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个大汉就是小遮拦穆春了,正是揭阳镇上的那一霸!王伦有心惹惹他,好把他哥哥穆弘给招惹出来,穆春虽然武艺非常一般,但是他哥哥厉害啊!
在水浒传里,穆弘排名二十四,还是马军八骠将里的人,这里面固然有宋江想用穆弘制约李俊小集团的意思,但是,人家的功夫肯定也是能服人的。
“我自给这位教师钱用,你管的呢?”王伦哗啦一把洒出一把纸扇,虽是晚冬,但是这个天气下装风雅,也难为王伦了。
穆春看着有人来接济薛永,再看看这人一副高高在上毫不在乎的样子,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乱叫了一声,从地上抄起一条长凳,喊了声:“我早安排了镇上所有人都不要理他,偏偏你这个书生要找事,我看你这腌臜泼皮今日是找死!”说着就冲了上来。
王伦和石宝刚想要出手,却看见身边忽的闪过一条大汉,准确的说,是一团棍影!
别看那棍影出去是一大团,可是挑飞了穆春手里长凳,之后硬生生的点在穆春胸口的时候,当真像是长枪一样的扎出一个点!让人产生了一种漫天里的棍影根本就没落完的错觉!
薛永这一棍,用了内力,穆春被点上的时候,乍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就是眨眼的功夫,砰的一下自己向后弹飞了!穆春要落地时,圈子里看热闹的闲人都呼的闪开了,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也没人伸个手帮一把,穆春就这么硬生生的砸在地上的青石板上。
穆春在地上猛地一咳,居然生生的咯出一口血,他用袖口一擦,恶狠狠的瞪着薛永:“你们等着!我去寻我哥哥来!看今日不把你几个鸟男女打得魂飞魄散不可!”
薛永听了,往前跃了一步,棍子一舞,穆春就吓得像是让人踩了尾巴的猫似地一溜烟儿蹿走了——薛永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好!好汉,好武艺,你莫不是江湖上称作病大虫的薛永?”王伦哈哈大笑着去揽了一把薛永。
薛永这人他自然是知道的,武艺也好,但是一没有背景,二跟宋江同志木有基情,故而只能坐第八十四把交椅,这可比他徒弟通臂猿侯健还要不如,而且他还惹了人家穆春,而穆春的哥哥又是宋江的嫡系,所以,他的排名甚至比武艺相当一般的穆春还要往后!
这会儿薛永听了,暗自吃了一惊,拱手说道:“在下正是薛永,不知哥哥怎么称呼?”
“兄弟借一步说话,这里人多口杂。”王伦把薛永拉到一家茶馆,点了一壶茶,一叠香瓜子,低声说:“在下梁山泊白衣秀士王伦,这位认出你武艺来的姑娘,是小种经略相公后人种湘云,这个是我兄弟南离太保石宝。”
“啊!”薛永大惊失色的叫了声,接着压低了嗓音说:“哥哥果真是江湖上说的仗义疏财的王伦哥哥?”接着薛永左顾右盼,看下左右无人,这才拉住王伦说:“哥哥,兄弟从北面来,可是见过哥哥的画像的。”
“怕他个鸟!”王伦呵呵一笑爆了句粗口,接着说:“这等小事,王伦还没挂在心上,早晚有一天,这天下都得知道王伦的名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边的石宝留了个心眼:看来自己哥哥想的,跟方腊要做的差不多,自己这就是明摆着跟对人了!
“薛永,你先说说你从哪学的种家的枪棒?”种湘云把自己最好奇的问题说出来了:“按理说,只有西北军中才知道我家的拳脚的,而且,我家功夫,不传外人啊!”
那边薛永呵呵一笑,拱手说:“种姑娘有所不知,薛永祖贯河南洛阳人氏。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学了一身武艺,为因恶了同僚,不得升用,子孙如今只能靠使棒卖药度日了……”说着薛永脸上露出羞色说:“我这身武艺,当然是我祖父传下来的了。”
“哦,我说呢,明显是我家的套路,但是还有几个精妙的招数使不出来,半路就断了。”种湘云叹了一口气,仿佛为薛永惋惜。
“薛兄弟,如若不弃,上我梁山如何?”王伦呵呵笑着,把个纸扇一摇,目光恳切的说着。
“这?”薛永端着手里的茶杯慢慢转着,茶叶儿在水上也旋着,茶不是好茶,面前也无非就是一碟香瓜子,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薛永想的是: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这舞弄枪棒,靠着膏药为生的,走到哪里不是受尽了白眼和冷嘲热讽?但凡是舞弄一套拳脚,挣的钱,还不够自己吃饭的——这也是为什么薛永年近三十,却尚未成家的缘故了。
“承蒙哥哥错爱,小弟愿意去!”薛永当即就要拜,王伦一把拦住了:“兄弟,人多口杂啊。”
众人都是大笑。王伦眯着眼睛盘算了一下,如今自己手下的好汉就有:林冲、杜迁、宋万、朱贵、郝思文、石宝,薛永了!要是宋万在家争气的话,现在山上怎么不得有四五百号人马了!
众人正吃着茶呢,街上嚷嚷起来了。
王伦挑的座位,紧靠着街边,窗户又开着。
窗外一伙人手里提着刀枪,大呼小喝的,对着躲闪不及的路人推推搡搡的,为首的一个,头带鱼尾赤头巾,身上鸭头绿的战袍,脚穿一对踢土靴,腰上还系着数尺红胳膊。想必就是没遮拦穆春了!他后面还跟着个嚣张的穆弘,脸上的血迹早擦干净了,这会儿就像是公鸡似地挺着胸脯,好像完全忘了先前让薛永那一棍子戳成什么熊样了。
“穆春哥儿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老朽的茶肆坐一坐了?”那茶肆的老板看是穆春和穆弘来了,赶紧陪笑着说道。
“坐?坐个鸟!那个卖艺的汉子呢,还有那个秀才,那个姑娘,那个红脸汉子!”穆春满脸都是怒意的说道。
这会儿,那个茶肆的老板,就开始后悔为了那几个铜板,招惹上了这么几个大虫了。只是一脸苦笑着,手往袖子里摸索着钱,摸出来几个,又舍不得给穆春,就那么一脸尴尬的站着。
“不说?不说就别怪今儿个小爷踢翻了你这茶肆了!”穆春虎吼了一声,大手一挥,那二三十个庄客就提着刀枪进了茶肆。
“敢问几位,找的是不是在下?”王伦站在栏杆上,像是仙人一样的负手说道,“几位要是找我的话,嘿嘿,可是自讨苦吃了!”
“哥哥,正是此人!灭我兄弟在镇上的威风!”穆弘腰杆儿挺着喊了声。
“直娘贼的穷酸泼皮!你嚣张个鸟!”穆春使的是一把铁背鳌龙刀,噌的一个飞身,跳将起来,一刀刀的直奔王伦面门去了。
那边种湘云和石宝都从包袱里拿出朴刀来,跟那些庄客招呼上来,薛永也是,一条棒舞得,五六人近不得身!
那小茶肆,顿时就翻了天,就像是刚揭锅的沸油似地,噼里啪啦的声音层出不穷!
“各位住手!”门外一条大汉喊着。
“哇呀呀,谁敢动种姑娘一指头!我店里正缺黄牛肉和水牛馅儿啊!”又是李立神经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