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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四一、跟踪
书名:慢慢仙途类别:美文同人章节:慢慢仙途最新章节更新网站:天珠变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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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传言非虚,此女眉目间至少与自己有五分相似,但五官合到一起容貌却还要高出一个档次。请使用访问本站。箫瑶在修仙界只能混到一个清秀,而此女已经可以称之为美人,并且还是典型的冰山美人。
相较于方忆瑶颇惹人怜的清冷,她的冷就像是风雪极寒之地的彻骨冰冷,正如她名字一般,无论看人还是看物那美目中绝无一丝温度,冷若冰霜,好似完全摒弃掉人性,绝了七情六欲。其修为同样亦是金丹后期境界,听旁人说她炼到今日境界也不过用了不到六百年,这般年纪便能够去除所有情感杂绪之辈,必是将大道无情退推至绝情的彻底执行者,若不出意外此女应该是个厉害角色。
当看过了这位秦霜小姐,回头再看那轩辕家公子,萧瑶顿觉他那凛冽气质中还是透露出不少人气,可亲多了。
从她这处角度望去,这一大一小两冰块并排走在一起,寒气使得附近几尺范围都冷冽逼人,看上去倒也很是相配。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一对走在街上,抱着看戏的心态,她不觉莞尔。
谁知就笑这么一会功夫,她便接收到一道冰冷视线,直接凝固住她脸上笑意,并在其身上停留顿有一会,这才掠过。
在与这冰冷眸子对视时,箫瑶是一点也看不出那冰层之下掩盖着何种思绪,只觉这秦霜情不外露难以琢磨。
随着一行人在众修注目礼中渐行渐远,街道很快又恢复往昔秩序,看完热闹,箫瑶又继续在各炼材铺找寻自己炼器所需。
也不知是她运气太背,还是“脚桶”原来材质太稀罕,一直到日落,也还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不要看这罗阳集市宝材品种繁多,可市面上无论是普通矿材还是罕有矿材,无一能够与脚桶融合。就像是知晓这点般,脚桶的情绪似乎也很是不安,一直在她腿旁扭来扭去讨好着,生怕这个主人感觉自己不再有用而丢掉它。
箫瑶无奈瞥了眼这极富灵性的“脚桶”,照理说越是罕有及强大的炼材才会越难以与其他宝材融合。这猥琐的桶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似高档货,何以会如此难寻再锻造炼材?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只得先将上次从劫修那得来的储物袋变卖,待回罗阳小宅后再做下一步考虑。
可这才刚出集市箫瑶便发觉自己又被人跟踪了,显然此次来者要比上次的劫修要高出不少段数,乃金丹期大圆满境界修士!她此次并未在集市购买过任何东西,应该不是劫修。但扪心自问,她也不曾在泰一与任何人结过仇,除了十年前那不长眼的劫修……
莫不是此人乃那大汉口中所言的“上头有人”?!她沉下脸来,飞行速度也越来越快,正想脱身之法时,听得那人忽然出声远远唤道:“前方道友,还请留步!”
她迟疑会还是停下不动声色打量眼前这位叫住自己的老者,见他虽然一把年纪,却是精神饱满,仙风道骨,目光矍铄,一派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群劫修的大哥,莫非自己猜错了?
“不知这位道友唤住在下有何要事?”
“老身南长平,还请道友请恕老身冒昧打扰,但此处有些不便,可否再借一步说话?”老者态度不坑不卑,说起话来礼数周到,看样子似乎不想谈话被人偷听,行事缜密。
萧瑶心中虽然对此人持有戒心,用神识确定对方并无隐匿修为行径后,才点点头应道:“还请南道友带路。”
既然已被人叫住,无论福祸都躲不过,还不如听听他欲要说些什么,只要对方修为未曾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元婴之下还没人能够让她忌讳。
南长平朝北七弯八转飞了一段,待两人降至一处人烟稀少的僻静小树林内,他又设下禁制,这才转而面向萧瑶,“这位道友,敢问十年前你是否曾经杀过一名身材高大唤名二虎的劫修。”
她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却是一派平常:果然还是劫修哪点破事,这老头千方百计将自己弄到此处,一来便开门见山,他的语气看起来根本就不是疑问,乃是肯定。记得当初自己处理那些劫修时,附近并无任何异状,甚至一只苍蝇都没有。尸体也处理得一干二净,为何这名老者会如此确定是自己杀了那名劫修?
心中一番考虑后,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好似被人冤枉般略微恼怒道:“这位道友切莫胡言乱语,无中生有。十年前在下正在一处洞府闭关,鸟都未曾见过几只,何来杀人一说,道友怕是将在下与他人混淆了。”
萧瑶不傻,姑且算对方说中了,无凭无据就想她认,当她是刚涉世未深的犊子么?就算要自己坦白,也要弄清对方是通过何种渠道知晓此事。
南长平眉头紧拧,原以为这女娃年纪不大,又一脸温和,应该很好吓唬。没想却是自己看走了眼,对方不但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插科打诨更是熟练得很,十足的小狐狸!
为了节省时间他也不欲继续听她狡辩,从灵兽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竹筒,当筒塞打开,里面飞出一只样子有些类似蚂蚁的灵虫,身长六翼,此虫一飞出立刻围在萧瑶身旁转圈,发出”嗡嗡“的声音,十分呱噪。
“此虫乃‘灵隐’,无论相隔多远,只要被追踪的猎物体内有‘疝灵气’在,它便可准确找到其位置。而‘疝灵气’虽是一种无毒无害的气体,但一旦进入人体内便会留下气味,百年之后才会消散。这‘疝灵气’与‘灵隐’均乃吾南家独有,一般配对使用。凡吾族中重要人物从小时候起体内均会被引入‘疝灵气’,一旦他们并非正常寿终正寝,死时那一刻体内‘疝灵气’便会随着灵气混散到空气之中,传播入附近活物体内。所以道友还是莫要再装,不信你可以内视丹田,看看是否在灵气之中还带有极少量的淡淡黄色。”
南长平一边说,一边得意的锊着自己胡须,看向萧瑶,期待她露出吃惊的表情。孰料对方只是扬了扬唇角,十分无所谓道:“那又怎样?你将我忽悠到此地,可是为了揪出在下替那劫修报仇?”
“哼”南长平用鼻子哼了一声,并对报对报仇一说表示轻蔑,“这等败类还没资格让家族替他报仇。”
这下箫瑶有些看不明了,从他言辞之间隐约能听出这什么二虎的劫修在他族中算是重要人物,但现在找上门来却又不是寻仇,那叫住她到底意欲何为?
“这位南道友你既然并非要为其报仇,那在下实在想不出这般拦截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明人不说暗话,”南长平捋着长须大笑两声,下一刻表情忽然变得十分阴厉,“还请道友将南二虎的储物袋交出,老身也好留你全尸,黄泉路上可以早些投胎。”
萧瑶表面虽然无事,心中却是压抑着怒火,怒极反笑,“就是因为一个储物袋,道友便要置在下于死地?”看来这些南家人均乃一丘之貉,都是喜欢在暗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阴狠小人!
“老身亦不想滥杀无辜,怪只怪你运气不好,此事关系到南家隐秘,绝不允许泄露,所以只得委屈道友来世再修,只要交出储物袋,老身定会出手利落些,让道友走得毫无痛楚。”
他望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蝼蚁般,这让箫瑶十分讶异,他不过高出自己一小境界,就敢如此大放厥词,也不知何来的自信与倚仗。
“那储物袋在下已经卖了。”她笑中带着几分讥诮,神色依旧波澜不惊。看似闲散,实则早已灵护加身全神警戒。
“什么!卖了?!”这下南长平大惊失色,但不过一息又冷静下来,对箫瑶怒目而视,“道友不必诳人!老身可不会这么容易上当,还是速速将那储物袋拿出来,也好早些解脱!”
“不就一破储物袋,在下为何要诳你?试想一筑基期修士储物袋有什么是值得一金丹期修士收藏的?都是些普通货色自然是变卖成灵石换取它物。若是道友现在赶到集市指不定运气好还可以找回。何苦在此浪费时间追杀在下,就算真的能要在下性命,那东西也不会自动变回来。”
箫瑶说话真假参半,除了那枚弄不清用途的古怪令牌,其他倒真是全都变卖了,难道说恰巧他的目的就是这块古怪令牌?
此刻南长平愣了,他也有些摸不准箫瑶所言真假。的确南二虎一直在外为非作歹,劫杀过不少修士,就像她所言这些修士均境界低下,哪里会有什么值钱活。最关键主人所要之物是什么他亦不知晓,命令就是要南二虎身上的储物袋,其他便不再透露。万一这丫头不识货将东西卖掉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时间他也有些两难。
箫瑶看这老头表情变化阴晴不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并未逃走而是环着双臂站在一旁,她亦想弄清楚这令牌到底是不是他们所寻之物,到底有何作用。
半响,南长平长吁口气,颇为无奈道:“既然如此,那老身也只得先将道友变卖之物赎回,之后再将道友尸体一同带回南家,让主人搜魂!”
说罢他气势徒然一变,手拍储物袋,瞬间两把黄光闪耀的双钩拿出现在手中,身上灵气迸发。
萧瑶见状,将“魑魅”握在手中,早就在等这一刻来临。想她初到南域先是遇见一专打人脸的撒泼野猿,弄得自己狼狈不堪,随后进阶金丹后期一出来又遇上一强大怪老头,只得狼狈逃窜,这一肚子憋屈至今还未完全释怀。难得今日有机会遇上一旗鼓相当的对手,定要畅快淋漓大战一场试试看自己晋升到金丹后期到底实力如何。
142
南长平催使手中双钩踏空而起,一股浓郁土灵力从其内溢出,攻势迅猛。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箫瑶亦不紧不慢将“魑魅”扔出,迎头抗下双钩攻击,两件法宝激烈碰撞到一起,发出刺耳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僵持在了半空。
借此空隙,她将双钩打量一番,发现其乃一把七品灵器。尤记泰古拍卖会时一件一品灵器就可以掀起修仙界的血雨腥风。而这老头手上的虽然只是七品,但这等级法宝多是元婴期修士才会拥有,出现在金丹期修士手中,也算极为罕见。难怪两人只差一个境界这老家伙还敢大放厥词,自信满满,原来是有强**宝可以倚仗。
就在箫瑶打量南长平法宝同时,南长平亦十分惊讶的盯着她那件“魑魅”:这是什么法宝?!眼前通体发紫到近乎黑色的长形器物,看上去并非平常法宝,乃是件本命法宝。但此女也不过金丹后期修为,按理本命法宝应该才刚锻造好,刚生成的本命法宝便可硬抗下七品灵器?!不止如此,就算是锻造时间够长久,本命法宝只要饲主境界未曾达到元婴期,常态下根本就无法与灵器硬碰。不然自己也不会撇开与自己心神较为契合的本命法宝,改用更强大的灵器。所以眼前一幕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本想靠强**宝速战速决一举击败对方,此刻却是他失算了。
“卷雨术!”
