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牢门打了开来,白晓天又给提进刑室里,何啸坤和张牢头赫然坐在刑室中。白晓天给一把按在地上,招供词摊在面前,笔墨一应俱全。
何啸坤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现在何某已到此地,你有什么便说吧?”他笑里藏刀虚伪之意,隐藏的滴水不漏。
白晓天先叹一口气,才道:“小子这刻见到城主大人来此,已是三生荣幸,那能不立即心死,大人叫我签什么,小子便签什么。”这话若不是逸风之前所教,除非他吃了雄心豹子胆,否则绝不敢讲出来。
何啸坤等大为惊奇,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却如此老成通透。
白晓天道:“小子无亲无故,了无牵挂,不过临死前有一个请求,恳请城主大人恩准。”何啸坤是何等人物,一生经历无数,但却从遇过白晓天这般年纪,竟如此漠视生死,可说闻所未闻,这倒是稀奇,此刻他倒是好奇心胜过一切,沉声道:“说吧!只要何某能做得到,定给你完成。”
白晓天淡淡的道:“我只要求在死前,能好好大吃一顿,要有大鱼大肉还有好酒,吃完了在睡上一觉,就是如此。”
何啸坤心中颇为惊奇,不过依然淡定的道:“小兄弟放心,何某保证如你所愿。”
白晓天不再多言,在那供词上按了。当下又给送回牢房里,不一会美食送至,白晓天却是无味咽食。逸风却是又神不知鬼觉,再次现身,对着眼前的美食放怀大嚼。
逸风微笑道:“他们果真没有在饭菜内下毒,这并非说他们心肠好,只是怕事后被孟宇查出来。”
白晓天颤声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逸风望着一脸惊慌的白晓天,不屑地道:“看你这熊样!有老子在你怕个球啊!”接着道:“这囚室的四周封闭,你看唯一通气的门隙,都已被塞死。用不了多久,你便被活活闷死,你说这方法妙不妙!”
白晓天一阵哆嗦,双腿颤抖个不停,颤声道:“前辈?你别老吓我啊!我都要死了。”
逸风看着哆嗦个不停的白晓天,越发觉得有趣,哈哈一笑道:“我们便来个将计就计,我‘龟息’直接种入你脑海里,便可装作死去的样子。”
白晓天仍有些不放心,道:“‘龟息’有没什么后果?”
逸风若无其事道:“自然是一直龟息下去。”
白晓天惊叫道:“那怎么成?这不就是等于还是死了吗?”
逸风笑的前仰后附,哈哈大笑道:“哈哈!好了,不逗你了。你快点过来,别婆婆妈妈,我现在便传授你这等功法。”
白晓天一脸无语,白了逸风一眼,他这时候可没这心情与逸风开玩笑。
逸风淡然自若道:“我将以‘乾坤转魂’,将‘龟息转’嫁于你,并使你进入直接假死状态,好了!我开始了。”
白晓天还要说话,逸风手中黄色精气暴涨,“轰!”的一声。
逸风一掌拍在他头顶处,白晓天立时进入半昏迷的状态,全身经脉之中数十道暖流,四处乱走。他只觉得眼前幻象纷呈,身体之内感觉似要爆炸,汗水狂流。
“轰!”
再又是一掌,白晓天终于昏迷过去。
………………………….
明月在地平线上升起,今晚的月亮不知为何特别的圆。
流三独坐石岸边,眼光投往湖水之上的长江当空夜月。身边放了几坛小酒罐,正待以酒浇愁。今日他回到萧家,得知白晓天含冤入狱,立马至深前去营救,可是城主府中不但高手如云,而且不知哪位高人布置了如此高深的禁制。使得他只能无功而返,心中苦闷之极。借酒消愁,愁更愁。人生几何,如朝露。眼下却不知,好兄弟是生是死。
流三拿起身边一坛小酒罐,扬咕嘟喝了个一点不剩。火辣由喉咙直贵而下,再往全身发散,暗叹道:“兄弟!我实在是惭愧,救不了你!”
