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窈窕的身影正躺在床上,睡的香了,居然发出细细的鼾声。
万俟文渊跨了一步,走了进去,只见屋子不是很大,摆设却很典雅,仿佛是经过精心设计似的,看上去也很干净,不知道是万俟文娟自己还是滇池帮弟子打扫的。
万俟文渊想道:“滇池帮对敌对之人也是这么好吗,居然让她住这么好的房子。”
他却不知道滇池帮朱雀堂从郑州匆匆搬到金陵,许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那些秘道之类的正在修着,这几个“俘虏”无处可放,反正这烟雨楼地方大,而且基本都是女子闺房,就随便给了一间让万俟文娟住了。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万俟文娟只是惹了铁成锋两次,作为万俟世家的小姐,她在万俟世家呆的时间也不长,段非凤和柳七娘根本没想过要仔细收拾她,所以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睡觉。
万俟文渊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望着妹子微显憔悴的脸蛋儿,以及眉际那一道粉红色的疤痕,知道她这些天虽然皮肉没有吃苦头,可是以她性格,闷在这里也闷坏了,想起被害的父母,叹口气,现在自己可是只有这一个妹子算是亲人了。
万俟文娟忽然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嘴巴嘟囔了两声,继续睡了过去。
万俟文渊童心忽起,伸手捏住她白白小巧的鼻子。
万俟文娟只觉呼吸不畅,用手往脸前拂了过来。
万俟文渊身子一侧,手躲了开去,心中暗笑。
以前,他就老是这样收拾这个调皮的妹子的。
万俟文娟忽然跳了起来,哼道:“死大哥,又来欺负我,叫你别捏人家鼻子的了。”
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呆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有大哥在的,望着身前这个刚才整自己的人,狠狠地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忽然觉得这人有一些熟悉,虽然那脸有些瘦,但那脸型,那气度,那种深沉的目光,如此之人,天下有几个呢?
那分明是大哥啊!
只是,他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瘦呢?
万俟文娟大眼睛里面忽然滚落两滴泪水出来,问道:“是,是大哥吗?”
万俟文渊叹口气,道:“大哥真的是相貌大变了,连小娟娟都不认识大哥了。”
万俟文娟眼里的泪水登时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向下流,哇地一声,就扑在万俟文渊怀里,紧紧抱着他不放。
万俟文渊心中怜惜,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道:“小娟娟乖啊,别哭了,外面可能有人看着呢。”
万俟文娟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她们呢,都是些女孩子,怕什么。”
万俟文渊又哄了半天,她才肯坐好了,可是小手却紧紧握着万俟文渊的手不放。
听她一边抽噎,一边讲了半天,万俟文渊总算弄清楚她为什么会被捉到这里来,苦笑道:“你第一次吃了苦头还不肯相信人家比你强,第二次还要来,真是服了你了。”
万俟文娟狠狠捏了他一下,道:“妹子被欺负了你不仅不肯给帮忙,还要说风凉话,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
万俟文渊苦笑不已。
万俟文娟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握紧了他手,神情紧张地问道:“大哥,我听说,听说爹爹是你杀的,不会是真的吧?”
万俟文渊叹口气,问道:“妹子以为哥会做那种事吗?”
万俟文娟撅起小嘴,道:“我就知道哥不会的,可是,哼,那个讨厌的万俟文天,还在那边振振有辞,气死我了。对了大哥,曾阿姨不在了,你以后就只有我一个妹子了啊,你可要好好照顾我。”
万俟文渊看着她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只觉心中一酸,将她抱在怀里,道:“小娟娟乖,哥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万俟文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大哥最好了。嗯,我想想,大哥先去帮我收拾那些把我关在这里的人好不好?”
万俟文渊捏住她鼻子,道:“你有没有想想,大哥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并且找过来的?”
万俟文娟唔了一下,将他手抓住,狠狠掐了一下,猜道:“我想,肯定是大哥把那些看着我的人收拾掉了,对吧?”