趁其注意还在“魑魅”上,箫瑶再度发动起攻势,大雨磅礴卷在一起,细细密密宛若亿万钢针直扑向南长平。
不过南长平亦非等闲之辈,很快回神开始结咒,眼看暴雨龙卷将至,千钧一发之时一道淡黄色屏障快速生成在雨针与他之间,卷雨击在黄屏之上“突突”直响,并被弹往两旁。
这是土法防御术!箫瑶啧了一声,微微颦眉:土能克水,让这老家伙占便宜了!
眼看对手**被自己的土盾术弹开,南长平甚是得意,这女娃娃乃是水属性,正好为自己所克,实在是天助我也!遂道:“道友招数可是使完了?那接下来该轮到老身了!”
他手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地龙劫!”
顿时浑身上下灵力冲出,手中出现一把长叉,接着无数灵气汇聚到叉上,变幻出九条大蛇缠绕其身,不待他命令,便径自呼啸而去。
本命法宝!箫瑶微眯了眯眼,法宝多就是占便宜,再看自家本命法宝还在与那灵器死死对抗着,无法召回。便一拍储物袋,如意金箍棒瞬间飞出,适时念诀,五颗雷球横空出世,环绕在金箍棒两侧迎了上去。
在土灵力与雷灵力的激烈碰撞间,南长平彻底傻了眼,这算什么回事?!这女娃娃竟是雷、水双属性!众所周知灵气属性与灵根相关,能同时使用雷法、水法说明此女身上有着雷、水双灵根,但这怎么可能,三种变异灵根一旦出现,自古都是单一灵根绝无可能出现双灵根情况。难道她没有雷灵根却硬要学雷法?若是如此,她的雷法应该很弱才对,怎么会出现与自己的“土龙劫”相抵情形?!
攻势接二连三被对方接下,加上匪夷所思的法宝与法术,使得南长平原本的自负荡然无存,开始有些焦虑了,他不为抢占先机立刻连续念起口诀,
“土岩!”“落石!”“土崩!”
这一挥手就是三道**,无情的席卷向萧瑶,施展法术后他赶忙拿出几块上品灵石进行补给,一攻一补的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
面对着三道**萧瑶没有做出任何防护,只是掌中雷电在不断幻化,就在这些雷电成型的那一刻,磅礴的土灵力已至眼前,瞬间将其吞噬。
南长平见状,得意弯起唇角,除非这丫头身上有灵器级的防御法宝,否则三道法术轰击之下肯定必死无疑。
眼见土灵力逐渐消散,他正欲上前收尸时,只见滚滚硝烟之中冲出一只雷电化成的紫色小豹子,张牙舞爪朝着自己扑来。
这玩意虽然看上去有些像玩宠,似乎没有什么攻击力,但他还是全神戒备,加强了“土盾术”并又继续念道:“地缚!”“土鞭!”
两道法术欲要拦截下这只雷电豹子,没想此豹却似有了灵性,十分灵活,左右两侧连续闪躲分别闪过了两道法术,直奔他跟前。
南长平大骇,加强身前黄色屏障,想要将其隔绝。但萧瑶的灵力要远比他浑厚,攻击力强,雷电豹子碰撞上黄色屏障后,那屏障只支持不到一息便被粉碎彻底。
这一刻,他极度惶恐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极品道器法宝,既然大家同是金丹期修士,应该可以抗下这一击法术,将雷灵力抵消!
可接下来事情并未朝南长平所想发展,雷电豹子破了“土盾术”后,未再莽撞上前攻击,而是停顿了那么一息,期间似乎看到它很是生动的歪了歪脑袋。突然,它做了一个好似张嘴动作,抬起那两颗雷电獠牙对着眼前这有些发愣的猎物右腕处,“滋啦”就是一下——手腕上可没有护甲保护!
“啊!!!”
南长平凄厉惨叫一声,只闻一股皮肉被电焦的味道,他整条右臂焦黑,已经被废。
再看萧瑶,原本包围住她的土灵力已经全部散去,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基本完好无损,负手对上对方那欲要吃人的眼神。
“邪修!你这邪修!老身要让你不得好死!”
看她不但没死,甚至连手脚都没缺,南长平已经达到了癫狂状态,双目狰狞突出。凭借着有限的见识他觉得对方身手如此诡异,三道**轰击都未能伤她分毫,肯定是练就了什么邪法,只有邪修才会短时间内用邪术将修为提升到金丹期之上接近元婴大能。对!一定是这样!既然她强悍到如此地步,自己也不能再有所顾忌!哪怕会耗光所有灵气也务必要将其诛杀!想着他左手拿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箓,开始念起口诀!
下一刻天上风云开始骤变,强大的灵力与威压从符箓中宣泄出来。
望着天上黑云萧瑶瞳孔紧缩:这感觉是……元婴大能的法术威压!
开什么玩笑,自己或许可以抗遍金丹期修士法术,可一旦越过了这条界限达到元婴威能,她照样会被轰而死!并且方才以灵护及肉身抗下三道**亦非一点事情没有,还是伤到了些肌理。就算没伤到自己也不敢去硬抗元婴大能法术。
情势忽然急转直下,她赶紧撒腿就撤,但元婴大能法术不止强大还是瞬发,巨大的光耀在头顶闪耀,眼看就要落下。
“快打开虚空!”
她几乎是用吼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光耀重重落下,轰隆一声巨响,暴虐灵气四窜。
巨大的动静,引得许多修士朝这方赶来,但在感受到元婴大能法术的气息后,又一个个惨白着脸原路返回。元婴大能在此斗法,谁敢上前窥视?又不是嫌命长,万一个不小心连小命都得搭上。
渐渐的,风云平息,灵力消散。南长平嘴角溢血,几乎耗尽全部灵气虚弱的瘫在自己飞行法宝之上。方才他也受到了那股强法的波及受到不小内伤。
这张符箓乃主子给自己应对强敌的保命符,里面封着的是主子的一道法术。元婴大能果然与他们这等小辈不是在一个水平之上。不过这女娃娃也够可怕的,竟然要动用元婴法术才能将其斩杀,若她能修炼到元婴境界,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存在,万幸这么一个像妖怪的人终于……
南长平脑海中最后的“死”字刚闪过,便觉脖子一凉,无声无息间一柄短刀架在了上面,这一瞬间他觉得也许这个字应该送给自己。
“不要杀我,”
他声音中带着些许颤音,脑子里根本就不再思考为什么她会没死,只是出于对死亡对未知强大的一种本能恐惧在求饶,
“我身后是南国的最大势力南家,你不能杀我……而且,就算你杀了我,只要你身上有‘疝灵气’就会一直被‘灵隐’追踪,但要是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消除掉……”
静默片刻,身后有女音幽幽响起,“其实这‘疝灵气’气味各有不同?当然每只‘灵隐’也只会对应相应的‘疝灵气’,要不然同时要追踪几人时岂不是会乱了套?呈论任一普通饲养追踪灵虫修士都不会犯此大忌,何况是南家。就是说在下只需将道友连同道友手中的‘灵隐’除掉便可。”
南长平面如死灰,斗法之前他刻意隐瞒了这一点,为的就是留条后路,此时他嘴一张一合半天,良久只得一句,
“不要杀我……”
萧瑶下手很快,他死时眼睛还来不及闭上,瞪得大大。看了眼尸体后她不由摇头感叹,“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刚开始时都是气焰嚣张,一副不可战胜的模样,到头来输了却是廉耻都不顾苟且求饶,保留尊严死去让对手尊敬不是更好吗?唉……”
夕阳下她疲惫的坐在脚桶之上,唇角乃至胸前一片血渍,脸色白得吓人。原来就在**落下那千钧一发之际,体内“魍魉”忽然冲出,在她身后快速结了一个阵法,似乎是按照南域曾经困住自己的大阵为原型,虽然此阵并不完善,但至少抵消了一半法术威能。所以当法术攻击到自己时,才能幸免身亡,不过五脏六腑都受到了较为严重的损伤。回想起方才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这等危机还是头一遭,想想都觉后怕。
“南家……元婴大能……”
她双眼飘渺虚无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了一会,忽然决定:“豹子!先入虚空,待伤势好后去罗阳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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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四三、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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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刚泛白,箫瑶便来到罗阳集市内最富盛名的“闲话茶馆”,挑了张靠窗的好位置,坐下叫了壶灵茶。请使用访问本站。
此刻正值卯时,茶馆内往来修士较少,迎着窗外吹来的徐徐晨风,她手中拿起那枚古怪令牌,若有所思轻轻摩挲。
说起来自打与老头一战后,她足足在虚空中修养了两月有余这才将内伤治愈,也就在昨日她出了虚空便直接飞回此处集市,略作一番打探后,得知南家曾在一月多前派了不少人在此附近调查,似乎在找些什么。这南家算是九大修仙势力之一,忽然涌入这么多外家族修士,以致惊动了秦家人,随后两家坐下不知谈了些什么,最后南家绷着脸离去,会谈不欢而散。直到今时今日那天两家会谈过什么还是个秘密,不为外人所知。
箫瑶听到此消息后颇有些头疼,犹记那劫修大汉的储物袋中,有些基本功法,几件筑基期所用法宝,简单的符箓,灵石,唯独那个芥子空间与这些廉价物品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堆铜板之中混入了个金元宝,极不协调。而且更怪异的是这么好的东西里居然是原始混沌一片,回首再看应该是为了隐藏某样物件,前后种种可疑迹象联系这越看便越觉令牌就乃南家欲寻之物。这样一来自己算是惹上了个大麻烦,说起来她逃到异地不过是想找快隐秘洞府冲击元婴,没想却是造化弄人,坏事一件接一件,气运不济啊!
还好那“灵隐”与老头已经除掉,暂时不必担心有人会追踪到自己,可这块令牌就像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要还在自己手,对方总有一日会找上门来,这该如何是好?还有那老头的储物袋现在也在自己手中,他使用的七品灵器如今还躺在自己储物袋中,不过这对双钩其中一把已经被“魑魅”砍出一道裂痕,里面东西也不敢冒然出手卖掉。
种种麻烦令她一时晃神得厉害,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渐渐的茶馆内开始热络起来,修士往来络绎不绝,几乎坐满。她神识强大不弱于元婴后期修士甚至达到假化神期,所以二内修士们闲聊话题就算不去细听也能清晰入耳,就在身侧不远处就有两名男修的讨论引起了她注意。
“不知二位道友听说没,那秦家与南家忽然闹翻了。”
“我说这不都是一月之前的消息嘛,大家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新闻了。”
“嘿嘿,话虽如此,不过祝道友你知晓这其中缘由吗?”
