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对这花蜜有什么作用自然心知肚明,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言语。
再看他一脸认真,接过瓶子,这可不是上次送给她的那种精致小红瓶子,而是酒壶一般大小的瓦罐,里面满满一罐,顿时哑然失笑,道:“老头子,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老军医看着她,看样子有些期待得到答案。
灵儿好不容易收住笑意,道:“你就像是聚贤阁的老鸨子!”
老军医挥挥手,显然对这个评价并不满意,道:“你哪里知道男人的心思,是自然流露出来爱意,就在爱意里面,而不是对面!你要过太过高不可攀,会将身边的男人都吓走的,风厉值得你托付终生,但也要你留得住人家才行!就连风显扬那么老实的男人都娶了两个老婆,风厉那么像他!你还是小心些的好!”
灵儿此时更是被他弄得哑口无言,这个怪人,就不能简单地交代两句“要好好珍惜”或者“对风厉好一点”这样的话,非要弄得惊世骇俗才满意,好在灵儿知道他所有的故事,知道他那是由心而生,有感而发,要不然难免会将他当做临老入花丛的色鬼。
知道要是再不点头应是,便要说出更多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点头。
老头子看她点头,才满意地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她道:“这些钱拿去买些东西打扮一下自己,虽然生得如花似玉的,却是整日不打扮,会被人看扁的!”
灵儿并不接他的银票,光是看,便知道那是很多钱,也许,是他大半的积蓄,将他的银票推回他面前,笑道:“风厉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这些钱你收好,别在轻易拿出来,买些好酒喝!”
此话正中他的死穴,他的确嗜酒如命,见灵儿执意不收,也不过多推搪,将钱又收好,道:“我只给你一次,不要就别后悔!但是你记住,风厉不听话,就给他吃这个!”
灵儿忍不住苦笑,又来了!
刚想说话,手中的罐子已经被人接过去,只听风厉在身后问:“要让我吃什么?”
天哪,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扭头一看,他已经将罐子打开,用鼻子嗅了嗅里面充满甜蜜气息的液体,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脸不解。老军医立刻板起脸,大声喝道:“你个臭小子,酒都喝完了你才回来,不想跟你说了!”说罢便绝尘而去,豆子忙跟着,将他送回风府。
两人一同往回走,院中镶着青石的地板在月光下显得斑驳叠影,漫步其间,竟然能够透过厚实的鞋底,隐隐感到它的凹凸不平,籍着并不明朗的月光,风厉看到灵儿满脸通红,便笑道:“喝酒了吧?”
灵儿摇摇头,正走着,忽然在廊间狂奔的玉梅,手持一个大包袱,猛然间发现,光顾着说话,把这个忘了,连忙告诉玉梅,老军医已经离开,直接送到风府中去。看到玉梅急匆匆的样子,心中有些内疚。
风厉将罐子中的蜂蜜用食指蘸了,放在口中,一脸痛苦道:“这东西实在是太甜了,老头子有没有弄错,给我这样的药!”
他以为是药,也好!正中下怀,此事恰好能够一笔勾销,省去了解释的难堪。还未等到她说话,只见风厉又将自己的食指蘸了一些,递到她口边道:“不信你尝尝!”一片黝黑地树荫投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灵儿拗不过他,只好含住他的食指。
这花蜜的催情效果如何,不得而知,但是这味道确实很好的,的确是很甜,而且花香味很浓。灵儿将他的手指从口中拔出来,笑道:“很好吃呢!”
她自己并不察觉,可是这动作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靠着树荫的遮挡,他悄悄将她围在廊柱上,问:“真的好吃吗?”
灵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蜜糖上,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便道:“当然!”
“那我要再尝一尝!”听到风厉这样说,灵儿便伸出手指,学他的样子蘸了蜂蜜,递给他,他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吮吸,道:“我这个比你的那个还要好吃!”。
灵儿听他这样讲,嫣然而笑,口中道:“怎么可能?”
只是还待在他口中的手指,被他唇舌轻抚,忽然间只觉一股暖流从手指出发,蔓延周身,心中便是一阵激荡,大呼不妙,莫不是这花蜜果然如此神奇玄妙?
看她傻乎乎的样子,风厉顺利将自己从树荫中拉出来,并将唇送到她唇边,笑道:“不信你尝尝!”话尾余音已埋没在两人交缠的唇舌之中。
他又挖坑让她跳!