万俟文渊叹口气,道:“你也知道,大哥那次受重伤,被人救走了,后来机缘巧合,大哥现在成了滇池帮的总护法,所以嘛,就来看你了啊。”
万俟文娟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你做了滇池帮总护法和你来救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被铁成锋那小子抓来的啊。”
万俟文渊摸摸她脑袋,道:“可怜的小丫头,莫非你不知道铁成锋是滇池帮的帮主?”
万俟文娟恨恨地坐了下来,道:“我就知道,哼,那小子那么可恶,居然两次欺负我,啊,大哥,你现在成了他的部下,那不是就没办法帮我报仇了?”
万俟文渊道:“报什么仇啊,他又没有真的欺负过你,不过是将你关在这里而已,而且,你看看,吃好住好,总比哥在外面被人四处追杀要好多了吧。”
万俟文娟伸手摸摸他脸颊,叹道:“唉,大哥,你不知道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小妹一见你几乎都不敢认你了呢。”
万俟文渊只觉心中一阵苦涩,摇摇头,道:“妹子,以后有机会哥慢慢讲给你听啊,现在哥先给你恢复功力吧。”
伸手点了几指,在他后脑勺一拍,万俟文娟只觉一阵暖流从头顶流遍全身,登时有了力气,喜的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大哥,你真好。”
万俟文渊笑着将她从床上抱下来放在地上,道:“以后,大家就呆在这里吧,帮主救我一命,待我如同兄弟,而且我背后有万俟和轩辕世家两大世家的追杀,也实在需要一个靠山了,妹子准备去哪呢,回山庄吗?”
万俟文娟小嘴一撇,道:“我才不要回去整天看万俟高那张臭脸呢,当然是跟着大哥了,莫非,你想将我甩掉?”
万俟文渊连忙摇手,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
万俟文渊站起身来,道:“那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哥就住在那边院子,你去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她们以后不会再阻拦你了。”
万俟文娟却紧紧拽着他手臂不放,呢声道:“好大哥,再陪人家聊聊嘛,对了,我要住在大哥旁边,你去让她们给想想办法好吧。”
万俟文渊道:“那好吧,我去给说说,不过不一定行啊,你哥可不能仗着总护法的身份四处欺负人。”
万俟文娟点点头,忽然问道:“大哥要去干吗,我跟着看看好不好。”
万俟文渊想了想,道:“好吧,带你去和帮主见见,消除你们的误会。”
万俟文娟一声雀跃,回身拿了自己的剑,喜滋滋地跟在万俟文渊身后出了小院,果然没有人来阻拦她了。
赶到方才几人房间所在的那个小院子,看看铁成锋的房间灯还是亮的,万俟文渊走上去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铁成锋一见是万俟文渊,笑道:“原来是万俟兄,令妹安然无恙吧。”
万俟文渊从身后将万俟文娟拖出来,笑道:“活崩乱跳的,好得很呢。”
铁成锋想起自己两次让万俟文娟吃了苦头,心中微感歉意,道:“前两次多多得罪,姑娘见谅。”
万俟文娟本来一看到铁成锋,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铁成锋居然给她道歉,想到两人原来是敌对双方的,现在却不是了,而自己以后还要跟着大哥,也就不多说了,挥手道:“没事没事了,不知者不罪,以后对我哥好点就是了。”
铁成锋和万俟文渊暗自偷笑,铁成锋忙请两人进来坐。
万俟文娟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困惑地道:“你这个帮主,仿佛也很一般嘛,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放着。”
铁成锋和万俟文渊对望一眼,铁成锋咳了一声,道:“今天刚到这里,所以还没来得及准备,况且,帮主也不一定要有许多好东西摆放在房间啊。”
万俟文渊笑道:“她就是废话忒多,帮主别见怪——呃。”
还没说完,已经被万俟文娟狠狠捏了一把,登时不敢多说了。
铁成锋强自抑制着笑出来的冲动,嗯了一声,道:“万俟兄,那个,费乱已经离开好久了,还没有什么消息,我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你看呢。”
万俟文渊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意识道事态严重,道:“那小子看样子什么都准备好了,收拾个东西不会花这么长时间的啊,对了,帮主知道他住的地方有多远,在什么地方?”
铁成锋摇摇头,走出房门去四处一望,只见那边有一个巡查的女弟子经过,摆手让她过来,说道:“你知道几位堂主住哪吗?”