“得了,这些个修仙大族的事情哪里有我等外人管闲事的份,怎会外传……咦,冯道友你这表情莫非是知道了其中内幕?”
“那个鄙人不才,确实是知道那么一点点,只不过……”
“你我朋友一场,就别神神秘秘买关子了,还不速速道来。”
“我用神识传音与你,不过可千万别泄露出去……我认识一位道友乃是秦家一名杂役,事发当日正好值他在秦家会客堂门外守备,据说当时堂内争吵声很大,隐约听到好似南家人怀疑秦家某位元婴大能杀了他们族内重要人物,但秦家矢口否认,结果双方争执不下,一发不可收拾,听说连南家家主南烈都来了,最后还是那什么轩辕七公子出来打了圆场,这才没有打起啦,不过南家亦撂下狠话说是同盟决裂,唉,也不知死了什么大人物,竟弄到了这般田地。”
“冯道友不亏为万事通,这绝对是猛料啊,但你我也只能在此动动嘴皮子说说,其他咱们还是管好自己修行,这些大家族的事少去掺和。”
“当然,就是说说嘛,说完咱们还是安安分分过日子为好,反正秦家也不是吃素的,不会吃亏。话说回来秦家那些小姐还真是个个貌美如花啊,特别是那秦紫与秦芯,一个美艳无双,一个清丽脱俗,光是看着都能把人神魂迷走。”
“原来冯兄喜欢此种类型女修,那秦霜呢?”
“这我可不敢,她那视线可是冷得可以杀死人,此等美人恩在下实在无福消受啊!”
说着二人哈哈大笑,接下来再无其他内幕可听,箫瑶自然也不再关注,心里琢磨着:把她当元婴修士了么?也好,有此烟雾弹,应该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而这枚令牌暂时还得藏好,待日后碰上合适机会再做打算。
接着她喝下最后一点灵茶,正要唤来小二结账,却见原本闹哄哄的茶馆忽然安静下来,顺着众修的视线,她看到一群衣着不俗的年轻男女出现在二入口处。
“是秦家……”
也不知是谁小声嘀咕后,瞬间茶馆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大家的注意力依旧放在这几人身上。
巧的是这些年轻男女修士,萧瑶似乎都有过一面之缘,被其他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不必多说自然是那轩辕家七公子——轩辕奕。离他身旁最近的两名女修分别是那叫阿紫的少女及表情冰冷的秦霜,身后还有三人其中两位也是熟面孔,一位乃是上次与那少女阿紫一同的黑衣男子秦军,另一位则是秦川,最后还有一名女子,是个生面孔,看上去相貌秀美,神色傲然。
一行六人就在萧瑶身后最后一张空桌坐下,才刚沾到椅子就听得那名秀美女子抱怨道:“公子,就算是拍卖会在即,也可以到集市内秦家酒等待,为何要跑到这等鱼龙混杂的粗俗之地,实在是有辱公子尊贵。”
她这一开口立刻引得秦紫及秦军二人蹙眉,修仙界素来以强为尊,什么时候变成连一个小小金丹初期侍女都可以用世家身份来彰显尊贵了?至于秦川与秦霜,一人神态自若,一人则冰冷以对,态度不明。最后还是轩辕奕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芳华不得无礼,修士只论强弱,不论出身,轩辕家不是你我拿来炫耀的背景。”
“哈哈哈!好!”与此同时话音刚落,左侧角落中传来一声大笑,
“好一个不炫耀背景,轩辕家七公子果然气度不凡,就是不知轩辕道友实力如何,在下想请轩辕道友前往中央擂台切磋一场,就不知道友是否愿意接受?”
众修哗然,纷纷侧目看来者到底是何方圣神,竟如此狂妄,胆敢挑战轩辕家这泰一最强家族的金丹期翘楚轩辕奕。
只见一名样貌平凡,却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年轻男子站起,目光正挑衅的望向那轩辕奕,唇角上扬浑身上下傲气十足。
“这不是散修吉老三前辈的爱徒,西南十俊杰之一的启俊道友?!”
吵闹间听到有人点破自己身份,启俊莞尔一笑,微扬起下巴姿态骄傲。这时众修又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轩辕奕身上,目光中的八卦火焰熊熊燃烧,巴不得二人大战个三百回合,拼个你死我活满足大家的重口味。
孰料相对启俊的高调,轩辕奕只是抬了抬眼,招手唤来小二要了壶灵茶,这才悠悠出声,“在下没有兴趣。”
这启俊年轻气盛,被对方云淡风轻的拒绝后,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便口气不善出言讥讽道:“怎么,轩辕道友可是怕比试会输,届时丢了轩辕家的脸?”
面对如此藐视,轩辕奕面如止水,倒是那位叫芳华的女侍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立刻站起娇斥道:“哪来的无知鼠辈!竟敢侮辱我家公子,可是不将我轩辕家放在眼中?!”
“无知的是你!”听得此女出口秽语,启俊目光一沉,手上法术瞬发,直接击在芳华左胸处,不过眨眼她便喷口鲜血,瘫倒在地。
“信不信就算此刻我当场斩下你的头颅,轩辕家亦不会来找我麻烦!”他目光冰冷,没有丝毫忌怕道。
这倒是实话,在修仙界有世家大族作为后盾确实会有不少好处,但这一切全都是建立在强大实力之上。归根结底还是强者为尊。不像世俗的封建制度,官宦人家一条狗比普通人家一条命还尊贵。
启俊修为与轩辕奕一样乃金丹后期,而他身后的师父又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元婴后期散修,在泰一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晓,要知道一个元婴修士甚至可抵一个没有元婴修士坐镇的中型修仙家族门派,实力之前连轩辕家都要给那吉老三三分面子,再说这启俊乃吉老三膝下最疼爱一名弟子,而芳华不过是轩辕家七公子身旁小小侍女,就算被杀,轩辕家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说来这芳华会如此没有常识,多少是因为其乃家族中新一辈翘楚七公子侍女,在轩辕家内下人中无人敢惹。加上轩辕奕性子冷淡,心中只有修行,将很多事都交予她处理。芳华有他给予的权利后更为骄傲,哪怕一些庶出公子小姐她都不放在眼中,颐指气使。加上一直呆在轩辕府内见识短浅,哪里知道外面规则与府内有着天壤之别,已经养成习惯也就收不回脾性了。
“公子……”跌坐在地上的芳华可没受过这般委屈,而且她知道公子完全有实力阻止这一击,但公子却没有这样做,看向他的目光如泣如诉,好不可怜。
可轩辕奕看也未看她一眼,只丢下一句,“此次就当汲取教训,下次莫要再口出妄言,为我招来麻烦。”
接着他那深如潭水的双眸望向启俊,薄唇轻吐,“好,我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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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轩辕道友爽快,那在下便在中央擂台恭候大驾。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瞬间启俊脸上表情稍有缓和,拱手一让,转身下出了茶馆。
待他身影消失后,在旁一直不语的秦川颦眉开口道:“这启俊在南国修仙界是出了名的好战,但凡看到同境界强者他都欲挑战一番,轩辕道友若真不想与他比试,需不需要我们秦家出面与之协商?”
“不必了,既然话已出口,我战。”轩辕奕神色平淡,随后示意小二道:“灵茶待我等回来再上。”
随着六人离去,茶馆里即刻沸腾,乱哄哄乱作一团,众修争先恐后拥向茶馆大门,这等机会实属难得,看高手过招即也是对自身修为的一种提炼。一时茶馆门口大堵,全是赶去看两位强者斗法的修士。
箫瑶自然也不例外,对观战兴致盎然,她不知这泰一修仙界金丹修士水平如何,这个机会正巧可以好好观察观察。
不过她并未像其他人打了鸡血般亢奋,而先是唤来小二将茶钱结了,这才跟在人群后头凑热闹去。
泰一大陆上所有集市均有规定,其一、元婴之下修士不可在集市内驭空飞行,其二、集市内街道不允许私斗,若有私人恩怨可在中央擂台解决,其三、集市内中央擂台之外不许杀人。
所以泰一所以集市内都建有中央擂台,在罗阳集市也不例外,而且此处的中央擂台相较其他集市要大得多。并有天阶阵法大师设置的禁制,将擂台与主街隔离,避免私斗时伤及无辜,机制完善。
当箫瑶随人流大潮赶到中央擂台时,擂台四周已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并且附近陆陆续续还有人潮涌来,在她身后聚集。
大家都全神贯注盯着擂台上启俊与轩辕奕二人,他俩则分别站在擂台两侧,对峙着静默不语。
乘着比试尚未开始,下方众修八卦不断,还有人为了添加彩头开设了赌局。
“这位道友,你压谁?”
“自然是国中启道友,想当初他以一己之力战胜五位同境界道友。那一幕我刚好在场,你是没看到啊,用四个字形容是惊天地泣鬼神,五人被打得是毫无招架之力。至于这位轩辕道友,出生于家族,又是变异灵根,也不知族中多少宝贝,实战经验怎么能及得上启道友。”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你难道忘记了上次这位启道友挑战秦家秦霜小姐一战?可是被那位秦小姐死死压制住猛打。刚好那秦霜道友也是变异冰灵根,相较之下我更看好这位雷灵根的轩辕道友啊。”
“道友你走眼了,怎么看都是启道友厉害写,他的本命法宝可是一杆浑天巨锤!”
“必然会是轩辕道友获胜,他身上的‘霹雳银弩’乃是金丹期众修中排名第一的本命法宝!”
“启道友胜!”
“错,轩辕道友胜!”
……
“吵什么吵!擂台之上自有分晓,要下注就下,莫在此妨碍老子做生意!”
直到最后下注赔率为六比四,启俊的押注者要略少一些,但差距不大也算基本持平。
无论下方如何吵吵嚷嚷,上面两位主角都置若罔闻,眼中只有彼此、特别是轩辕奕自从上到擂台后他原本淡漠的双眼就像压抑许久的烈火,灼热炽烈。
与他一同的秦家四人也一派平静,姿态闲适。秦军看了眼神色焦虑的芳华,再看一脸兴奋望着擂台的秦紫将头撇到她耳畔低语道:“阿紫,你就这么看好这轩辕公子,不担心他会输?”
