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将近午时进城了,兰月感叹,这座城可是真正的都市级的,车水马龙,商业发达就很容易让这个地方富裕起来,从百姓的穿戴举止都可以知道,有忙碌的疾走,有悠闲地散步,脸上的表情是急迫或者轻松,但是决看不到悲苦。
兰月下车随王爷慢慢步行,观察着周围的人间百态,突然想起这不就是一幅现实版的清明上河图吗,看那幅画时就感慨古代就有那么繁华昌盛的都市生活吗,那么现在就是置身其中了,繁华程度简直直逼京城了,看似没有京城面积大,可是了解周围地形后你会知道此城为山水环绕,无城墙封闭,无有边界之孤,是以身居何处都没有独处的感觉,可能惟有愿意闹中取静之人才在边缘置身吧。城中道路规划得整齐,南北大道,贯穿全城,街路东西分开,商铺林立,牌坊幌子林林总总,沿街走去仿若走进图画中的自己让兰月惊喜原来传说中的南伽王朝第二大城市是这样的魅力无穷啊,可能只是碍于京城坐落着皇宫才屈居第二吧。滁州城,她记住了,也喜欢上它了。
不知不觉走了很久,兰月不知道自己流连这座城市的每一处独特和古典,直到王爷站住说什么都不走了,她才想起好像过了正午挺久了,而且肚子也饿了,想王爷他吃的很少,一路走来应该饿了很久了,自责自己的粗心,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怪我,只顾看风景了,忘记大家的肚子都唱空城计呢,走了吃饭去,王``````呃林卿公子请客。说完摇着扇子迈开八字步走进王爷身后的酒楼。
齐王虽然带着厚面纱,可是不难看出面纱后面笑得弯弯的眼,腊梅和师太等人习惯了兰月的耍宝样,要是那天她严肃起来就是说明事态严重了,否则她的痞子样还真是深入民心了。一行人被酒楼老板安排进一间通风良好的大单间里,大桌小桌俱全,好像事先准备的一样,兰月看着王爷,此时王爷摘下面纱,坐在小桌后,侍者走进来时端着他专用的茶具,放在桌上退下去,接着兰月他们的酒水都上来了,大家便喝茶边聊了一会此城的风貌特色,众人异口同声地称赞好一个宜居城市。兰月说她想移居此地了,不为别的,就是这份安逸,齐王嘴角微翘,忙用茶杯遮掩着自己的表情,当他听到腊梅和孙策说那样的话搬家可是费劲了,最主要的是有尊大佛搬不动啊,兰月脸所有器官聚在一起,苦像笑倒了大家,王爷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兰月他们独自笑了。
一顿饱餐后,大家在侍从的引导下回到王府,虽然说他贵为王爷,可是兰月觉得他并不娇奢,王府里人不多,房子都很结实,看着却很普通,院内没有太多的人工景观,只是一片柳树林围绕一个荷塘显得静谧,外面是一条石子路通向主路,几个小院子分布着,彼此有些距离,兰月对这样的质朴是很欣赏的,她认为自然的才是最美的,何况这里四季温差不大,自然景观就很好的,再人工雕琢就多余了。简单地参观了王府后,兰月叫大家赶紧休息,明天启程,齐王则吩咐管家准备出行的用品,看来他是真的跟兰月他们杠上了,兰月无语地看一下同伴们,意思是不是我的错啦。
睡了一个下午后,晚饭以后再也睡不着了,兰月来找齐王聊天,希望最后打消他想同行的想法。
齐王坐在厅里的书桌前,看着手里的书,不时抬眼看兰月一下,兰月挠头说道:“你明天真的和我们走吗?”齐王点头,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笑了一下,灯下的他脸色微红,神态安逸,似睡莲般,让兰月总是不住走神,心里埋怨没事干长这么好看干吗。齐王嘴唇微动,问道:“王嫂有话不妨直说。”
“好,那我问你啊,你在这座城市多久了?还有你说过你是个商人,这里应该就有你的生意吧,你都做哪些行当?”