那女弟子点点头。
铁成锋道:“你先去找柳副堂主,让她过来找我,然后再去让其余两个堂主一起过来。”
女弟子点头离去。
铁成锋回身对万俟文渊道:“稍等一会儿吧。”
没过多久,柳八娘匆匆而来,灯光下俏面潮红,云鬓不整,显然是刚刚睡醒。
铁成锋见状,怔了一下,道:“打扰柳副堂主休息,实在抱歉,只是刚才想起一点比较重要的事情,堂主知道费乱住处吗?”
柳八娘想了想,道:“他住在,嗯,离此大概三四里外的一家客栈。”
铁成锋道:“现在他还没有过来,我担心会出什么事,幽灵刀中人行事诡异,不可不防。”
此时柳七娘和段非凤也过来了,铁成锋望了望她们,道:“几位,我们是不是前去看看情况呢?”
段非凤沉吟一下,道:“属下以为,我们在这里还有地利之便,如果贸然出去,被幽灵刀围攻,肯定情况不妙,费乱为人心思缜密,想必有所安排。”
柳八娘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柳七娘道:“我觉得段堂主所言甚是,不过我们可以派几个轻功卓绝的人去看看情况。就是被围也有时间逃回。”
铁成锋心中一动,道:“很好,万俟兄什么看法呢?”
万俟文渊上前一步,道:“在下赞同柳堂主看法,并且愿意前往一探。”
万俟文娟忙道:“我也要去。”
大家一起看着万俟文渊,看他准备怎么办。
万俟文渊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连忙将万俟文娟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万俟文娟只是摇头。
铁成锋道:“万俟姑娘想必不放心令兄吧,那么这样好了,我和万俟兄前去一探,姑娘应该放心了吧。”
万俟文娟登时无话可说,铁成锋比她可是强了不止一点点,只好狠狠瞪了铁成锋一眼,点了点头。
段非凤和柳七娘却担心铁成锋的安全,只是看铁成锋已经决定了,只好嘱咐他路上小心。
两人换好夜行衣,问明白了费乱住处所在,刚要出发,却看到练星雨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问道:“帮主,你不是说让我做你心腹吗,怎么自己要出去都不叫我呢?”
铁成锋暗暗叫苦,心道:“万俟兄的事情又轮到我了。”忙给练星雨说自己只是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什么的,练星雨却不答应,道:“不是说让轻功高明的人去吗,帮主轻功还不如我呢,还不让我去。”
几个堂主忍着笑,纷纷劝说铁成锋带上练星雨一起去。
铁成锋无奈,朝万俟文渊苦笑一声,点头答应了。
三人运起轻功,向那客栈方向赶去,练星雨的轻功果然惊人,让万俟文渊为之匝舌不已。
还没到客栈,忽然听到旁边一条小巷里面传来兵刃撞击的声音。
几人一起停了下来,铁成锋给两人使了个颜色,身子轻轻一纵,就跳到旁边一棵大树上,恰好将整个小巷的状况望在眼里。
入目便吃了一惊,只见七八个自己路上见过的那种幽灵状的人正围着费乱和两个管家状的人在狠斗着,显然打斗时间还不很长,但是却分外激烈,几乎每一刀,每一剑划出,都有血花溅起,就在铁成锋看着的这一瞬间,已经有一名幽灵被费乱一刀砍死,然而费乱也被那人临死前拼命扔出的长剑划伤了肩膀。
万俟文渊和练星雨见铁成锋上去以后居然呆住了,忙跳了上来,一起观看,也是各自吃了一惊。
万俟文渊在铁成锋耳畔耳语道:“对方可能有后援,我们要出手吗?”
