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样了？”

姬月灵看着远处的山峦起伏，轻声的问道。

在姜浩天的叙述当中，他和卢亚梦的发展似乎是蛮顺利的，至少一开始，卢亚梦对于姜浩天的身份就不是很抗拒，毕竟那时候的人，基本上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僵尸，又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的影视作品宣传，那时候的人心里，恐怕对于僵尸的好奇要远远的大过于害怕。。。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姬月灵的心里，总觉得当年的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的简单。要不然，姜浩天今天也不会对那个时候表现得如此不愿回首了。

“后来？？”

姜浩天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那个晚上，我便向她说明了我自己的身份。可事实上，我也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僵尸，而且和别的僵尸又非常的不同。我除了能变身，恐怕其他的时候看上去就和正常人一样。。。”

“亚梦也和我介绍了她的过去。她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官府无道，害得她家破人亡，便一直在外面流浪。她从小学了些武艺，心肠又好，看到道路两旁每天都有无数的难民饿死，便想起利用自己的身手去偷些米粮，然后在城外设了个免费的粥摊。大家都叫她卢大仙姑，也有叫她卢大善人的。。”

说到这里，姜浩天又笑了笑，那笑意好象是因为卢亚梦的所作所为而引起的骄傲。接着他又继续说着。

“因为被她的善良所打动，也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有帮助那些难民的打算，所以，第二天开始我便跟着她一起行动。我们一起偷米粮，一起捉弄那些官员，一起维持粥摊，一起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下，亚梦和我之间也渐渐的产生了感情。我们一点一滴的相爱，终于有一天，我如愿以尝的娶到了她。娶到了这个我一见钟情的美丽女孩子。婚礼举行的很简单，可我们却觉得很幸福。那一晚，亚梦告诉我，她不介意我是什么僵尸，她只要我对她好就成。虽然她无法陪我到老，但她却到老都有我陪在身边。。这。。就够了。我很感动。那恐怕是我活了几千年来最幸福的一刻。。。”

姜浩天的鼻子轻轻的抽泣起来，他的眼中泛出了泪光，可以看得出那是一种复杂的泪光，不知道是幸福的。。还是幸福中夹杂有回忆的痛苦。。

姬月灵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许触动，也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羡慕。也许那样的爱情。。。可能也只有发生在他的身上。。或者。。出现在故事的故事里面。

她很少看到有个男人会哭成这样子。。

就那么站在那里。。

就那么轻声的抽泣。。。

没有呐喊。。。也没有大哭大叫。。。

只有无声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而下。。

然后又无声的随着山里的风飘散在山中的一切里。。。

“那时候的你们。。。肯定很幸福。。”

姬月灵想了半天，也只吐出这么一句话。。她实在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可她又不想让这个美好的回忆就这样沉寂下去。

“是的。幸福。。可是。。。”

姜浩天的牙齿咬得“咯咯。。”的响，脸上的皮肤那特殊的族纹突然变得若隐若现，他说话的语气也完全变了个样。变得让姬月灵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可是那帮家伙。。那帮。。。”

姜浩天激动的颤着声音，努力的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说话。

“就在我结婚的第二天来了一帮人，那是原先被我们帮助过的一批难民。后来他们参加了窦建德的起义队伍。成为了起义队伍中一股不小的力量。当时他们刚好打到了黎阳。其中有一个名叫王三的头领，手下已经有三千多的兄弟。他借口要为我们新婚庆祝，便将我拉去一起喝酒。我认得他，我以前还给过他半个大饼。可就是这个我给过他半个大饼，这个口口声声叫我姜大哥姜大哥的禽兽。竟然在席间趁空出去，带着人去强奸我的妻子。。。原来，在他还是难民的时候，他就早对我的妻子垂涎三尺，只是他那个时候一直找不到机会。。”

“可怜我的妻子。。我心爱的亚梦。。因为不堪受辱而咬舌自尽。。。。”

姜浩天说到这里，似乎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心情，整个人瞬间完成了僵魔化的整个过程，他仰天长啸了一声，声音震得整个山谷似乎都颤抖起来。接着他长着长长指甲的双手紧紧的捏起拳头，整个手掌的关节被他捏得“咯咯”做响。

“后来我回来，我知道了这些情况。。。”

他大声说道。

“一刹那间我就疯狂。。我疯狂。。我要杀光他们。我要杀光那帮禽兽。我也不管什么义军不义军，我见人就杀。特别是那个王三，我在义军的大营将他抓住以后，我把他的手和脚都一只一只的卸了下来。。。”

“他向我求饶，向我不停的求饶。。他说他错了。他再也不敢了。。。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错了？不敢了？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活着的人，你能说一句我错了。。你能说一句你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死了的人呢？我死了的妻子呢？我的亚梦呢？她能活过来吗？她会因为你一句错了而活过来吗？她还有下次吗？？”

姜浩天的瞳孔射出摄人的精光，那精光像是要吞噬一切。

“所以我根本就不会听他说任何的话，我卸完了他的手脚，再将他的脑袋一下子摘了下来。我要将他的脑袋带到我的妻子面前，以慰我妻子的在天之灵。”

“我出了大营，一路大开杀戒。我杀那些所谓的义军。我也杀那些所谓的难民，那时候的我。。谁也不相信。那姓王的家伙。。。不就是原先的难民现在的义军吗？我觉得，这些都没有一个是好人。这些人全部都该死。。。”

“我不知道我到底杀了多少人，开始是他们觉得自己人多，所以来进攻我，攻上来一个我杀一个，攻过来一双我杀一双。。。后来他们怕了，大概是觉得我根本就不可战胜，于是他们就开始逃跑。接着就轮到我去追杀，追到一个杀一个，追到一群杀一群。。。”

姜浩天继续说着。

“你这样是不对的。并不是所以的人都该杀。”

姬月灵转过头来看着他，缓缓的打断他道。

“是的，这是不对的。。。可当时我已经杀红了眼，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姜浩天和姬月灵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几秒钟，大概是心里经过了一些挣扎后，又转过头去苦笑着说道。

“当时，正在我继续追杀那帮家伙的时候，突然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他也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这样是不对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该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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