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恩惠膏泽
再次醒来时,睁眼所见依然是黑沉沉的天幕,耳旁是铿锵的履带摩擦声与隆隆的发念头轰鸣,却听不到那些ji烈的枪炮声了。中文网ui部传来的阵痛提醒自己那子弹贯穿的伤可不是梦境,而右肩外侧也是撕裂的痛,林恩勉强转头,看到沃夫鲁姆就坐在自己身旁,勉力张嘴,发出了几个虚弱的音节。
沃夫鲁姆垂头靠近了一看,连忙唤道:“喔主座醒了”
这一声没关系,马上惊醒了周围的其他人,布鲁尔、坦泽、特奇梅尔、诺亚还有弗雷德里克的声音jiā杂而来得林恩一阵晕眩。
“好了好了,大家恬静”沃夫鲁姆俨然一副老大的派头,他这么一,七嘴八舌的众人终于止住,林恩蓄力片刻,再次话时声音已经清晰了许多——想来自己的状况也不至于那么糟糕。
“情况怎么样?我们突围了?”
“是,主座,经过一番苦战,我们总算是打退了苏联人,第12集团军也及时派了一支军队前来接应,现在我们已经位于第12集团军的防区了”
“哦?”林恩心中顿感振奋:终于是从柏林突围而出了
冷不丁的,一个鸭公嗓般的声音从车厢前部传来:“嘿,士兵,感谢救了我的孩子们”
一听这声音,林恩连忙要沃夫鲁姆扶着自己坐起来,ui部的伤口已经获得了包扎,除阵阵剧痛倒也无妨,只是这肩部的伤口让林恩觉得既意外又纳闷,难道是自己晕倒之时所受的弹片创伤?
“呃,尊敬的……宣传部长阁下……”
“是国民教育和宣传部长……”身形瘦的男子自嘲地弥补道,他怀里蜂拥着好几个孩子,几乎是蜷缩在装甲车厢的角落里,而一位穿戴素è连衣裙的女人坐在他对面,怀中搂着两个半大的孩童,这副模样不由让林恩想起了艾莉丝。
“您怎么会在这……”话已出口,林恩却自觉不当——戈培尔及其家人殉难只是历史记载,自己凭什么他们此时就一定要留在柏林等死呢?
“很让人失望,不是么?”瘦的男子语气似有辩驳的犀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尊敬的国民教育和宣传部长阁下”林恩一口气话这些,不得不断下来喘气,而瘦男子接着他的话:“这没什么,只要能够继续战斗下去,舞台在哪里其实不重要”
林恩无暇琢磨这话背后的深意,他靠着沃夫鲁姆数了数,六个孩子一个很多,最大的已有十几岁,最的还才三四岁,也就是自己最后所救的那个姑娘。有两个孩子额头或面颊上贴了棉和胶布,一看就是擦伤,其他的应该是平安无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恩故意问道:“您和您的家人都还好吧?”