忽然,他神色不一动,淡淡道:“好久不见,柳老头修为更胜与前,恭喜!”流三这次到是出人意外,并未黑雾绕面。
一人由暗影处大步踏出,也不见如何动作,便蹲至流三身边,毫不客气拿起其中一坛酒罐,指举酒一饮而尽。
这人看上去六十岁左右,干枯的脸庞廋的像个活骷髅,配合着身上黑色长袍,在风里猎猎飘响,教人一眼便生寒意。来者竟是原在天品榜上高手之一,柳家家主柳元霸。
柳元霸手一扬,空壶抛向远处,落入湖水,泛起一阵浪花,随后哈哈一笑道:“人生便如此壶,谁都可以讲它投入这湖里,身不由己,也不知应飘往何处去。”
浪翻流三望往天上明月,缓缓道:“老头为何你也语意萧寒,似有所指,不知所因为何事,如此消沉?”
柳元霸叹道:“小兄弟不懂世间争夺,那知人情之苦?”
流三收回目光,想到白晓天不知现状如何,又是一阵哀叹,望向柳元霸,苦笑道:“正如老头你所说,一旦这坛罐给投进这人海湖里,自然受湖泊牵制,却又能如何,还不是随波逐流。”
柳元霸长笑道:“说得好,天意难违,人心叵测!”
流三仰望当空夜月,月有阴晴圆缺,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幻无已,人活着为的究竟是什么?
柳元霸道:“小兄弟管他天下苦恼之事,我们喝个痛快!”流三一言不发,再饮一口,眼中哀色更浓。柳元霸接着沉声道:“老夫此来,实有事奉告。”
流三道:“老头说吧,不然你也不会平白无故此时此地现身。”
柳元霸叹道:“白兄弟之事,老夫也是得知,若是小兄弟不嫌弃的话,老夫到可助上一臂之力。”
流三愕然道:“这到不用我自有办法,你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他不知柳元霸终为何事,平白无故的助他救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要知柳元霸好歹也是天品榜中的高手,横行无忌,放手而为,何曾有求于他人,但现下竟连来找流三,其中自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柳元霸又饮一口酒,才苦笑道:“魔神重出江湖一事,小兄弟是否知道?”
流三低头沉吟,默默不语。
柳元霸忽然起身,长笑道:“那老夫便不在遮掩,痛快道来。”
流三莞尔笑道:“老头你快人快语,我倒是喜欢,让我先敬你一罐。”
两人大笑痛饮两壶相碰,一饮而尽.这一老一少原本只是一面之交,这刻对坐畅饮,却像至交好友,肝胆相照,一点作态也没有。
柳元霸霍地转身,眼中精芒电闪道,负手仰望天上明月,叹道:“我们的年纪差了数百余年,但你的修为却能与我相差无几,小兄弟就像从石头里崩出来的神物,出手来历无处可查,可否一解老夫心中疑团?”
流三淡淡道:“你看这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便是我的良师益友!”
柳元霸愕然,望向流三,后者坚定的目光,却是难教人疑惑,长叹道:“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朝阳夕落,莫不隐含天地哲理,天下能明此理者,屈指可数!”随后话题一转道:“老夫今日此来,实有一事,想请小兄弟帮忙。”
流三道:“小子何德何能!竟让堂堂的柳家家主有求与我?”
柳元霸并不回答,沉吟片晌,道:“当年魔神与圣主消失之前,世间饱受摧残,各大势力气元大伤,这数百年来各自为阵,默默经营,天下间各门各派成均衡之势,但魔神这一出世,形势立被打破,至于发展至何局面,确是难以预料。”
流三若无其事地道:“魔神出世就出世呗!天下间高手多的事,用不着我们担忧!”
柳元霸道:“小兄弟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故此不知白兄弟这事,与此有关!”流三首次脸容微变。要知魔神是何许人物,首先要对付的当然是天下间各大势力,可这小小的一个萧家下人碍着魔神什么事?
柳元霸道:“夜魔王寒风的左护卫冷笑天通过云辰宇,成功地杀死药王亲传弟子林少君,将萧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然而白兄弟便是他们的替死鬼。”
流三双拳紧握愤怒之极,沉声道:“究竟所谓何事?”
柳元霸两眼射出锐利的光芒,瞪着流三一字一字道:“绝世功法‘天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