秦紫美目朝他狠狠一瞪,随后又把目光挪回擂上俊朗男子身上,“七公子法力不在秦霜之下,法宝甚至要更胜上一筹,怎么可能会输。我才不像某些无知丫头,就爱瞎操心。”
就算被瞪了秦军也甘之如饴,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咳,咳,其实他也不算什么,待我进阶到金丹后期肯定会比他厉害,到时候,阿紫……”
“闭嘴!比试要开始了!”
可怜的秦军最后“我娶你”那三个字还未能说出口便被打断,只得面无表情懊恼干瞪着擂上的轩辕奕,他没注意两人这一幕早已被冷若冰霜的秦霜悄然看在眼里,在她身旁的秦川目光一直并未离开过擂台,只是偶尔余光会扫过她较好的脸庞。
片刻后擂上开始有所动静,那启俊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浑天锤”拱手道:“轩辕道友,法宝无眼,若待会在下出手重了,还望道友不要介意,在此先说一声多有得罪了!”
说完,那“浑天锤"便红光闪闪飞向轩辕奕,
“天锤火舞!”
下一息大片火焰出现,随着灵力开始狂舞欲要将他包剿。
轩辕奕处变不惊,只是后退一步,口中念念有词:“雷境!”
一个方形的紫色雷域由其掌心显现,并不断扩大将他框在域内,形成保护。
大火与雷境交织在了一起,一方使劲往里钻欲要打破,另一方则是拼命抵抗将火焰往外驱赶,两法僵持间,启俊唇角忽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接着那把“浑天锤”便忽然光芒大作发力撞向雷域。
而轩辕奕眉间微拧,此刻要是加上此把大锤,自己的雷镜肯定防御不住!他右手一挥,眨眼间一把泛着淡淡紫光的巨大银弩出现在手中。
其一手托弩,另一手拉上弩弦,弦上电光闪动,快速出现了三只雷电弩箭,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不到一息,三只弩箭离弦破空而去,由于速度极快,在空中摩擦生出三道火光,雷与火交织直接将那“浑天锤”震离十米之远,若非有禁制保护,恐怕大锤早就飞出擂台。
哪怕骄傲张狂的启俊看到银弩威力眼中也不由流露出慎重,此物应该就是轩辕奕的本命法宝——“霹雳银弩”。据说制成此弩的宝材乃是轩辕家老祖亲自为这名得意徒孙涉险深入南域找来,整个泰一乃至泰极界唯此一件,并由炼器尊者苍月道人花费了足足三十日才锻造成功,传闻破天穿地,威力逆天,被外界美誉为金丹期第一本命法宝,没想今日有幸一见却是比传闻中还要厉害!
这把银光闪闪的巨弩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萧瑶更是在巨弩出现那一刻忽然觉得心跳加速,特别当看到它的威力之后,更是双目闪闪生辉的死死盯着,并以最快速度毫不迟疑从储物袋内拿出张“传影符”,念个口诀便送到离擂台最近处,欲将此场激战影像保存下来。
因为集市是不允许御空飞行,这张“传影符”在半空之中煞是显眼,马上引起了不小骚动,
“那是什么?”
“好像是张传影符……靠!这是那位道友的?聪明啊!”
“就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将比试影像存下呢?!”
“这玩意老爷我储物袋中也有好几张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
眼看着半空中越来越多的“传影符”,密密麻麻,萧瑶不觉额角抽了抽,没想自己此举竟引来了众多修士争相效仿,只能说大家渴望强大及八卦的心态都是一样的啊!
擂台上红光紫光不断闪动,法宝碰撞声不觉,随着战斗渐近高、潮,传影符也将擂台围成了一圈。忽然涌现出大批量“传影符”,使得擂上二人想忽视也都不可能,只觉一举一动好似受到窥视,也有了些不自在了,均升起速战速决之意。
判断只需一瞬,双方均十分默契同时催动强大灵气,准备使出决胜招式。只一刻这俩人周身都有强大气流萦绕,擂台禁制都被泄露灵气对流碰撞微微颤抖着。
受到了擂台上紧迫气氛感染,围观者也都紧张激动的看着“中央擂台”,生怕错过一丝精彩场面。
“烽火连天!”
启俊大声一吼,周身灵力化为火海充斥满整个禁制,若用肉眼只能看到半圆的透明屏障内全是大火,其余的什么都瞧不出。
此法虽然厉害,却引来萧瑶郁闷,这样一来传影符岂不是无法记录下其内影像了?她忙改为用神识查探。
只见火海之内轩辕奕手中银弩,亮若星辰,弦上搭着九只雷电弩箭蓄势待发,就在火焰就要烧至,他眼内精光迸发,口中念诀,“九龙一发!”
顿时九只弩箭飞出,破空气流驱散所有欲要接近他的大火,将灼热火焰划开。弩箭快若雷电继续冲刺,启俊脸色微变,赶忙祭出一件防御法宝护住周身,就在这时那袭向他的九只弩箭一晃,九箭竟然合一!变成一支粗若竹筒的大箭,电光闪耀撞上他身前法宝!
“轰隆!”
巨响不绝于耳,就连禁制外围观者都觉耳内嗡嗡作响,难受之极。里面火海、箭光、气流混在一起乱成了团,若是神识不够强大根本无法看清战况。
久久之后,火焰、气流逐渐平息,众修们都伸长了脖子观望,也不知道最后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均想看看谁是最终胜利者。
渐渐地,擂台之上,浓烟消散,隐约可见一人站立,一人半跪着。随着火烟离去,大家才清晰看到半跪之人乃是启俊。他脸色苍白,唇角血渍明显,右手扶着的左肩殷红一片。而轩辕奕立于台上低头俯视着他,虽然衣衫上有多处被烧毁却并无大碍。
“你很强……”轩辕奕双目又恢复了贯有的冷淡,“但是还没强大到足以赢我。”
启俊缓缓站起傲色不减,张狂依旧,“轩辕道友果然如传闻般强大,今日确实是在下技不如人,输在强者手下亦心服口服。但这也只是表示暂时在下不如你法力深厚,待得千年之后我有信心定能将你击败!告辞!”
说罢,他身形摇晃步出擂台,引得围观众修唏嘘不已,但同时亦为他有这般胆识与自信喝彩。
连轩辕奕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投以赞许的目光。
这场对决来得快也去得快,待轩辕奕下了擂台,秦家四人及芳华均将其围住,毫不吝啬一番赞誉。
那芳华更是得意道,“哼,这等鼠辈就算他再练一万年都不可能赢得了公子!公子可是还未尽全力,那把五阶灵器还尚未用到呢!”
“芳华!”轩辕奕冷冷瞥了她眼,这小侍女才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
倒是秦川在旁微笑接话道:“七公子在下有一事请教,最后一击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启俊手上的防御法宝可是件九品灵器,公子的箭是如何避开法宝射中他人的?”
轩辕奕只道了一句,“九箭合一”便也不再多解释,留秦川一脸深思。
这围观人群中,也就只有萧瑶一人看清,那九箭合成的弩箭威力之强竟一举击碎了一件九品灵器,也多亏那启俊身法不凡,此箭本来是要直接废掉他左臂,被他移形避开关键筋脉,只是伤到了肩胛,将伤害减到最轻。
随后萧瑶满足的收回自己放出的传影符,这场精彩的斗法已然点起了她胸中兴奋的火苗,银弩的影像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使得她微微扬了扬唇角,眼内华光四溢。
正要转身离开此地,却见一人拦截在她身前,语气不善道:“等等!你先别走!”
无巧不成书,适时,地上一暗,有什么东西从上空掠过,一辆纯金打造车身,大红车顶的兽车忽然从云端降下,两匹雄伟狰兽喷着鼻息立于几人眼前,随着车帘掀开,一股元婴大能威压忽然而至。
街道上众修一见,纷纷让道,有些离得近的来不及走远者,纷纷畏惧的低下头来。能成就元婴者本来就少,而且大多脾气古怪,他们生怕这等大能一个看自己不顺眼,便直接要了自己小命。
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男音轻不可闻的自语,
“茹儿?”
145
萧瑶面上一派平静,心却犹如擂鼓,虽然眼前这嚣张的侍女不足为惧,但面对这忽然从天而降的元婴大能可就是危机感丛生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至于秦家四人一看到忽然而至的兽车及从兽车内步出的男子,瞬间脸色微变,恭敬上前行礼道:
“二伯,”“爹”
就连轩辕奕亦恭敬有加弯了弯腰道,“秦前辈。”
男子样貌看上去年约四旬,皮肤黝黑,五官平板,若不是身上华服彰显这身份尊贵,样子倒有些像田地里的庄稼汉。
面对几人的行礼,他随意恩了声,最后目光意味深长的在萧瑶身上略做停留,这才眉头微皱朝秦霜四人质问:“不是让尔等陪同轩辕公子去参加拍卖会,为何会在此与外人争执?这位小友是?”
他问话之后目光又再度落回萧瑶身上,那眼神灼热像要将其贯穿一般。顶着这股让人不太舒服的视线,萧瑶还是秉承一贯的谦逊,不卑不吭,恭敬道,“这位前辈,小辈只是路过此处,便被眼前这位女道友忽然出声拦住,至于所谓何事,这还要问她。”
芳华一看秦家长辈而至,心中不由窃喜,想着对方不过是个陌生人,而自己与公子可是秦家的贵客,这下可有人给自己撑腰了,当下一副告恶状的口气道:“秦前辈有所不知,此女可不是什么好人!她竟用传影符偷偷记录下我家公子影像,不知道准备行什么龌龊之事,为护公子周全,我自是要将其拦下。只要她交出传影符,并向公子磕头认错,此事便既往不咎!”
在场其他几人一听,均是眉头一皱,就为这等鸡毛蒜皮之事,便要摆出上位者的脸谱,遂对此女印象更差,但碍于有元婴大能在场,没人敢出声,就连轩辕奕也只是用严厉目光警醒她,未有越矩出声教训。
中年男子同样眉头深皱,还是看向萧瑶语调严厉,“她说的是否属实?!”
“一万张,”萧瑶弯了弯唇角,纵使心存危机感,面对元婴修士还不至于恐惧,她只是态度坦然道:“这是方才记录这位轩辕道友集市斗法影像的传影符的大概数量,做了记录的可不止小辈一人,只要所有人都上缴并向这位轩辕道友磕头认错,小辈自然也会照做,若不然小辈恕难从命。”
“集市斗法?”这四个字萧瑶在说时特意加重语调,果然男子听了,脸色立刻一沉,目光锐利扫过秦家四人,威压释放,“让尔等好好陪着轩辕公子,为何还是出了麻烦!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赶快招来!”