唇舌纠缠间,花香弥漫齿颊,起初便如清风拂面,撩人心弦,慢慢深入,变得宛如夏花般绚烂,只得让相触变得越来越密不可分。
唯一遗憾的是,两人中间还隔着蜜罐,总难靠近,风厉不得已放开她的唇,将罐子放在廊墙之上,将灵儿抱在怀中,刚要凑上她的唇,玉梅气喘吁吁地从前面跑过来,沉醉中的两人连忙分开而立,见到灵儿,玉梅便立刻跑过来,道:“东西已经交给他了!”
说完又看看天色道:“糟了,时间已经过了,她大概又要生气,生气归生气,求神拜佛保佑,千万别再罚我写字了!这个人怎么那么倔,大概是属驴的……”
玉梅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絮絮叨叨,风厉悄悄将拉住灵儿的手,十指紧扣。两人目光相交,看不到的情愫已悄然释放,再难掩藏,犹如院落中新中下的植物,抽出新绿的嫩芽,突兀地出现在枯黄的枝桠中间。
院中走廊很长,沿着整个小院,蜿蜒得围成一圈,玉梅走过一个拐角,猛地转过身来,两人来不及放手,只好交缠着手看着她,好在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此,有些慌张地道:“我还是去一趟好了,要不然明日更加麻烦!”说完便说要去上晚课,朝书房跑去。
听到这里,风厉笑道:“又不是修佛,哪里来的晚课要上?”
灵儿也笑,便道:“这是锦华的想法,就算只是一个丫鬟,也不能只会洗衣扫地,要懂得些基本的礼仪,粗识些字,这样才能大方得体,不给主人家丢脸!”
风厉赞许道:“这样也对,都是贫苦百姓家中的女儿,无奈才为奴为婢,吃饱才是大问题,定然不会有闲钱送她们念书,如今趁着休息学些东西,总比每日闲聊来得好!既增长了见识,也为将来自作打算积累些本钱!”
很少听到风厉如此褒奖一个人,灵儿淡淡地听着他讲话,随他牵着小手前行,这样可以让她暂时望去天各一方的烦恼和前路漫漫的隐忧,虽然脑海中一片空白,却是满到溢出的幸福。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房中,房内早已灯火通明,灵儿将盆架上的棉巾取下,汲了些水递给他,一身官服的风厉更显挺拔,接过灵儿手中的棉巾,仔细擦拭双手,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有些发暗的红木制成,上面还镶嵌了很多贝壳,极精细的手工。
风厉看她一直看着盒子,便道:“打开来,又是送盒子给你!”
打开盒子一看,灵儿笑意盈盈,用如此精美的盒子,装的不是珠宝首饰,竟然是满满一盒子的桂花糖,碎了很多,变成粉末,剩余的一块块整齐地码在盒中,花香扑鼻。风厉将头凑过来,看到盒子中的糖,连忙从她手中夺过来便要扔掉,口中道:“对不起灵儿,我一直带着身上,可能是今日与皇上的近身侍卫交手的时候弄碎了,明天我再给你买!”
灵儿从他手中夺回盒子,将一片糖放入口中,甜至心中,又问他:“怎么会跟皇上的近身侍卫交手?”
风厉将棉巾送回盆架上,才道:“今日皇上玩性大发,问我守城是否凭借超人武艺,我说不是,他不信,便让他的近身侍卫跟我比试!”
灵儿将一片糖放入他口中,笑道:“那你必定是输了!”
风厉颔首,笑道:“那全是自小研习武术的高手,我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见此情景,皇上又问,那你是靠何取胜?”
说到这里,风厉顿了顿,才又接着道:“我回答,凭借的是同舟共济的兄弟情义、视死如归的男儿血性和一个女人泪眼迷蒙的谆谆誓言!”
听到此处,灵儿心中感动无以言表,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胸前,都说他是木头,可就是这个木头情郎,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直击她的心灵,让她几乎难以呼吸,加大双手的力度,心中不免感叹,自己实在是太爱他,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呼吸在她头顶上飘过,带着如同他的心一般温热的气息,撩动这她纤细的发丝,伏在他胸膛上,随着轻轻的呼吸声上下起伏,多日来的不安被完全释放。
风厉的手轻轻滑过她的头顶,笑道:“灵儿,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找回及爹娘!”
枕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风厉将她上床,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她搂着自己的手,便和衣躺在她身旁,将她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