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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我平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的洛歆，她有此举我一点也不奇怪，这是她欠我的，也是欠孩子的。
“舞娘，其实我早该这么做了，自从嫁给了曜后，我才知道你和王兄都是为了我好。曜他真的很爱我，刚来这里那会我打心里不愿意，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话不见人；一个不顺心就发脾气砸东西，我以为我的终身幸福就毁在这里了。可是曜他真的待我很好，不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凡事为我考虑周到，还经常带些奇特的小玩意来逗我开心，陪我领解闷。他对我全心全意地付出不求回报，我慢慢地被他感动直至爱上了他，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对王兄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一种，一种怕失去的恐慌，因为从小就对他的依赖，所以一时无法适应没有王兄的日子。后来我有了曜的孩子，那时我才能够深刻体会孩子的重要，体会到母爱的伟大，我才知道我有多可恶，我竟然……竟然……”说到最后洛歆已经泣不成声。
“竟然害我失去孩子，是吧？”我说得是如此平淡，好像失去的不是我的孩子。并不是我无情，孩子是每个母亲的心头肉，我怎会不雄，虽然失去孩子那会我已失忆，但事隔百年醒来后，左边帝还是让我夜不能寐。
可是我又能如何？杀了孩子的人是王的亲妹妹，若是别人我可以将他千刀万剐，可是洛歆她不一样，王知道了该有多失望、多为难。
孩子，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原谅母后的懦弱，母后不能对你父王的伤心视若无睹，母后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
“舞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洛歆低着头道歉，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你的孩子很可爱，我和王的孩子在天上很苦闷，他想要个弟弟去陪他作伴。”我玩转着杯子，看水在杯里晃来晃去，相互碰撞，激起层层涟漪。
洛歆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舞娘，不，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放过我的孩子，你要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我……我现在就以死谢罪。”洛歆猛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心脏插，这一刺如此迅速又毫不保留，在我还未觉察之际已接近心房。
“不！”我尖叫一声，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叮。”
簪子落地。
三殿下楚曜的身影从外面窜入，抱住洛歆。簪子虽未没入肌肤，但刚才楚曜打出的暗箭伤及了洛歆，她双手满是血。
“皇后娘娘，歆儿做错了什么，你要她如此做？”楚曜抬头盯着我恨恨道。
我一言不发，还未从刚才的惊慌之中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您倒是说话。”楚曜不由提高声音。
“曜，你不要怪皇嫂，是歆儿做错了事，歆儿应该受到惩罚，和皇嫂没有关系。”洛歆拉住楚曜的袖子，又怯怯地看着我，怕惹恼了我，我会做出伤害她孩子的事。
“歆儿，到底是什么事，竟要你以死谢罪？”楚曜扶住洛歆的双肩，紧张地问。
“曜，你别问了，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别问了。”洛歆羞愧地低下头。
“不，歆儿，我是你丈夫，我理应知道。我不能看你处在这样的危险之中而不管不顾，就算是皇后娘娘我也不怕，我会保护你的。”楚曜迎上我的目光。
看来，当年让洛歆嫁给楚曜真的是对了。他是真心真意爱着洛歆，王应该会很高兴，没有辜负他父王母后的嘱托。
“曜。”洛歆落下眼泪。
“别怕，有我在。”楚曜轻轻拍打着洛歆的背，柔声安慰。
“那时候，还在魔宫……”
……
洛歆当着我和楚曜的面，把我和她和王的纠纠缠缠恩恩怨怨说了一遍，自始至终我都一言不发，只当自己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曜，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唯有一死才能对得起王兄，对得起皇嫂，还有死去的……孩子。”洛歆挣脱楚曜，欲再自尽。
“歆儿。”楚曜夺下簪子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你死了孩子也回不来了，所以你的死根本是无意义的。况且……”楚曜扶起洛歆看着我道：“皇后娘娘并没打算让你死。”
我浅浅一笑：“何以见得？”
“若娘娘真想让歆儿死不会只带十几个侍卫，由此可见娘娘只为防身而不为杀人；其二，娘娘将此事告诉魔尊会让歆儿死得更容易，而娘娘却没有。”
“那我若是想亲手手刃她来给孩子报仇呢？”我打断他的话。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不过刚刚歆儿自尽时，娘娘未能及时出手相救，情急之下流露出来的紧张不就很好地说明了娘娘的想法吗？”
我点点头，满意地看着楚曜，观察入微，将来必定会有另一番作为，洛歆嫁得如此好男儿，此生足矣。
我起身往外走。
“皇嫂……”
我背对她举起右手示意无需多言：“以后还是叫我舞娘吧，皇嫂这个名字太老气了。空了多来看看我和王。”
“皇嫂，舞娘，谢谢你。”洛歆轻轻抽泣。
“我该回去了，呆久了王也该着急了。”
“恭送娘娘。”
“歆儿，没事了，娘娘原谅你了。”背后传来洛歆的抽泣和楚曜的安慰。
一切，都过去了。
坐在麒麟兽上抬头仰望着天，一抹彩虹挂在边际，我看到我的孩子在对我笑，我伸手想要抱抱他。
孩子，你也认同母后这样做的对吧？
孩子，你父王和母后永远都记着你的。
孩子，我们爱你。
回去后，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的孩子。他是那么可爱那么聪明，他叫我母后，他要我抱；他告诉我他在那边很好，他说他爱我这个善良仁慈的母后；他说虽然他没能来到我身边，但是他还是很开心有我这个母后。后来他说他要走了，叫我不要挂念他，他说他希望以后有很多的弟弟妹妹。
我静静流着泪，枕上的泪渍是我对孩子的想念和愧疚。
虽然孩子没有出世，我和王还是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恒儿，意思是永远留在我们心底，更将永福宫赐予他做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