秦紫三人当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事情原本就是轩辕奕与他那侍女惹上,如今却是殃及池鱼还他们被二伯迁怒。相较三人的难堪,秦霜脸上的冰冷依旧,说话的生声一如她的人一样冰冷,
“爹,此事不过是场小小切磋,并非祸事。”
接着她语调冰冷的将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叙述一遍,中年男子听罢这才脸色稍有缓和,他点了点头朝萧瑶道:“这位小友看来事情乃是误会,还望小友莫要放在心上,不过我仍有一事想问问小友……”
中年男子话未说完,一旁觉得自己占礼的芳华看到自己所提被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心中委屈竟一时冲动着急抢话道:“前辈这可不是误会!她乃是第一个将传影符拿出记录之人,后面那些都是跟风,请前辈一定要为我家七公子讨个公道!”
“芳华!闭嘴!”
眼看中年男子的脸瞬间拉下,杀意流露,轩辕奕立刻怒斥出声,并朝着男子拱手致歉:“秦前辈,此乃小辈管教下人无方,让前辈见笑了,待会小辈定会好好处罚她,给前辈一个交代。”
这轩辕奕不愧为轩辕家核心弟子,行事十分得当。中年男子心中赞许,但表面却是平稳无波望着他道:“虽然这是你们轩辕家的家事,我不便插手,不过轩辕小友,身为前辈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等没有眼色的下人放在身旁迟早会坏事,小友可要三思。”
“轩辕奕谨遵前辈教诲。”他退后一步站到芳华身旁,全身上下散发出冰冷气息。
公子生气了!芳华这一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自家公子鲜少生气,一旦生气便表示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田地。而自己能够随意撒泼也都是因为有公子宠着,若是失去了公子这个靠山,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日子!
“芳华,”轩辕奕忽然开口了,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即日起你立刻返回轩辕家,我会传音符与容嬷,将你调入流莺苑,从此不得再入我龙庭院。”
“公子!”芳华喊了一声,却在触及到他那带着怒意的眼神,不敢上前求饶,只能一个劲的流泪,她承认在被启俊伤过之后,确实是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所以在看到这个长得与那秦霜有五分像的女子,再想到公子可能会与那秦霜联姻,她不由迁怒到此女身上,反正对方看上去也不像有大靠山之人,没想最后吃到苦果的却是自己,公子如今真不要她了怎么办?
她一直莺莺哭泣,模样楚楚可怜,可在场几人均未有再理她,都把注意力放到萧瑶与中年男子身上。
“咳,”男子轻咳一声,接方才的话道,“这位小友你可认识一名叫做萧茹的女子?”
说罢他目光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萧瑶没有直视对方,直视垂下眼帘,右手紧握。
萧茹是娘的闺名,记得自己学会写的第一个字是自己的名字,而第二个就是娘的名字。娘给人的感觉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温柔可亲,一身书卷气,远远看去好似幅淡淡的水墨画,不是很美,却让人看着舒心。
见她不回答,中年男子非但不觉她无礼,反而神色有些激动试探道:“你可是……瑶儿?而你娘叫做萧茹,你爹则叫萧大强?”
这声瑶儿令萧瑶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她抬起眼,仔细打量起眼前人,他被黝黑肤色所淡化的五观仔细看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这些相似之处在秦霜身上也能看到。
这种情况之下若换成别人会怎么做?是抱头痛哭,上前父女相认?还是满腔怒意的控诉被抛弃的辛酸痛苦,然后转身决然离去?
可她心中平静无波,只是扬起笑容,生疏有礼道:“是,小辈萧瑶,。娘亲确实是叫萧茹,但我爹早就死了,小辈不知他姓名,前辈可是认得我父母?”
在萧瑶记忆里是没有父亲存在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娘从未对她说起,娘也从未流露过思念的神情。后来娘去世后她才从阿嬷口中得知她爹是在娘怀着七个月身孕时,忽然从村里消失了,丢下了未出世的自己与身体柔弱的娘,从此杳无音讯。
若是娘天天以泪洗面,对着家中物件相思,那么她一定会恨这个未曾谋面过的爹,可娘一直都是很恬静,面带微笑过着每一天,除了偶尔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对自己叨念:“瑶儿,外面的世界很宽广,那里有许多像书中描写的趣事,等你以后长大便带娘一起去看看那外面的天地。”
娘对爹没有思念,甚至没有感情,娘只想要走出去的自由,而自己从娘与阿嬷身上便早已得到足够的温情。父亲这个词只意味着陌生人,还是没有好感的陌生人。
“唉……”中年男子看到她平静的面容,不由略微失望,但转念一想又觉这是理所当然,不由长叹口气,“说出来也许你不信,但事实上我以前姓萧,原本住在泰古萧家村,一次机缘使然,这才到了泰一入了秦家,所以我知道你爹还没死,他叫萧大强,就是我。”
他一番话使得其余六人均大吃一惊,哪怕是万年冰山的秦霜眼中都出现了讶异,芳华更是身子一抖,几欲瘫倒在地。
只有萧瑶很平常,笑笑道:“前辈说笑了,小辈的爹早在小辈出生前便已过世,据说是染了天花。”
中年男子闻言脸一黑,随即又释然道:“毕竟当年也算是我抛妻弃女,怪不得你娘编造如此谎言,你是出生在萧家对,只有萧家才会在女孩出生时只在右耳打上耳洞,出生萧家村,名字又与我那妻女一致,所以这些都证明了你毋庸置疑乃是我秦平的女儿。至于后事说来话长,你我还是找处地方坐下慢慢谈。”
萧瑶无法辩驳,的确萧家村有习俗在女孩刚出生时只给右耳打上耳洞,等到了十二岁成人礼上才会再为左耳打耳洞,萧瑶在八岁时就被吕不群带到仙羽门,这左耳耳洞也就一直都没有机会再打。
遂她只能点点头,跟在这半路冒出来的父亲身后朝秦家在罗阳集市的别院行去。
其余六人亦跟在身后,表情各异。
秦军悄悄传音与秦紫,“阿紫,此女似乎有些面熟,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路过杨郡集市,曾遇到一个与秦霜有五分相似的女修?可是她?”
“恩,应该是她。”秦紫神色凝重,那日的女修绝对是她没错,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以自己的记忆绝不会认错,唯一有出入的便是此女的修为,当初相遇时明明只是筑基初期,而今不过十年她的修为竟已达到金丹后期。这短短时间内,到底是她天资逆天,还是当初刻意隐匿了修为?
秦紫目光闪了闪,她更倾向于后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某出去前的最后一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是自动存稿箱发,不但隔日更而且更新的字数较短,每章只有2000字左右,亲们可以养肥再看。
不过放心这个日子熬到某回来就好啦,从22号或23号开始就会恢复日更了。
146
秦平原名萧大强,出生在萧家村一户普通农户,家中每年向箫府租借几亩田,以种地为生,日子过得十分清贫。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说来他与萧茹结为夫妻也属偶然。萧茹的父亲是萧家村私塾的教书先生,娘亲早逝,所以萧茹亦是村中除了萧家小姐之外唯一会识字念书的女子。因此难免有些读书人的痴,一心只渴望能够到外面去看看,能读更多的书,增长更多见识,根本就没想过太早嫁人。如此挑挑拣拣,拖了又拖一直到了萧茹十八岁,实在顶不住世俗压力,只好随意找个过得去的人家嫁了,而这个人便是萧大强。
萧大强迎娶萧茹时,他不过只有十五岁,还是虚岁。只能算个半大少年,对娶妻这事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不过他一粗人家孩子,哪里见过萧茹这般温柔恬静的女子,第一眼看到便像被摄了魂,心驰荡漾。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还大的新娘子与那些还留着鼻涕光着脚丫子到处撒野的乡下小丫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当初他觉得世上若有仙女应该便是这样。
就在成婚那一晚萧大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有福气的男人,而婚后二人日子过得安安稳稳,也算不错。箫茹虽然并不喜欢他,但从小受到书本熏陶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除了没有太多感情对他客客气气,其余该妻子做的事情一样也没少做。萧大强也当仙女都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不似他们这些乡下汉子般粗俗。
这日子一过就是半载,箫茹怀孕了。第一次为人父的箫大强虽然只能算是少年,但经过了半年夫妻生活也令他成长不再像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使得他干活更卖力,希望能养活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就在箫茹怀孕后七个月,那个冬天萧大强想到山中大打些野味给自己妻子补补身子。他才十五岁也知道家中肯定不会让自己独自去村后的树林狩猎,据说那十分危险。所以他谁也没说。自己一人偷偷去了树林,接着便遇到了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一位秦家长老。
那位长老说自己乃是从其他大陆游历至此的一名修者,看箫大强有极为纯净的单一木灵根,便问其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修仙。秦大强不知道什么是修仙,但说到修仙时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家娘子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随后他吞了吞唾沫说想。
结果那位长老让他立刻跟自己走,并要丢下萧家村的一切。刚开始时箫大强十分犹豫,他不想离开家中贤妻以及还未出世的孩子。可后来那长老露了几手,并告诉他只要他成为修士便可以无所不能,不用挨饿受冻,想去哪便能去哪,也没人敢欺负他,财富要多少便有多少。听到不用被人欺负,不用饿肚子,还能有很多钱,那一刻他心动了。他觉得只要修仙有所小成,到时候再回来接家中娇妻与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家中爹娘健在,可以替妻子搭把手,少了自己应该没有关系。只要一年,不或许只要几个月到时候他还能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然后带着妻儿去到大城郡去生活。可他哪里知晓大道无情,一旦踏入仙途就等于了断凡尘,什么再回家看妻儿不过是痴人妄语。
箫大强跟随着那位长老来到泰一秦家,入了秦家门后,易秦姓,赐名平。从此以后成为秦家人。在仙道之上他运气机缘不错,加上灵根奇佳,摸爬滚打一千多年后便结成元婴,与秦家一地位不低得嫡小姐结成了道侣,几百年后得有一女秦霜。
可就算他在仙道上小有所成,妻女成群,但当初的箫茹无疑仍是他心头上最美好的一份记忆,偶尔夜深人静之时,自己总会记起她那温婉的身姿以及轻柔的声音,但回去却是永无可能。本以为历时二千多年自己原本的妻儿应该早已踏入轮回,没想却是老天造化,自己的女儿竟然也踏上大道,兜兜转转来到自己面前。无论如何他都想要留下这个女儿,为她大道提供些便捷,也算是对自己多年愧疚的补偿。
秦平抿了口茶,目光落在一旁安静不语的萧瑶身上,有些语重心长道:
“瑶儿,你考虑得如何?在泰一秦家势力算是强大,对你修仙有百利无一害,更何况爹也希望你能留在身边,爹以前愧对你与你娘,留在秦家爹也好对你有个照应。”
他这女儿无论样貌与气质都与她娘极为相似,或许放在当今修仙界中这算不得什么,但却是自己记忆中最纯粹美好的一段。
只是萧瑶面对这个突然冒出的便宜爹,及一段看似痴情的往事,谈不上感动或是冷淡,只是十分不喜他这立刻将身份带入的说话方式。也许她和他之间真有血缘关系,可她不信会为大道抛妻弃子之人的血浓于水。所谓亲人讲的便是一个亲字,没有亲近,何来感情?就像阿嬷,她与阿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阿嬷在她心中地位绝不亚于娘。
但她亦不恨眼前这个男人,选择长生脱离轮回无可厚非,他只是选了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只是他选择了这条路便意味着与自己早已形同陌路。
这一刻若非情况特殊,萧瑶早就告辞,也不会在此做着激烈思想斗争。
萧瑶心中清楚,自己开罪了泰一大陆十二个强大势力之一的南家,即使南家暂时并未察觉,自己也不可抱有一世侥幸心理。虽然也可图省事躲入虚空一门心思躲起来修炼个百来年,可修仙并非一味苦修,而修心与机缘也都缺一不可。比起缩到虚空中畏畏缩缩闷头闭关苦修,她更喜欢在世俗中张弛有道循序渐进的去修行,才能提高修行效率,这亦是自己若非必要一直不愿在虚空多呆的原因。
人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若是得以一同等实力修仙家族做靠山,自然就可以较为安全呆在凡人界,况且这秦家已与南家闹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加上自己本欲参加秦家百年一次的“寻宝潮”,混入秦家这一举倒是事半功倍。
但只有一点,她觉得不满:入秦家必须要易姓秦,一想到要与眼前男人一般改姓秦,便觉好处再大也都是枉然。她喜欢萧瑶这个名字,那是娘给自己的厚礼,她不止一次感觉或许早在自己出生时,娘就已看出自己今后所要追逐的道路,才会赋予自己如此贴切的名字。若是改为“秦瑶”?光是想都厌恶之极。
也许是她这一刻表现得太过明显,秦平忽然开了口,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
“瑶儿这般犹豫,可是不愿意改姓?”
