到新房中办正事去了。
………………
新房中。
扈三娘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
在出嫁之前,她自是受过婚前教育,明白接下来要产生什么事情。
一时间,只觉得心理面恍如有鹿般乱撞,双颊更是烫的厉害。
新房之中,除扈三娘之外,还有两个陪嫁的丫鬟,其中一个正是扈三娘最溺爱的丫鬟秋香,另一个也是她喜欢的丫鬟唤作冬梅。
扈三娘没有声响,两个丫鬟更是不敢动作。如同雕像一般,静立在旁。
嘎吱一声,房门开了。
两个身着喜服的妇人,蜂拥着林冲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妇人拿着喜秤,另一个妇人拿着一个匏瓜剖成两半做成的杯子,这两个杯子中间用一根红绳系着。
拿喜秤的妇人走上前道:“请新郎掀起新妇的盖头。”
言罢,便将喜秤递给林冲。
林冲接过喜秤,慢慢地挑开了扈三娘的盖头,林冲瞥了一眼,眼睛马上挪不开了。
扈三娘嫁衣在身,一张俏脸宛如玉塑冰雕,似梦似幻。俏脸之上带着淡淡羞意,双颊上上的红晕就像冰雪中的一对红梅,娇艳绝伦。
这时那妇人笑着叫醒了沉浸的林冲,将他手中的喜秤和盖头接过来,放在一旁,随后,与另一个拿着匏瓜杯子的妇人,一同将两个杯子中斟满酒,道:“请新郎新妇合卺。”
林冲接过杯子,朝着扈三娘微微一笑,稽首道:“娘子,请!”
用一个匏瓜一分为二,制成的杯子,象征着夫妻一体,同甘共苦。
两人交杯饮尽。
看到两人喝完合卺酒,房中的丫鬟和妇人识趣地推出门外,顺手将房门关上。
房中只剩下两人,扈三娘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更加厉害,脸上亦是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