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力正暗暗心惊时,左前方的哥萨克又是一阵骚乱。
急回头看时,只见另一骑蒙古勇士已经骑着一匹同样神骏的年夜白马从右前方朝着他的方位横冲直撞了过来,这两名蒙古勇士似乎正在进行着某项角逐,而他,似乎成了两人争抢的赌注,就像那达慕年夜会上双方争抢的羔羊。
霎那间,格里高力脸上便涌起了一抹潮红,该死的蒙古人,竟然敢视他为羔羊?
下一刻,格里高力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马刀,驱动胯下的英国纯血马迎向了左前方那个身材长年夜健壮的蒙古勇士,几乎是在格里高力驱马前行的同时,数十骑亲卫也闻风而动,手持双头鹰年夜旗的亲卫队长也策马跟了上去。
“哈哈哈,来得好!”正在乱军中横冲直撞的苏日勒看到格里高力驱动战马径直向他冲杀过来,不但不惧,反而兴奋地年夜吼年夜叫起来,作为杀人魔王铁木真的直系后裔,黄金家族的明日系血脉,苏日勒的血液中始终流淌着嗜血的因子。
稍纵即逝之间,苏日勒和格里高力已经两马相交!
两人的坐骑体型差不太多,苏日勒和格里高力都抛却了直接撞击的念头,不谋而合地采取了从右侧错身砍杀的传统骑兵对决模式,两人的马刀在空中狠狠交击,旋即交错而过,只一个回合,格里高力便发现对方的膂力明显在自己之上。
几乎是本能地,格里高力腾出左手拔枪在手,旋即从马背上扭过身来,黑洞洞的枪口猛然扬起瞄准了正在挥刀砍杀格里高力身后亲卫的苏日勒,然而,不等格里高力开枪,一枝羽箭已经掠空而至,正中格里高力咽喉。
格里高力挺直的身板马上为之一僵,握于左手的枪口微微上扬,却仍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扣下了扳机,只听平的一声枪响,一发灼热的子弹已经贴着苏日勒的脑门掠过,子弹霎时带飞了苏日勒的毡帽,还在他的头顶上留下了一道焦痕。
苏日勒骤然吃了一惊,疾演蹬里藏身再回头看时,正好看到格里高力从马背上一头栽落在地,在格里高力的咽喉上,分明插着一枝羽箭。
苏日勒再抬头看时,只见几十步外,巴特才刚刚收起角弓,就在巴特挽弓放箭的同时,一骑哥萨克飞奔而过,挥舞的马刀霎时从巴特右肩上削下了一片血肉,巴特马上像野兽般惨叫起来,左手持弓反手一撩,坚硬的弓把正中哥萨克面门。
“巴特,我欠一条命!”苏日勒重新挺直身板,年夜吼道,“不过这也只能算一个!”
“笨伯,谁在乎狗屁输赢了,快砍倒那面年夜旗!”巴特右肩受伤,只能左手持弓左支右挡,情形已经岌岌可危,一边年夜声提醒苏日勒,“快砍年夜旗!双头鹰年夜旗!”
“双头鹰年夜旗!?”苏日勒霍然回头,一杆年夜旗马上映入眼帘,迎风招展的旗面上,绣着一柄张扬的马刀,还有一只振翅遨游的双头鹰!霎那之间,苏日勒便如同受伤的熊王般咆哮起来,一边催马突进,一边厉声怒吼,“我来了,我来了……”
##
乌里雅苏台,东北角缺口。
由于四门全被堵死,被哥萨克炸开的缺口反倒成了进城的唯一通道。
三百多死里逃生的新军、团丁和商号伙计已经全部集结了起来,在缺口两侧摆开了凌乱的欢迎队列,杀气腾腾的蒙古骑兵正在一队队的鱼贯进城,新军、团丁和伙计们毫不吝啬地将欢呼声献给了进城的蒙古骑兵,恩人,这都是救命恩人哪。
固然,进城的蒙古骑兵只是少数,绝年夜大都蒙古骑兵追杀哥萨克溃兵去了,马亮这人虽然没什么魄力,痛打落水狗的事理几多还是知道的,归正已经跟俄国开战了,为什么不趁机扩年夜战果?既便最终还是得议和,也得把实地抢足了再。
“简年夜人!哪位是简惟勇简年夜人?”一名蒙古勇士骑着罕见的高头年夜马进了缺口。
这名蒙古勇士不是他人,赫然就是苏日勒,对追杀哥萨克的溃兵,苏日勒并没有太年夜的兴趣,所以急着进城来见那个仅凭不足百人的快枪队就连屠了博勒图斯和克孜勒两个移民点又杀了三千多俄人的那个绥远新军混成协的“简统领”来了。
二少闻言马上一愣,这蒙古人找的应该是他,不过明显不认识。
苏日勒的年夜嗓门这么一咋呼,队列中的新军官兵和武装团丁便纷繁转过头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二少身上,简惟勇简年夜人历来就没来过乌里雅苏台,这里只有二少曾经冒充过简年夜人,这个也是年夜家伙都知道的。
“就是简惟勇简年夜人?”苏日勒翻身下马,年夜步走到了二少跟前。
“在下西门牧马。”二少摇头苦笑道,“不过,曾经借用过简年夜人的名号。”
苏日勒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二少两眼,兴奋地道:“这么,带人屠失落博勒图斯和克孜勒,杀失落三千多俄国移民的就是了?”
“可以算是。”二少点了颔首,反问道,“阁下是?”
“我叫苏日勒。”苏日勒着就向二少伸出了蒲扇般的年夜手,热情地道,“我苏日勒最佩服的就是敢作敢为的英雄豪杰,一个白面秀才,就敢带着不足百人的快枪队去打俄国佬重兵据守的要塞,我苏日勒佩服,若不嫌弃,与我结为安答如何?”
二少闻言马上一怔,难不成自己屠杀老毛子的凶名已经传遍草原了?
“怎么,不肯意?瞧不起我苏日勒?”见二少没有回应,苏日勒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对热情好客的蒙古人来,主动要与人结为安答却遭到拒绝之事,无疑是极年夜的侮辱,就地翻脸乃至拔刀相向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呃,不,固然不是。”二少忙道,“我固然愿意。”
“好。”苏日勒二话不,立即翻身跪倒,双手抱拳对天盟誓,“永生天在上,我苏日勒今日愿与西门牧马结为安答,今后愿同生死,不相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形同此箭!”罢,苏日勒又反手抽出一枝羽箭,喀嚓一声折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