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
作者:孤独的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63

这一日终于回到了终南山,小龙女和杨过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弃了驴子之后,徒步上山。为了不想让尹志平之流的道士见到自己,小龙女又戴上了面纱;杨过见了颇为好奇,前后左右得围着小龙女看个不停。小龙女不觉恼了,喝道:“过儿,有什么好看的?”杨过连忙回答说道:“不是呀,姑姑,我觉得你戴上面纱,给人的感觉好象更加神秘、更加吸引人了。”小龙女一愣,心想这小子居然思想超前,懂得朦胧美。于是板着脸对杨过说道:“切莫胡说八道,赶紧跟我上山。”可惜小龙女自己也忘记了,自己戴了面纱,自己的表情别人也看不清楚。不过好在杨过聪明机灵,听到小龙女口气不对,也就不再调皮,乖乖得跟着小龙女上了终南山。

小龙女带着杨过来到古墓,打开墓门,回头对杨过说道:“这便是我的师门了,名唤活死人墓。”杨过吓了一跳,小心得问道:“姑姑,难道我们要住在这大墓里么?”小龙女点头答道:“是呀,墓中黑暗,你且跟紧我,切莫跟丢了。”说着便进了古墓,杨过一惊,急忙跟在她后面。墓道中没半点光亮,杨过尽力睁大眼睛,也看不见小龙女的白衣背影,只得紧紧跟随,不敢落后半步。到后来杨过跟着实在累了,就伸手就拉着小龙女的右手。小龙女却也不甩脱,拉着他便来到了后堂。

杨过跟着小龙女走向后堂,只见堂上也是空荡荡的没甚么陈设,只东西两壁都挂着一幅画。西壁画中是两个姑娘。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装,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画中镜里映出那年长女郎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杨过望了几眼,心下不自禁的大生敬畏之念。小龙女指着那年长女郎道:“这位是祖师婆婆,你磕头罢。”杨过奇道:“她是祖师婆婆,怎么这般年轻?”小龙女道:“画像的时候年轻,后来就不年轻了。”杨过心中琢磨着“画像的时候年轻,后来就不年轻了”这两句话,大生凄凉之感,怔怔的望着那幅画像,不禁要掉下泪来。小龙女知道杨过的心思,说道:“人终有生老病死,又有何悲伤的。”杨过跳了起来,说道:“姑姑,你是神仙么?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小龙女一呆,才想起原著里自己是不应该知道的,现在自己是因为读了原著才知道,倒显得先知先觉了。嘴里却不饶人,说道:“你这小小孩童,心里想什么,我又岂会不知?否则怎么能做你师傅。”随即转移话题,指着那丫鬟装束的少女道:“这是我师父,你快磕头罢。”杨过侧头看那画像,见这少女憨态可掬,满脸稚气,那知后来竟成了小龙女的师父,当下不遑多想,跪下就向画像磕头。

小龙女待他站起身来,指着东壁上悬挂着的画像道:“向那道人吐一口唾抹。”杨过一看,见像中道人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只是背脊向外,面貌却看不见。他甚感奇怪,问道:“那是谁?干么唾他?”小龙女道:“这是全真教的教主王重阳,我们门中有个规矩,拜了祖师婆婆之后,须得向他唾吐。”杨过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咱们祖师婆婆好恨王重阳么?”小龙女答道:“不错,王重阳辜负了祖师婆婆的一生,祖师婆婆和师傅都很恨他。”杨过好奇得问道:“姑姑你呢?你恨王重阳么?”小龙女回答道:“我又不认识他,恨他作甚。他和祖师婆婆的事情,我慢慢的会告诉你的。好了,快拜师父。”

杨过当下恭恭敬敬的跪下,向小龙女咚咚咚的叩了八个响头,说道:“弟子杨过今日拜小龙女姑姑为师,自今而后,杨过永远听姑姑的话,若是姑姑有甚危难凶险,杨过要舍了自己性命保护姑姑,若是有坏人欺侮姑姑的话,杨过一定将他杀了。”小龙女见他说得慷慨激烈、语气诚恳,虽然话中孩子气甚重,却也甚是感动。

