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年夜营外,二少正在没话找话地跟旁边的一个老头聊天,那老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时不时的还翘起脖子往年夜门里张望,要不是十几个丘八端着刺刀守在那里,这老头多半就已经进到里面了。..
二少是昨天才刚刚返回三原的,今天就赶紧抽时间造访张凤翙来了。
向门房递了拜帖还有简惟勇的引荐信,二少就在年夜门外干等起来,看到旁边还有个老头也在等消息,便主动上前搭起讪来,归正闲着也是闲着,找个人聊天也好打发时间不是,可这老头却显得心事重重,不怎么理睬人。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正聊着呢,一个身穿灰呢制服的新军军官就黑着脸从年夜门里头走了出头,那老头便赶紧撇下二少迎上前去,满脸诌媚地问道:“曹年夜人。”
那新军军官闷哼了声,皱眉道:“白老掌柜,这事,恐怕不太好办了。”
“?”那老头霎时就变了脸色,吃声道,“曹年夜人,这,这可怎生是好?”
那新军军官呼了口浊气,气哼哼地道:“白老掌柜,那二十条快枪还有两千发子弹可都已经交到们白家商团手里了,银货两讫之后,再在运回宝鸡途中让人给劫了,可就跟本官没什么关系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军官似乎是气昏了头,居然公然起了倒卖军火的事。
不远处的二少马上心头微动,敢情这两位还是倒卖军火的同行?
不过,生意上似乎起了些纠纷,好像有二十条快枪让人给半道劫了?
白老掌柜也是急昏了头,当下辩白道:“可是曹年夜人,这事透着蹊跷哪,这事除们新军的人知道,我们白家商号可就只有老儿一个人知道,怎么就走了消息,招来了水贼了呢?还有那伙水贼,更是来得蹊跷……”
“打住,白老掌柜,到此到住。”那军官不耐烦道,“这事破年夜天也没用,咱们当初就好了,本官只负责西安府境内的平安,出了西安府,可就不归本官负责了,们白家老号的商队是在宝鸡县境内出的事,可就怪不到本官头上了。”
“曹年夜人……”白老掌柜急道,“可不克不及过河拆桥哪?”
“谁过河拆桥了?谁过河拆桥?”那军官吼了两句,立时就吸引了附近经过的几个新军官兵的注意,那新军军官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年夜庭广众之下,有些事情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张扬,当下劈手揪住白老掌柜的衣襟,拖着他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正好刚才拿了引荐信的那个军官又迎了出来,二少便也收回了注意力。
那军官年夜步来到二少面前,先是啪地立正,旋即微笑肃手道:“二少,请。”
二少欣然颔首,跟着那军官进了西关年夜营盘。
“这位就是一手屠了博勒图斯、克孜勒三千多俄夷的陕西愣娃?”西安西关年夜营内,陕西新军混成协第一标领带张云山夸张地围着二少转了两圈,旋即哈哈年夜笑道,“好,不愧是我关中儿郎,参军年夜人如何不管,我张云山可交定这个朋友了!”
二少自然不会失礼,当下向张凤翙和张云山抱拳作揖,别离见礼。
“二少,别管这个家伙。”张凤翙肃手请二少入座,又向张云山道,“这个张五,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号子,不要理他。”
二少略略有些惊异地打量了张云山两眼,只见这张云山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白净脸,中等身材,一身灰呢军装还算挺括,跟旁边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的张凤翙比起来,自然是年夜有不如,不过,也不失为一条昂藏汉子了。
待落了座,张凤翙又问起简惟勇的近况,二少自然如实回答。
接着张云山便又提起了乌里雅苏台之战,二少便也年夜略了,只是冲突的起因却酿成了俄国武装不怀好意试图血洗库苏古尔旗,库苏古尔旗又奋起抵挡,然后在二少的帮忙下,先后踏平了博勒图斯跟克孜勒。
“这些俄夷还真是可恶。”听完二少所,张云山恨恨地道,“无缘无故就来侵占我们中国的领土,简直就是强盗行径,哼,我看还是杀得少了,不但要杀应萨彦岭以南的俄夷,连萨彦岭以北的俄夷也要一并杀光才是!”
“想杀俄国人还不简单?以俄国人的贪婪心性,今后一定还要对我年夜清下手。”张凤翙冷然一哂,又对张云山道,“不过,打铁还得自身硬,想杀俄国人,就得先把自己的兵给练好了,要否则,上了战场也是个死!”
张云山讪讪一笑,又冲二少眨了眨眼。
二少笑笑,趁机起身道:“张年夜人,刘年夜人,在下已经着人在秦记订了一桌酒席,还请两位年夜人务必赏光。”秦记是西关最好的酒楼,也是整个西安城数得着的高档酒楼,二少在秦记设宴,倒也没有辱没了张凤翙和张云山。
“好,二少盛情相邀,本官又岂能不去?”张凤翙欣然应允。
话音未落,顾问室年夜门外忽然传来了卫队队官郭坚宏亮的声音:“刘统领!”
二少闻声回头,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已经年夜步走了进来,中年人年夜约四十出头的年龄,盘花肩章上缀着一颗镶有红宝石的铜钉,袖章和领章上都缀着一道暗金色镶边,赫然是个协统,想来就是陕西新军混成协的统领刘鸿恩了。
张凤翙和张云山赶紧上前敬礼,二少也跟着抱拳作揖。
刘鸿恩却根本没有理会二少,只是冷冷地向张凤翙道:“张参军,本官刚刚得报,宝鸡县白老店主花重金从上海订购的一批快枪被哥老会陈仓山堂的乱党给劫了,本官命即刻核办此事,务必给白老店主一个妥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