作者有话要说:存档更!
147
“是,”萧瑶也不隐瞒,她对秦平谈不上喜欢或讨厌,既然秦家这个靠山对自己有利,又何必惺惺作态,不过在末尾她还是轻喃了一句,“无论姓还是名都是娘起的,意义深远,我绝不会改。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秦平一怔,回想起那萧家村,眼中似有动容,感慨道:“是啊,留着也好,爹也算是萧家村后人,留住一脉亦不算过分。不改便不改,待霜儿他们参加完拍卖会,你便随爹一同回秦家。”
两日后集市的小型拍卖会结束,众人虽然知道萧瑶也要与他们一同返回秦家,却并未有表示出任何出不满或轻视,就连秦霜面对这忽然间多出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一副常态,毫不介意,好似稀松平常之事。毕竟几人都是修士,一切重心均以大道为主,在修仙界家族中争权争宠多为弱者所做,强者根本就不屑。他们这些个族公子小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自然不会自降身价摆出可笑姿态。
至于以前秦紫与萧瑶曾有过短暂的不快,此时大家也绝口不提,宛如初识点头招呼过,也不再多有交集。只是秦紫目光偶尔会有意无意将扫过她,不知有何探究。
从罗阳集市到秦家路途并不遥远,坐着秦平狰兽车,不出三个时辰便来到了秦家所在的双鸾山。
双鸾山地处西南国偏东处,这里山脉秀巧,占地不大,不过却是独特的湖中山格局,山的四面环水,风景优美。另此山只有两座山峰,一座是家族中元婴修士以所居住的阳极峰,另一座则是元婴境界之下所有族人居住的阴极峰。山上灵气浓郁,更甚仙羽门所在的万华山。从远处望去山中亭台阁环绕,红黄琉璃瓦顶掩映在绿色山林间,形成一个红黄太极八卦图,不止具有极强的观赏性,听闻还是秦家的护山大阵。
秦家也算是个较为古老的修仙大族,宗族可追溯至一百万年之前,如今族内在明处共有三十多位元婴长老,数以百计金丹期徒孙,以及几千筑基期炼气期徒孙仆役。
刚入秦家,秦平便先将萧瑶暂且安置在阴极峰西侧一厢房内,自己便起身飞往阳极峰找自己的正妻——秦妍商量此事。
当秦平将事情始末与自己妻子简短的说了一遍后,只见对方秀眉微挑,抿口茶,举止端庄,身姿一如既往大气典雅。
她用丫鬟递上的丝帕轻轻揩了揩唇角,抬起头美丽的面容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相公的意思是希望她可以不改姓,以一外姓者身份留在秦家?”
“恩,”秦平点点头,“怎么说当初也是我亏欠了她们两娘,如今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我这个做爹的自然希望能够补偿她。”
“夫君,真是糊涂了,”秦妍听他这样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摇了摇头,“这孩子娘亲不过是一届凡人,她能独自在大道上走到今日与夫君相认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本以为见到父亲可以享些福,没想夫君你倒好,顺了她性子,但这哪里是在补偿,分明就是断送她的大道前程。”
自家夫人大度,他一向知晓,但说自己不让萧瑶改姓便是断送了她修道前程,实在有些不解,遂问道:“夫人此话怎讲?”
秦妍半嗔半笑道:“夫君莫不是看到自己骨肉,一时激动得忘了,秦家有祖训凡是流落在外的家族骨肉若要重返秦家必定要改名换姓,若不然只能留在族中做丫鬟仆役,虽然她是你流落在外的女儿,就算认宗只能算个庶出小姐,但也比做个丫鬟仆役要好不是?而且做庶出小姐我还能在修炼物资分配上多给些照顾。若不然夫君还指望秦家会为了你这个女儿而修改族规?”
听完妻子所言,秦平一愣,他确实是一时心中澎湃忽略了这一点,秦家并不排斥修为高的修士加入家族,但有一定是非常肯定的,必须改姓!这一点就算是秦家家主也绝不能违反。
“看来是我糊涂了,但我已经答应了瑶儿,她本来就对我还有隔阂,如此一来,我这做爹的岂不是信誉扫地了?”
看他烦恼,秦妍微微一笑自动请缨道:“夫君一个大男人难免有些考虑不周,这事让我去与她先谈谈。”
“唉,也只能如此,那此事就麻烦夫人了。”
对自家夫人的能力秦平还是十分信任,此刻也只能先让她去劝劝萧瑶了。
他能如此放心将此事交予秦妍处理,不怕萧瑶心中硬隔也是有原因的,这秦妍与一般女子不同,身为秦家嫡女,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然后专心潜修以求大道、所以就算她与秦平结为道侣,也是看秦平天资不错,俩人境界相差无几乃最为适合人选。既然将心放在修道之上,她对男女之事也相对看淡,怕自己修道会冷落丈夫,她甚至让秦平纳一些有灵根的小家族女子做妾。加上夫妻二人均有灵根生出的孩子具有灵根的几率比无灵根夫妇生出的孩子灵根概率要大许多,灵根越好越是如此,她十分鼓励那些妾室怀孕生子,为秦家延续香火,并将孩子视为己出,并将家中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般大度为夫君着想的妻子可谓是男人梦寐以求,秦平对她自是依赖。
但说到夫妻感情,只能说是相敬如宾,谈不上什么情爱,在秦平心中远不如总是温柔带笑,看似很近却离自己很远的箫茹。
萧瑶一人在厢房内百无聊赖,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这才有人推开房门。
在两位丫鬟的带领下,一位容貌美丽端庄,样貌与那秦霜有几分相似的美妇人莲足轻摇出现在自己眼前。
元婴大能!
她目光微闪,很快便猜出了妇人身份,微微欠了欠身,“萧瑶见过前辈,”
秦妍看到萧瑶不止面容可亲,并且还十分有礼,不似一些妾室的孩子,没什么本事,却又眼高于顶。当下不由赞许的点点头道,“不必拘礼,来先直起身让我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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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客套闲聊了会,萧瑶不禁要感叹这秦妍风度手腕了得,就算是说些个闲话,也都能句句点到你心里,丝毫未摆出上位者高人一等的姿态。请使用访问本站。
几句话下来,眼看时机成熟,秦妍拉过萧瑶的手,亲昵拍了两下道:“看,你我不知不觉聊了许久,我亦觉得与你特别投缘。看你初到秦家,这家中难免有许多规矩都还不明白,有些决定做得草率难免吃亏,身为一位长者,难得看到讨喜的小辈,我便有些话忍不住想要要叨念。你可愿听上几句?”
萧瑶微微一笑,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虽然隐隐猜到对方想要说什么,但她还是认真道:“前辈请讲。”
“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一家人,叫前辈太见外了,你也和几位妹妹的孩子们一同唤我大夫人好了,”秦妍抿嘴笑笑纠正她的称呼后才道:“听夫君说,你不想改姓秦,希望能一直沿用母姓,可有此事?”
在如此聪慧女子面前萧瑶觉得也不必绕弯子,大方承认,“是,在此前提下小辈才同意秦前辈会来秦家。”
“恩,你这孩子真是十分孝顺,深得我心。不过……”忽略她那生疏的称呼,秦妍面上表示认同其想法,但随着话音一转,却是道:“这尊崇孝道天经地义,无可厚非,换做平时我一定会万分赞同。可是我秦家有条祖上定下来的死规矩,若是入秦家者除了丫鬟仆役外必须要冠以秦姓,这条规矩就算是现任掌门亦不得违反。我与夫君更是无能为力。让你去做丫鬟别说夫君舍不得,就连我这个做大夫人的也都替你不值。我这里有个折中法子,不若你对外界时宣称秦姓,别姓萧,这样一来不但能保住原姓,亦不违反秦家规矩,你看如何?”
萧瑶目光坚定摇了摇头,“箫瑶多谢大夫人好意,但这是小辈的唯一底线,既然双方均有难处,小辈也不忍让夫人与秦前辈为难,就此别过。”
她本就是为避风头与“寻宝潮”才来秦家,其余倒真没什么想法,既然那秦平出尔反尔,自己也没什么可说,便起身要走。
秦妍见她忽然说走就走脸上一时笑容微僵,但很快反应过来,示意两个丫鬟拦下她道:“你这孩子,看你表面这般温婉,脾气怎么如此倔,两句话不合心意便就要走。你仔细想想秦家乃是大族,修仙资源可要比一般小门小派丰富,能够成就大道的机会比你独自在外散修大得多。而且虽说就算易姓名进了秦家表面上虽然是庶出,但以夫君与我的地位又怎么会亏待你,所有一切修炼资源均不会比族中嫡小姐们差。孩子这修仙可不能太实心眼,不然耽误这大道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她形容自己好似一个不明事理的任性孩童,箫瑶失笑。自始自终她都是态度如一,哪怕是他们出尔反尔,也不过是条件谈崩。自古买卖不成仁义在,适时抽身难道不是最好的态度么?