杨过磕完了头,爬起身来,满脸都是喜悦之色,问道:“姑姑,咱们这一派叫作甚么名字?”小龙女道:“自祖师婆婆入居这活死人墓以来,从来不跟武林人物打交道,咱们这一派也没甚么名字。后来我的师姊出去行走江湖,旁人说她是‘古墓派’弟子,咱们就叫‘古墓派’罢!”杨过摇头道:“古墓派这名字不好!”他刚拜师入门,便指谪本门的名字,小龙女听了不禁莞尔。杨过又问道:“我的师伯是谁呀?她的武功比姑姑你还高么?为什么她不住在这古墓之中呢?”小龙女心想自己把杨过提前几年带上终南山古墓,他就没机会认识李莫愁了,于是耐心得对他解释:“我师姐名唤李莫愁,江湖上人称‘赤练仙子’,武功高强、手段狠毒。她不愿意长居这墓中,所以我师傅将她驱逐了出去。至于武功么,我和她应该各擅所长,她更加擅长毒功。”杨过问道:“姑姑你擅长什么呀?”小龙女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我教你的九阳神功,不就是我最擅长的内功了么。日后你好好学,我自然有许多本事教你。”怕杨过再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赶紧说道:“我们连日赶路,今天又累了一天,现在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着便出后堂而去,杨过连忙拉着小龙女的手,紧紧跟上。

小龙女带着杨过来到自己房间,指着寒玉床说道:“你便睡这床上。”说着自己取出一根绳索,在室东的一根铁钉上系住,拉绳横过室中,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西壁的一口钉上,绳索离地约莫一人来高。她轻轻纵起,横卧绳上。杨过一睡到床上,只觉彻骨冰凉,大惊之下,赤脚跳下床来,大叫道:“这床上有古怪,好冷好冷呀!”小龙女微笑道:“这床便是这样的,还不快上去睡着。我教你的九阳神功,难道忘记了么?还不快快自行运功。”杨过喜道:“原来姑姑你让我睡这床是为了帮助我修练内功呀,早说么,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于是又上了床,运起九阳神功,只练得片刻,便觉寒气大减,待得内息转到第三转,但感身上火热,再也不嫌冰冷难熬,反觉睡在石床上甚是清凉舒服,不觉大喜说道:“姑姑,这床真是奥妙,我已经不冷了。”

小龙女问道:“你可想知道这床的来历和作用么?”杨过连忙答道:“想啊想啊,姑姑你快告诉我。”小龙女说道:“这床是用上古寒玉制成,实为修习上乘内功的良助。这是祖师婆婆花了七年心血,到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睡在这玉床上练内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练的十年。”杨过喜道:“啊,原来有这等好处。”小龙女道:“初时你睡在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之中也是练功不辍。常人练功,就算是最劝奋之人,每日总须有几个时辰睡觉。要知道练功是逆天而行之事,气血运转,均与常时不同,但每晚睡将下来,睡梦中非但不耗白日之功,反而更增功力。”杨过登时领悟,道:“那么晚间在冰雪上睡觉,也有好处。”小龙女道:“那又不然。一来冰雪被身子偎热,化而为水,二来这寒玉胜过冰雪之寒数倍。这寒玉床另有一椿好处,大凡修练内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时练功,倒有一半的精神用来和心火相抗。这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修道人坐卧其上,心火自清,因此练功时尽可勇猛精进,这岂非比常人练功又快了一倍?好了,别说了,快快睡。明日还要练功呢。”

杨过说了这么多话,也已觉得困乏,不多会双眼一合,竟迷迷糊糊的睡去了。睡了小半个时辰,热气消失,被床上的寒意冷醒了过来,当下又依法用功。如此忽醒忽睡,闹了一夜,次晨醒转却丝毫不觉困倦。原来只一夜之间,内力修为上便已有了好处。两人吃了早饭,小龙女唤杨过将碗筷拿到厨下去洗涤乾净;见杨过洗完了之后便带他到寒玉床上修练九阳神功,吩咐他不许乱跑,自己要出去一会儿。杨过不禁奇怪问道:“姑姑,你要出去做什么呀?”小龙女微微一笑,说道:“去找给你练功的伙伴呀。好好练功,等我回来。”说着,迳自去了。杨过便坐上寒玉床用心修练起九阳神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