铁成锋呆立思考的原因就是担心对方有后援,观看局势,还有六个幽灵围攻费乱等三人,咬咬牙,回身低声道:“我们必须一击必杀,将那几个家伙一起杀掉,即使他们有后援也不怕了。”
万俟文渊点点头,握紧了手中金刀,道:“我负责对付费乱的那三个,帮主负责两个吧,剩下的就看练姑娘的了。”
练星雨最近修炼烟月真经略有小成,正想找个人试试,闻言兴奋地点点头。
铁成锋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一定小心,如果杀不掉就先保住你自己,让我和万俟兄来对付好了。”
练星雨产生了一种奇怪地感觉,心中一甜,点点头。
几人握紧兵刃,万俟文渊望着场中形势,就在六个幽灵有四个刚刚出招之际,忽然脚下用力身子急纵,手中飞出几道金光,向其中三人飞去。
不料练星雨动作比他更快,剑光划过,那个练星雨负责的幽灵一身不吭,颈上已经挨了一剑,身子摇摇欲坠,居然将手中长剑向练星雨扔了过来,然后才倒了下去。
练星雨轻功何等高明,轻轻一闪,已经躲了开去。
那边万俟文渊三枚金刀也没有让大家失望,轻轻松松从后面解决了三个围攻费乱的家伙,比练星雨的剑还快了几分。
铁成锋身子一落地,冷月剑以剑做刀,挟万钧之势,将那幽灵劈做两段,同时左掌玄阴九转出手,另外一名幽灵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倒下去了。
几乎是一瞬间,就完全解了费乱等人的围。
费乱拱手道:“多谢帮主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铁成锋和万俟文渊方才那一瞬间用力过度,好容易调匀了呼吸,铁成锋道:“费兄不必客气,不知费兄怎么会和他们冲突上的?”
费乱叹道:“在下也不很明白,方才我们收拾了东西正要离开,忽然觉得外面安静的可怕,而且还有一种杀气,我们在房间等了半天,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冒险出门,结果在这里被他们所截杀,我几乎撑不下去了,这些人太可怕了。”
铁成锋点头道:“既然已经没事了,大家就一起回烟雨楼吧。”
万俟文渊却一直奇怪地望着练星雨。
练星雨微感羞涩,问道:“你看我干吗?”
万俟文渊道:“实在没想到,你轻功这么高明,倒是没有看出来。”
练星雨微微一笑,道:“是帮主老是不许我打架,每一次他都自己动手,我哪有机会让你看啊。”
万俟文渊神秘地看了铁成锋一眼,面上露出暧mei的笑容。
铁成锋和费乱都没有注意到,只有练星雨看到了,一时大羞,第一个向前冲去。
铁成锋一见,忙道:“练姑娘,慢点,大家一起走,小心危险。”
练星雨这才停了下来,忽然呃地一声,皱眉伸手摸着胸口,身子缓缓软倒下去。
铁成锋这时已经赶上了她,见她这样,向她胸口望去——那里,静静地浅浅地插着一只蓝幽幽的鱼状暗器。
铁成锋紧紧抱着她将要倒下去的身子,咽喉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叫,身子一晃,便向方才练星雨正对的方向纵去,落在一间瓦房上面。
但见夜空如水,星光灿烂,适才偷袭练星雨那人早已鸿飞冥冥,铁成锋咬着牙,努力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情形,仿佛是一条瘦瘦的人影闪了一闪,接着练星雨便中镖了。
那人是谁呢?
可以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练星雨却已经昏迷了过去。
万俟文渊和费乱等人不明所以,纷纷赶上来,但是看到练星雨胸口的暗器时,俱都闭上了嘴巴。
铁成锋木然地望着天空,纵下那瓦房,居然脚下不稳,几乎摔倒在地,不过他始终紧紧抱着练星雨,就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万俟文渊望了铁成锋一眼,道:“帮主,这个,我们回烟雨楼找段堂主她们看看吧,或许还有救也未可知。”
就是他自己,也知道这番话说出来,有多么苍白无力,可是,当此情景,他还能说什么呢?
铁成锋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呆呆地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呢?”
身形急闪,向烟雨楼方向赶去。
万俟文渊和费乱面面相觑,费乱叹道:“帮主是不是,唉,那姑娘仿佛和帮主关系很亲密似的啊。”
万俟文渊皱眉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道:“中了蓝色绝梦的人,会晕过去吗?”
