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春风渐暖亦还寒。 首发--无弹出广告树遥看,桃夭炫漫天。
暮春时节最是一年丽景,不冷不热的天气踏春而游,遍看桃红柳绿,即可赏心悦目,亦可强身健体。先秦时富贵人家就已明白这个道理,又有这闲工夫,自然少不了邀朋唤友踏青访紫,办办赛会喝喝酒什么的。
赵胜身为公子,不需为吃喝犯愁,资格自然是足够了,但是脑门儿上又加上一个相邦的名号,而且又逢这风雨欲来的时刻,自然被捆住了手脚。
回到邯郸不过数日,特别是在朝堂上跟斗鸡似的闹了一场以后,平原君相府算是炸开了锅,每日里朝堂官员、军中将领外加各色人等穿梭不停,俨然成了临战指挥部。
赵固,虞卿,剧辛这些人要么管军,要么理财,要么全面抓,自然少来不了,老少爷们几个除了公务,每次来都变着法儿的想把赵胜的定意给扳过来,可惜赵胜虽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解释态度,但从始至终翻来覆去都是原先那番话,到了最后虞卿他们自己都觉着无聊了,终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相对于这几个“不开窍”,同样天天来报到的徐韩为就聪明许多,赵胜怎么说他就怎么听,除了必要的建议根本没有一点多余的话,好像早就把那天朝堂上的事给忘了。
庶务繁杂,哪能像在云中边境上全心全意等着胡人进犯时那样“清闲”。不过繁忙之余,赵胜还是抽出时间闲情了一把,除了大撒“英雄帖”,还用了两天时间画出了七八幅画。
赵胜这人是只管画不管解释的主儿,虽然每次画完一张就千叮咛万嘱咐乔蘅好好收藏起来,可乔蘅横竖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明白那些糟蹋了不知多少上好细绢、山不像山水不像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只能徒叹公子实在是个难以琢磨的人,都忙成这样了还能这么无聊。
乔蘅看不懂不要紧,本来赵胜也没打算让她看懂,对他来说只要需要看懂的人听完他的解释明白意思就行。于是在所有的画都画完以后的第二天正午,去肥邑安排完布防刚刚回到邯郸的廉颇便被请进了府来。
廉颇这次去肥邑自然是应对秦齐连横的,他是邯郸将军,赵国与齐国的边境几乎全在他的管辖之下,自然是忙了个手脚不连地,这时回到邯郸行程未洗便被请进了平原君府,多少有些紧张,总以为形势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谁想进了君府正厅却看见刚刚送走一拨官员的赵胜居然站在几前满面微笑的欣赏着似乎是几幅画的东西,而且还好整好整以暇的捧着盏茶在那里有一拨没一拨的用盏盖儿拨弄着浮沫。
搞什么名堂,这么好兴致?廉颇满腹诧异,却又不敢怠慢,匆匆跨进厅去“啪”的一声便抱住了双拳:“末将廉颇拜见相邦。”
“廉将军来了?快快,快来这里坐。肥邑那边情形如何?”
赵胜闻声回过了头去,看见是廉颇,嘴角的笑纹更是深了几分,连忙将茶盏放在几上抬手招呼了起来。
廉颇谢了座坐在几案旁边,低头扫了那些画一眼方才禀道:“各处都已经布置停当,好在齐国近几日里并没有什么大变动,看这意思应该还在调兵之中。”
“那就好。”赵胜点头笑了笑,随即坐下身整理了整理那些画,接着推到廉颇近处笑道,“廉将军,你手里现在还有多少可调动的骑军?”
“骑军?”廉颇愣了一愣,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如实禀道,“骑军大部调去了云中,目前邯郸军里还有不足头就大。”
自从李兑倒台以后,赵豹倒是做了些庶务执事,但是他性格太毛躁冲动,具体事做不好,反而喜欢指手画脚,其他的官员有口难言又不敢得罪这位爷,只好拐弯抹角的向赵王何和赵胜诉苦,赵何训了他一顿以后,先是免了他的职务,接着又请主管典籍的太宰为师监督他重读用来修身治国的《六典》。赵豹虽说毛躁冲动,可有一点好,清楚自己有什么毛病,挨训之后便老老实实跑太宰那里报到去了,这一“学”就是好几个月,至于效果如何……谁也不清楚。
赵豹见赵胜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免尴尬的挠了挠头,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幅叠着的细帛,就手一抖,展开了方才递给赵胜。
“噢,我找你还真有事,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胜见赵豹递过来的是一幅尺把长的帛书,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命人制撰的请帖,便笑道:“三哥摆宴请客。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妥什么妥!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设宴了?”在赵豹眼里赵胜是别人的相邦,可不是他赵豹的相邦,见赵胜一副“糊涂”模样,顿时有些恼,猛地一瞪眼道,“别人倒还罢了,我怎么听说你连赵代、赵佗也要请进府来?”
赵代、赵佗是安平君赵成的儿子,说起来是赵胜和赵豹的堂叔,但赵成是害死赵武灵王的元凶,在赵豹眼里他们一家都是仇人,当初因为给他俩封地的事还差点跟李兑打起来,哪里还会认他们当叔父。现在赵胜请客居然把他们也包括在内,赵豹怎么可能不恼。
赵胜明白赵豹的心情,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于是亲热地拍了拍赵豹的肩膀笑道:“先不要管赵代和赵佗的事,来,你先坐下,三哥正好有事要找你,此事也只有你做最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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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胜拉住赵豹商议“最妥当”的同时,另外一群人也正在往某一处府宅赶去,对他们来说,很快将要发生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算的上头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