“大夫人,修仙不止需要外丹辅助,修心亦同样重要,有些事情或许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件小事,但于之一些人却可能攸关道心成败,修为毁了可以重修,但道心毁尽,可就是再也无法重修了,孰轻孰重大夫人应该自有判断。”
秦妍语塞,没想这少女面上十分随和,看似很好说话,实际却是个难缠角色,不会轻易动摇坚持之事。说实话若是让她离开,自己原本对夫君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就成了妄言,实在有损自己颜面。
一时间屋内两人气氛颇为尴尬,眼看夫人心情不好,这时方才跟随秦妍一同入内的小丫鬟忽然开口解围道:“二夫人,其实待在秦家能够不易姓者可不止丫鬟仆役这些个下人,不是还有‘门客’么?”
经丫鬟这么一提醒,秦妍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语调中半是责备道:“你真当我这夫人健忘至此,竟连这等存在都忘了?可‘门客’不是谁人都能胜任,说了也是白说。”
萧瑶看秦妍说到门客时,态度敬重有加,不由问了句,“何谓‘门客’?”
秦妍看了她眼,也不隐瞒解释道:“确实在秦家有这么一类修士存在,只是要达成的条件比较苛刻了。这些门客乃是秦家供养的宗师。身为门客可以不用改姓,同样享有不低于嫡出少爷小姐们的待遇,甚至能赢得更多尊敬。只不过这些门客必须要是各类技能顶尖人才,精通炼丹、炼器、制符、驭兽、阵法中的一种,这才能被秦家允许保留原姓呆在此地。”
萧瑶想了想又道:“这些‘门客’可是要终身为秦家无偿服务?”
“这等荒谬之事怎么可能。”秦妍说着,望向她目光有些看不透,“任何五大类技能一门手艺的宗师在泰一都是备受尊敬,各家族费劲手段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亏待?这些门客自然是来去自由,并且每做出一件宝物,秦家都会给出高价,与市面相比只高不低。”
听到与市面相比只高不低,萧瑶心念一动,“此法不错,小辈不巧也会锻造些法宝,不知做这‘门客’可够资格。”
“你会炼器?!”秦妍不由一愣,谁都知道炼器是个力气活,都是身高八尺的昂扬大汉才能炼好,但眼前的女子也不过就是普通少女身材,如何能够锤炼矿材。
可看她神色不似在开玩笑,秦妍有些半信半疑道:“此事不是我与夫君能够决定的,要通过族中五技堂的执事长老考核通过后才可。”
萧瑶脸上一派自然道:“无妨,那便麻烦大夫人带小辈去五技堂参加考核。”
听到有灵石可赚,又不用改名,还能多个仰仗,她觉得再合适不过,要知道炼器其实也是门烧灵石的手艺,虽然如今自己不缺灵石,但能多赚些谁都不嫌灵石多。
秦妍看她既然不再提离开之事,也不再多说什么,遂亲自将其领到了五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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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妍虽然心下有些质疑,但还是将萧瑶领到了五技堂。请使用访问本站。
二人刚到堂前便见一位筑基期修为的女侍迎了上来,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会,立刻会意恭敬道:“奴婢见过妍夫人,不知今日夫人来此是要为哪位长老引荐门客?”
秦妍颔首微笑,“替我向炼器堂马长老通报一声。”
听得是马长老,那侍女不由一怔,目光又重新落到箫瑶身上,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忙换上笑容道:“还请夫人稍等片刻。”
侍女入了里院,不一会便又打里出来传话道,“夫人,马长老有请。”
二人由侍女带领入得五技堂内院,在穿过一条长廊之后,便见有五间小院并列环立,五道圆拱门上分别刻着:灵丹、神器、仙阵、秘符、役兽五块石匾。
那侍女止步于刻着神器石牌的小院前,便自动退避。接着由秦妍入院轻敲雕花木门,在外唤了声,“马长老,留香苑秦妍请见。”
“进来。”
一声浑厚男中音过后,二人推门而入,入眼便是一不惑之年,浑身肌肉扎实,身材魁梧目若铜铃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上,目光凛然足以令人敬畏。
见得二人入门,这位马长老开口道:“我是个炼器粗人,说话做事习惯直来直往,不喜绕弯,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妍夫人这位可是夫人替炼器堂引荐的炼器师?”
“正是,这位是萧瑶,萧小友,还请马长老替她考核。”秦妍也了解这马长老脾性,便不多废话,直接引荐萧瑶表明了来意。
萧瑶在旁适时上前恭敬行礼:“萧瑶见过马长老。”
这马长老先是拧眉扫过她全身,面上虽未表显露任何声色,可口气却是倨傲对着秦妍道:“妍夫人,虽然此人是由你引荐,但五技堂的规矩你也应该了解。若想做我秦家门客,光只会些班门弄斧之技可不行,要没些上得了台面的真本事,在下还是要奉劝一句:莫要以为有背景便可畅通无阻,这可不是在红尘世俗,哪怕是修仙家族也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在秦家五技堂五位长老的地位十分崇高,不止是因为他们乃嫡系血脉,更因他们每人都是各技能的个中好手,都已达到天阶宗师的级别,独一无二。虽然比不上轩辕家那几位神阶宗师,但在泰一大陆各家族中也算是名震一方。自然也就全身傲气,眼高于顶,只有当你拥有让他们刮目相看的对等实力,才会得以正眼相看。
秦妍知晓这些宗师多少都有些怪脾性,不过眼高于顶也因有实力而无可厚非,所以对马长老不给面子倒也没有不满。而是瞥了眼萧瑶,看她神色如常,仪态大方,确定没有半点退让之色,这才笑道,
“理所当然,马长老只需按规矩办事即可,至于结果……”秦妍收住话尾再次看向萧瑶。
“一切以实力说话,无论结果如何小辈绝不会有半点怨言。”萧瑶将话接过,目光如炬毫不退缩望着那马姓长老。
“好个绝无怨言,”马长老这会终于正视其目,但仍旧轻视道:“话倒是说得气势十足,就不知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材实料,年轻人有时还是莫要太过自满,先随我至后方炼器室。”
至此,也没了秦妍的事,她与马长老辞过后,特地嘱咐萧瑶无论结果如何,考核结束后,希望其能再到留香苑一趟。
送走秦妍,萧瑶这才紧随马长老来到屋后一座大殿。
这秦家不愧为实力雄厚的修仙大家,萧瑶第一次看到竟有如此恢宏规模的炼器室,这哪里是炼器之地,分明就是天宫的凌霄宝殿!
此殿内完全为纯金打造,殿内一共有十二根金色龙柱支撑,左右两侧还有四扇小门,门边上挂木牌分别写着:矿材,兽骨,炼具、器室。而殿正中央最显眼处摆放着一巨大青铜色炼炉,正散发出幽幽绿光,映衬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荧荧生辉。
“木鼎王器!”
萧瑶倒吸一口冷气,念出此炼炉的名字。身为一个炼器师,她自是通读许多炼器相关典籍,亦知这鼎炼炉乃意味着炼器师们所追求的至高炼器:泰极界内三大顶级炼器炉之一——木鼎王器!能够拥有这么一鼎炼炉可以说几乎是泰极界内所有炼器师梦寐以求之事。此炉属性为木,木能旺火,所以传闻若用此鼎炉炼,成坯必不会烧坏。当然此种说法可能稍显夸张,可足以表明此鼎炼器所能提升的效果。
那马长老见瑶望向“木鼎王器”目露震惊,心中十分得意,他还没见过有炼器师看到这鼎炼炉还能淡然以对。当下无比自傲道:“听闻你并非泰一本土修士,乃是从其他大陆传送而来,不知可有参加当地的炼器师等阶考试?炼器水平到达哪一等阶?”
说到炼器师等阶考试,萧瑶曾略有耳闻,但具体规则她却并不清楚。在自己看来,只要手艺精湛,其他都不过是虚名罢了,遂从未想过要去参加考试,再说以前在仙羽门市坊时,身上的令牌可以通过接任务积累声誉,也没必要去考。
“说来惭愧,小辈从未有参加过等阶考试,所以也无法知晓自己炼器水平若用等阶评判,会是几阶,不知这些等阶划分前辈能否告知,让小辈也好有个大致判断。”
马长老眉头比刚开始时锁得更紧了,目光来回打量着萧瑶那副柔弱身板,若不是其态度诚恳谦逊,又有秦妍推荐,他真觉此人乃存心捣乱,根本不是来参加门客考核,又或者是指望着秦妍撑腰的无知小辈。
想着他看向萧瑶的目光更轻蔑了些,语调冰冷不耐道:“炼器师共分为五阶,一阶,二阶,三阶,四阶,天阶。达前两阶水平者,最多只能锻造宝器,以及低阶道器,而后两阶者分别可以锻造中品以下道器,及上品至极品道器。至于到了天阶宗师则是指能够锻造五品以下灵器,出灵器概率能达到一层者,若是灵器成品概率达到两层以上的天阶宗师,我等亦称其为神阶宗师,乃是站在炼器造诣的最顶端者,为所有炼器宗师敬仰。但此刻与你关系不大,丑话说在前头,秦家可不收三阶以下宗师做门客,这考核要不要参加请小友自行斟酌。”
萧瑶默默将这些记下,心中略作一番衡量,随后便道:“多谢前辈解惑,小辈已无任何疑问,还请前辈开始考核。”
马长老见她仍然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吐出了一个字:“剑!”
说完他转身步出炼器室,待门关上后,有声响彻大殿,“十五日之后,我会派人前来提取。”
萧瑶莞尔,在一切归于宁静之后,踱悠悠上得殿侧分别打开挂着矿材与兽骨两个木牌的小门,当看到门内整齐摆放着各种各样珍贵的矿材与兽骨之后,她双眼不由金光迸射,这两扇门内不知有多少自己梦寐以求的炼材。有许多东西不但价格昂贵,并且入手途径困难,若非集中大量人力物力根本就不可能寻得,只有实力强劲的门派或世家才能够办到。
说起来就是因为自己凭借一己之力很难找到锻造灵器的炼材,这才炼器千余载,还未能有机会锻造出一件灵器。她相信自己在锻造造诣方面并无任何问题,却奈何没有足够的财力与运气得到锻造灵器炼材。如今面对如此丰富的炼材库,不正是锻造自己第一把灵器的绝佳机会?