瘦男子回答:“得益于和的士兵帮忙,玛格达和孩子们都很好这份恩典,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您言重了”林恩连忙客气道。
“职责是一回事,我亲眼看到冒死抢救我的女儿们,这样的勇气和无i精神理应获得至高无上的嘉奖士兵,告诉我的名字”瘦男子虽然一副落难模样,口气却还是那样的高傲,恍如有朝一日他还能重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而不是在帝国沦丧后改头换面地苟且偷生。
林恩平静地回答道:“我叫林恩.加尔戈,上士,尊敬的部长阁下我和我的士兵原本隶属于柏林第11夜战特遣队,现在归于‘雅利安方舟’计划特别行动军队”
“林恩.加尔戈……林恩.加尔戈……”瘦男子自顾自地念叨了两遍,突然想了起来:“噢,就是那个战斗英雄,党卫军楷模,林恩.加尔戈我的老天,我以为那只是……”
林恩固然知道戈培尔没的下半句是诸如“夸夸其谈”、“吹法螺”之类的话,这样的形容其实不是第一次听到,心中并没有失落之感,而是坦言道:“喔,还真的感谢爱娃记者的报导和记录,若不是她,我现在也还是一介默默无闻的兵吧”
习惯了他人对自己的恭维,忽然又一次对方所夸奖奉承的不是自己而是手下之人,瘦男子有些意外,更因此没有看林恩,这一点从他的话中就能琢磨一二:“尼采过,是金子埋在哪也会发光像加尔戈军士这样英勇无畏又绝对忠于元首的战士,终究是会获得广泛认可的”
林恩正yù话,ui部和肩部伤口传来的痛感却让他忍不住在心里骂娘:表示的时候确实该表示,老这样把自己搭上可划不来,下次还是悠着点好
对林恩,戈培尔固然是心存感ji,但双方究竟结果不是一个条理上的人物,因而一番感谢与客套的话之后,双方各自恬静下来。有父母在旁,六个孩子其实不哭泣,有的睡着了,有的时不时跟父母低声私语,而戈培尔夫fù也格外有耐心地回答他们——若非这个瘦男子的身份过于特殊,林恩只会看到浓浓的亲情。可现在,他既想利用这层关系挖掘一些隐藏于历史的内幕,又欠好胡提问,因而一路上都在琢磨时机。
大约一个时之后,天终于亮了,盟军的飞机也即呈现在了视线中。尽管获得了第12集团军派出的军队呵护,但装甲军队也没有体例在白日行进,它们很快驶入了一片桦树林。这里的大树都有十米以上,un末夏初,枝叶正茂,一颗颗犹如巨大的华盖,为停在树林中的车辆提供了遮掩。
装甲车停稳后过了好几分钟,位于车厢后部的车才被打开,戈培尔的孩子们对随之传来的嘎吱声表示出了十足的惊恐。在坦泽、特奇梅尔等士兵让位之后,两名背负医箱的军医官爬上装甲车,他们先是逐个为孩子们检查了身体,又仔细询问了戈培尔夫fù的身体状况,见帝国的显要人物及其家眷无恙,其中一人才转向林恩,一言不发地替他查看了伤口,然后冷冰冰地:“ui部需要尽快缝合止血”
听到这话,戈培尔突然ji动起来,他大声:“立即措置,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我们战斗英雄的这条ui,绝不得出任何意外手术立即进行”
乍一听,林恩和两位军医官一样惊讶,可想到戈培尔那因为儿麻痹症留下残疾的ui,也就能够理解他为何会如此震动了。军医官们很快来一副担架,让士兵们心地将他抬下装甲车。这时候其他士兵已经在树林中搭建营帐了,看情形先前战斗中的伤号还很多,一些身穿黑è制服的装甲兵也在其列。林恩转头一瞥,看到貌似巴赫的军官走进灰褐mí彩è的营帐,而戈培尔夫fù下车之后,亦领着孩子们朝那营帐走去。
“麻麻一位男军医官例行公事般的话声将林恩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看到这些战地白大褂们手套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听到接受手术的士兵们在沉闷呻心情禁不住紧张起来——这可跟初上战场的那种紧张截然不合。
“局部麻醉,快快快”
军医官皱着眉头拿起剪刀,顺着伤口剪开了沾血的纱布,林恩虽然伤口吃痛,却忍着一声不吭,他平躺着仰头看了看,沃夫鲁姆等人被阻挡在了这临时手术室外面,而外面还不竭有伤员被抬进来,看来都是先前战斗中受伤并只是作了临时止血措置的士兵。
相比于伤口的阵痛,针刺的疼感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只是麻的作用尚未阐扬,军医官就迫不及待地给林恩措置伤口——哪怕只是轻轻擦拭,那痛感也是直钻心房的。林恩觉得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他凭着男人的魄力以及军人的毅力支撑,就这样忍着、忍着,最终却还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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