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天明一筹莫展之时,院门外传来了一声高声呼声:“圣旨到!国师出门接旨!”
张天明听到此声,即刻出门打开院门,院内关凌香儿和赵雨蝶纷纷跪倒在地,院门外一个高瘦的老太监手持一个浮尘走了进来。
那老太监开口道:“护国法师张天明接旨!”
张天明拜道:“贫道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老太监也不拿出圣旨来,直接开口道:“传皇上口谕,国师张天明即刻进西苑面圣,不得耽误,钦此。”
张天明听完御旨这才起身,随手掏出一锭银子,转手要塞给那个老太监。
那老太监连连摆手道:“杂家只是公事公办,又怎么敢收国师的银子,国师道中人杰,地上真仙,现在更是蒙皇上器重,今后前途无量呀!”
张天明躬身谦笑道:“在下得蒙皇上器重,定当竭尽全力助皇上完成升仙大业,只是不知道公公高姓大名,张某日后也好谢过公公的提携。”
那老太监笑道:“杂家乃是东厂副提督毕云,皇上现在正急着召见你,国师现在就即刻跟我进宫去。”
张天明点头应允,二人出门,早有马车在恭候了。二人一人上了一辆马车,急速的往西苑方向行去。
在京城的一个院子内,大厅上端然坐着四人,正中的正是御史邹应龙。
邹应龙正色道:“三位此次的行动那是一定会失败的,而且你们三位很有可能会被皇上降罪,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
堂下已白首老者正色回道:“严嵩贼子把持朝政,奸贼当道,屠虐忠臣,实为我满朝文武之耻。我吴时来身为给事中当已国家存亡为己任,这次能和刑部主事董传策、张翀两位大人联手参与扳倒严嵩的计划,老朽荣幸之至,虽死无憾。”
原来堂下坐的正是给事中吴时来、刑部主事董传策、张翀。
董传策和张翀二人也纷纷表态,愿意为除去严嵩做出牺牲。
邹应龙听完三人的话,心中宽慰,开口道:“徐大人其实早就计量过了,你们三人弹劾严嵩定然不会有性命危险,三位家眷也尽管放心,徐大人一定会妥善保护。这次行动之后,皇上定然只是定个削去职位发配边关的罪名,等严嵩一倒,三位定然会官复原职,且还能平步青云,加官晋爵,更好的为朝廷效力。”
三人点头应允,一时间内,徐阶的新一轮攻势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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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明此时已经立于西苑内宫上书房之内,此时正襟危坐。朱厚熜此时正在书桌上奋笔批文。
许久之后朱厚熜猜抬头看了张天明一眼,起身屏腿左右,一时间上书房内空无一人。朱厚熜走到张天明三步进前。张天明能看到朱厚熜双鬓斑白,面色苍苍。
朱厚熜开口道:“张仙师你能否猜到,朕叫你来所谓何事?”
张天明起身躬身回道:“微臣愚昧,不敢妄自揣摩圣意。”
朱厚熜笑道:“张国师乃是下界之仙,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罢了,朕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倘若答得好,等下我没准不会治你的罪。”
张天明听到此话,顿时汗流浃背,但是左思右想都找不到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只能恭敬的回道:“贫道,洗耳恭听皇上问询。”
朱厚熜转身望向门外天空,缓缓道:“张仙师你自称下界真仙,这世上是否真有仙界。
朕到底在万民心中是个什么样子的君王?”
张天明听了朱厚熜的问话,此时更是心惊,这两个问题要想回答出来,真是比登天还难。倘若说世上没有神仙,那么显然自己是个之罪,说有神仙,那么日后朱厚熜不能得偿所愿,死了也一定会拉自己做垫背。至于评价朱厚熜的问题,那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倘若直言朱厚熜是个昏君,这位刚愎自用的君王,说不得要拿自己去下油锅。
张天明略一思量,历史上朱厚熜晚年其实已经醒悟了修仙之事的荒诞,曾一度有悔过之意,莫非现在他在暗示什么?
张天明不再犹豫,惶然回道:“天下仙道,实为太虚,信则有,不信则无。皇上问世上有没有神仙,微臣斗胆明言,仙之道虚无缥缈,凡人怕是难寻根际。”
朱厚熜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让张天明有些毛骨悚然。
朱厚熜回首,眼神凌厉,厉声道:“张天明你可知罪?你欺瞒朕为下界真仙,现在却说神仙虚无缥缈,分明是狡辩,欺君之罪你可受得起?”
张天明冷静的回道:“圣上一心求道,今日心生怀疑仙道的言论,真正欺君的不是微臣,而是圣上自己,如此多年,圣上一直在用自己的思想麻痹自己,其实你心中早已怀疑仙道真伪,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走错而已。倘若不是圣上执意求仙,又怎会衍生出大明江山处处好岐黄之道,名山大川处处开坛做法的局面?犯了最大欺君之罪的皇上自己,眼下却依然不能顿悟,圣上究竟要错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