这一刻萧瑶体内身为炼器师的魂火已被点燃,她仔细环顾一圈矿材库后挑选出这次炼器的根本矿材——黄云铁。
此物乃是锻造九品灵器最常用的一种铁矿,她做事喜欢循序渐进,并不好高骛远,第一次锻造灵器用这等常用矿材来掌握是最好不过。
这黄云铁乃土属性矿材,再佐以九阶妖兽——土灵鳖的骨材相信一定能够锻造出一把不错的土属性九品灵器。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一日已经过了大半,萧瑶不紧不慢开始炼器的基础——铸坯。相比起锻造本命法宝时玄天金刚石的熔炼,这黄云铁熔炼与敲打起来可就简单多了,铸坯过程并无出现任何阻碍。
而到了炉炼步骤,本以为有了顶级炼炉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结果却是产生了成坯躁动不安的迹象,一般躁动若是持续太久便极有可能会造成成坯从内部暴裂,届时炼材就会完全废掉,炼制失败。而产生此种原因多是由于成坯材料与兽骨无法很好融合或是注入灵气不够浓郁导致。
对炼材融合的把握萧瑶素来就十分自信,那问题只可能出现在灵气的浓郁度上。难怪说炼制灵器成功概率不到一层,十分困难,就算她源源不断的加大灵气浓度,连续几日下来成坯依旧没有平复,稍微让人宽慰的是情况同样亦未有恶化,只是苦了她满头大汗神识高度紧绷控制着灵气。
按理说这些个材料若是比起自己本命法宝那可是差得天远,为何当初锻造本命法宝时并未出现如此状况?难道是因为当处锻造所用乃是仙气?
事实正如她所猜想般,当初那一时念起用了仙气锻造本命法宝的想法才是使得锻造凑巧成功的关键。不然就算以真仙界最顶级炼器师手艺,使用灵气锻造也会因炼材太过高级灵气浓郁不够而产生裂坯导致失败。
就是说越高阶的法宝锻造时对所需气浓度要求也越高,这才导致高阶法宝锻造成功率低之又低的最大原因。
到了第十一日,萧瑶还在苦苦坚持之时,忽然“木鼎王器”与成坯开始同时震动,两者气息缠绕在一起,瞬间气流四窜,原本关闭的炼器堂殿门也都被激烈气流冲开,并伴随着尖锐鸣啸,异响惊动了整个五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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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仆役禀报炼器堂内出现了异状,马长老连忙丢下手头事,火烧眉毛赶的了过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就知那名小辈不过是个碌碌无为之辈,靠着关系来秦家混灵石的,却没想会这么不济,此刻自己最担心就是在炼器堂内可有不少珍贵炼材,万一损毁可是笔十分大的损失啊!
想着他加快步伐来到炼器堂前,大殿前方早已聚集了不少前来查探的护院,不过却没敢硬闯,全在外面神情紧张望着大殿内高度戒备着,一看到他出现都敬畏俯首让出一条道来。
马长老看也不看这些人,只在经过时撒气从鼻中冷哼一声:“无能!”,接着他袖子一挥,炼器堂殿前大门瞬间大敞,在他风风火火进去之后,大门又“碰”一声紧紧关上。
惊得殿前这些护卫全身都是冷汗,祈祷里面千万可不要出什么大岔子,不然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要不好过了。
而殿内,萧瑶突然看到表情肃杀的马长老闯入,不由一怔,手中刚炉炼好剑坯差点脱手,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马长老的表情阴沉与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元婴威压太过凶悍,那模样好似自己乃其杀父仇人,气势汹汹大喝一声:“无知小辈!我秦家炼器堂岂容你这般糟蹋……”
就在他欲要发飙之时,一眼瞥见了萧瑶手中的散发着淡淡黄光的剑坯,后半截怒火顿时消失在了嗓子眼,宛若铜铃的双目瞪得更大,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可是你锻造的?”
看他怒火消散,萧瑶也大松了口气同时回道:“是,但不过刚炉炼完成,还尚未打磨成型,前辈不是说有十五日时限么?可今日才第十日离最后时限还差五日,前辈您忽然前来可是有何变故?”
马长老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看了看炼器堂内并无任何异样,心知方才异象定是极品法宝出炉引起,如今再看萧瑶手中这把剑坯的色泽与品质,他更是确定无疑,此乃一件灵器的剑坯!至于几品还尚待完成后才能确定。
但无论是几品,凡是能锻造出灵器的炼器师都属于天阶宗师,要知道在泰一大陆上天阶炼器宗师可不出十人,无论哪一位都至少有千年以上的炼器经验,修为均在元婴期。没想今日却是出现了一位金丹期就可以达到天阶宗师水准的炼器师,会有这等炼器奇才,他怎能不诧异!
再看萧瑶疑惑的眼神,马长老赶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方才想要兴师问罪的尴尬,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方才看到炼器堂内异象,以为小友遇到什么困难,特来此看看小友是否有什么需要。”
相较前面的汹汹气势,此刻的马长老和蔼得就似家中长辈,双眼一直盯在她手中那把剑坯之上,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般情形萧瑶哪里不明,马长老分明是个炼器痴人,方才还是气势汹汹欲加其罪,如今看到剑坯却是连路都要走不动了,但她也不点破,只笑道:“多谢前辈关心,这最重要的炉炼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要稍加打磨与入水成型便可,接下来只要前辈耐心等上五日,派人来取便可。”
“还要等五日?还能不能快一些?”想到还要在有五日才能好好研究这件法宝,马长老不由一脸郁闷,但他也不好意思要求萧瑶让自己在旁观看,毕竟每一位炼器师的手艺都是独门,最忌有人打扰。约定俗成,任谁都不能坏了规矩。
“这个……前辈也知道,炼器乃是慢工出细活,”她看到马长老逐渐暗淡下的眼神,微微眯了眯眼又道,“不过,若是前辈不嫌弃的话,也可以留在此处观看,期间说不定还能指教指教小辈。”
“这……不太好?万一影响到小友一件至宝出世可就得不偿失了。”这马长老明明已经脸上放光,可嘴上还是故作推辞。
对这些个喜欢摆姿态的大能,萧瑶不是第一次见,既然有心讨好他当然给足他面子,“怎么会,小辈正好在打磨与成型上有所不足,也希望能有经验丰富的前辈指导,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好!好!好!”马长老大喊三声好,铜铃眼更是笑弯成了一条缝,没想这小辈不但技艺了得,脾性更是谦逊有礼。当下对萧瑶愈发好感丛生,“早在我第一眼看到小友时就觉得小友乃是人中之才,今日再看果不其然啊!小友放心,秦家这门客你绝对担当得起!而且谅谁都不敢有微词!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秦家的‘天’字门客了!”
看着事情已成定局,萧瑶扬起唇角道:“小辈多谢前辈抬爱。”
在她看来打磨与成型两个步骤与一般炼器典籍中所述之法并无不同,不怕有人旁观,且不妨用此来结个善缘,今后在秦家也会方便许多。
五日之后,经过打磨与成型,一件九品灵器在萧瑶手中完成。并且此剑在硬度之上远远超过九品灵器,竟与八品灵器不相上下,灵器中蕴含的土法也威力强劲,勉强算是件宝物,也难怪会引出气流鸣啸的异象。
就在马长老接过这把成剑后便爱不释手将其翻来覆去,分外爱惜的摩挲着。特别在听萧瑶告知是用九品灵器的炼材便锻造出了这类八品灵器的宝剑,他赞叹之余更有种想将此剑重新分解再研究个透彻冲动,遂拉住萧瑶讨论了几日炼器心得,这才满意的亲自将她送到为其准备好的小院,并将“天”字门客令牌交与她,也从这一刻起,萧瑶将作为秦家门客暂时在此扎根。
秦家忽然间多了一位天阶炼器宗师,这一点不止秦妍与秦平没有料到,同时也惊动了秦家上位者,要知在泰一至今可没有哪个家族或门派可以同时拥有两位天阶炼器宗师的。这可是在无形间大大提高了秦家实力。
几日后秦家家主秦然亲自上门接见萧瑶,赠与她了一枚金牌,说是凭借此牌可在秦家任何商铺以低于市价五层的灵石购买宝材,并承诺日后她只要锻造出任何一件灵器,若是愿意卖出,秦家愿以高出市价三倍的灵石来收购。
一时间秦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府中多了位金丹期的天阶炼器宗师,许多院落都派人送礼到萧瑶院内,或是派发请帖邀请其上门作客,讨好交结之意十分明显。
可是萧瑶却是一样东西也没收,如数退回。专心缩在院落之中,好似练就了龟息神功,终日足不出户。久而久之,府中众人便自动理解为她与那些技艺宗师般或多或少有些性格怪癖,不喜近人,除了炼器需求,便也不再频繁骚扰。又因萧瑶修为样貌皆非个中佼佼者,除却炼器威名,亦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修,不出几年除了那马长老会时不时找她交流一下炼器心得,其他再也没有人上门打扰。
就连她那便宜爹,也只是在最初时出现过几次,夸她前途无量,但每次都是面对萧瑶客气有加却不见半点女儿该有的温情举止,最后也意兴阑珊,渐渐疏远。
萧瑶也知道她这便宜爹在秦家除了秦霜一个女儿外,还有二十来位妾室,膝下儿女三十余人,据说他与这些妾室所生儿女中人人都有灵根,而且多为两灵根以上者,这等成绩也算是秦家有史以来第一人。所以少她这么个女儿实在无关痛痒,就算带自己到秦家,也不过是他在念起过往之时忽然触及尘封心底的情感而为,实属一时兴起,当感念退却,一切自是淡去了无踪影。
至此,萧瑶也开始一人专心在秦家归隐,过着炼器,修炼的单调日子,并耐心等待着秦家百年一次的“寻宝潮”到来。
曾经她也担心过那南家会忽然找上门来,不过十年都未见泰一有任何动静,她便也逐渐放宽了心,期间倒是那马长老曾上过一次门,询问她关于泰古一些见闻。
秦家会派人调查自己身世早在意料之中,可她倒不觉得自己那逃婚得罪姬家的破事,能够让秦家放弃一位炼器宗师,将自己遣回泰古。这泰一比泰古要大,修仙势力也要强上几分,况且那姬家就算同是大家族,也隔有千山万水,与秦家八竿子打不着干系,谁会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果然马长老不过是十分随意询问了几句,末了还不忘笑眯眯保证只要她还是秦家门客,谁也别妄想能动她一根寒毛,叫自己放宽心,只管专心修行与炼器便可。
有了这般保证,萧瑶卸下心中负担,全面投入修行,双目一晃,近百年时光便在勤修中流逝。
在离“寻宝潮”还有不到一年时间,浩瀚虚空中,她将最后一步工序完成,扬起手中之物,笑着看向剑齿豹道:“豹子,你看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