费乱也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两人同时向烟雨楼赶去,只苦了费乱的两个管家,功力不行,在后面拼死拼活地追着。
铁成锋到得烟雨楼,也不多话,从墙头上直接跳了过去,院中,众人正自凝神戒备,忽然看到有人跳了进来,正要上前,见来人乃是铁成锋,这才住了手,柳七娘上前问道:“帮主,发生什么事了?”目光向下,看到被铁成锋抱着的练星雨,大惊。
铁成锋双眉紧皱,问道:“你看,练姑娘中的是蓝色绝梦吗?”
柳七娘低头道:“属下不敢保证,不过蓝色绝梦中了以后人不会晕倒倒是真的,段堂主这方面颇有研究,让她来看看吧。”
段非凤不待她多说,早已经凑了上来,望着那小小的鱼状暗器,凑鼻子上去闻了闻,面上露出喜色,道:“天可怜见,这不是蓝色绝梦,只是普通的镖上面施了点致人昏迷的药物罢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铁成锋面上露出喜色,将练星雨抱入自己房间,好生放置在床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擦擦额头上冷汗,长长舒了一口气。
跟进来的段非凤等人见状,暗自偷笑,都走了出去。
铁成锋忽然道:“段堂主,你进来一下。”
段非凤心中疑惑,但还是走了进去。
铁成锋道:“那个,练姑娘身上的伤,还是你来给包扎一下吧。”
段非凤抿嘴一笑,道:“属下遵命。”
铁成锋晃晃脑袋,走出了房间,段非凤便忙开了。
门外,已经知道练星雨无事的万俟文渊和费乱正呆立着,见到铁成锋出来,万俟文渊道:“属下汗颜,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让练姑娘受了伤,实在对不住帮主。”
铁成锋道:“万俟兄不必如此,那人出手了无痕迹,大家当时都没能够阻止他,幸好练姑娘没事,否则,我就万死亦难辞其咎了。”
万俟文渊却又想歪了,微笑道:“属下先告退了,帮主慢慢守着练姑娘吧。”
转身离去。
费乱自然不傻,呵呵一笑,道:“在下,那个还有点事情,先行回房了,帮主明日再见啊。”
带着两个匆匆赶来累得半死的管家也离去了。
铁成锋不由啼笑皆非,也没有多做解释。
屋内,段非凤的声音传了出来“帮主,练姑娘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应该快醒了。”
铁成锋忙走了进去,段非凤已经收拾妥当,道:“帮主,就烦你在这里照看她了,夜已深,属下告辞。”
也走掉了。
铁成锋端了椅子坐在练星雨身畔,望着她因这些天长途奔波而微瘦的身子,叹了口气,心中却又涌上紫茜的身影,只觉犹如一片乱麻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练星雨沉沉地睡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要醒过来还得一会儿时间。
手腕一动,碰到了冷月剑,冷雪莲的身影又陡然出现在眼前,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姑娘现在又在何方。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筝声,铁成锋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仔细聆听着。
那筝声不甚大,只是入耳却清晰无比,但是铁成锋听起来,又自不同,因为这筝声所奏,正是那首“人生无痕”。
望了望甜甜沉睡着的练星雨,铁成锋拍掌叫来一个女弟子,嘱咐她照看练星雨,自己则向外走去。
那女弟子不解的望着铁成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离开——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或者,即使她听到了,她还是不会明白的。
那筝声异常奇怪,在房间里听,就是从窗口方向传来,可是站立在空荡荡的院中,却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的。
铁成锋仔细听了半天,仍然没有听清楚筝声的方向。
然而,人生无痕那熟悉的调子却声声入耳,往事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猛烈地撞击着铁成锋的心,一曲将了,铁成锋面上已经流下泪来,无力地坐在院中,叹道:“紫茜,是你吗,为什么你不肯见我呢?”
就在此时,筝声忽的一扬,然后完全消失,但是那最后的一下筝声却依稀来自东方,铁成锋身子如同一只大鸟一般飞了起来,向东方赶去。
前方夜色笼罩,星光下能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在民房之间迅速跳跃,向远方遁去,铁成锋脚下加劲,向那人追去。
柳旭风:呵呵,终于考完试了,以后可望保持每两天更新一次的速度,大家多多监督啊,表让偶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