“我来这里十几年了,一开始是养病,后来就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就很少回去京城了,闲来无事,自己想找点事做,于是就开始经商,后来放任下面去自己发展,日益壮大了,我就真成了一名商人了,一开始是经营酒楼,后来又加上布庄,再后来又有了作坊,赌场和青楼,反正他们能做好什么就让他们去,多赚钱没坏处,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敢坑害百姓,几年下来也养活了成百上千的人,我的钱有多少还真是说不准。”
“哇塞,大款唉,老弟呀,你知道我多崇拜你啊,这么有心计还有运气,哪像我,赚点钱累得要死要活的。”说到这,兰月夸张地爬在桌子上。齐王低声笑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你的生意做得也不小了,能那么大笔银钱去赈济灾民,可见王嫂也是胸怀大志之人啊。”
“唉,我也是看不得人们流离失所的,再说我们赚来的钱花不出去岂不是笑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财源才会不断,况且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帮助那些父老乡亲,看到他们能吃饱穿暖才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所谓与人玫瑰,手留余香,可惜我还有太多用钱的地方所以得没命般的奔波,我容易吗我。”
齐王微微一笑问道:“王嫂还有什么商机不成?如果王嫂不嫌弃,我可以帮忙,全当是我借于你的,可是我就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做为害百姓的事,从商讲究商道,公平交易,不能仗势欺人,强买强卖,若能始终遵从,我的银钱可以一文的利息都不收你的。”
兰月看着齐王的侧脸,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感觉那柔和中的坚定,这时的他一点不缺少男子汉的力量和勇气,虽然他身体瘦弱,可是丝毫不影响他此时的商业霸气,一个决策人的果敢。也许自己真的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合作,想着邮寄业务的展开,铺就的摊子该有多大,自己就是头疼,如果他能分担一部分,那么对自己人力物力和财力都是个缓冲啊。
齐王悄然打量着此时静静思考的兰月的脸,男子打扮的她略有几分英气,目光中不时流露出的光芒让人感觉她的成熟和老练,尤其在商场上这种精明让对手无形中有一种压力,不能轻视的对手的压力。
此时他一样内心中有一种压力,他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她明了一切的时候会怎样,他离开人世时是否能得到她的谅解,可是眼下他需要知道她的能量和野心到底有多大,自己将这个关乎王朝命运的力量交到她手中,一方面希望她能策应二王兄安稳地守护父皇的基业,同时因为二王兄不直接接手就不会成为被诟病的把柄,大皇兄不会为此发难,使兄弟失和让外戚有机可乘。屋中陷入安静之中,两个人都没有感到紧张或憋闷,而是这样宁静的时刻反而让他们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自己的问题。
一番思考过后,兰月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经营思路和准备情况,也说明了自己的难处和短处,她此时看着齐王,猜他此时在衡量她的商业价值。其实齐王此时心里是蛮吃惊的,因为这是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可以说是最有利于朝廷的事,本该朝廷出钱来建的,可是她却要自己出钱经营,确实是个大的投资项目,二王兄手里没有财权,只能暗地支持,看来她说缺钱还真是可信的。
深呼吸一口气,齐王站起身慢慢在室内踱步,思考了一会,回身看着兰月,正色道:“我可以出钱出人与你合作,但是有个条件``````”兰月听他这么说,连忙点头应道:“你说。”
“我经营着这么多家的商户,账目实在多得心烦,你以后负责帮忙管理些,还有,如果我将来不能管理这些了,你要接手过去,保证让商户里的人员不失去饭碗,连带他们的使命都不能失去。你有责任一并承担并经营下去,你要找的接班人的条件以后我会告诉你。”
兰月慢慢消化着他提出的条件,有些疑惑地问:“你就这么放心让我来接手你的商户吗?还有我可以帮你料理账目,可是要保证他们不失去饭碗有点难,还有他们还有什么使命,那是什么,关乎政治权利的东西我可是不会经营的,先说明白,而且我感觉你要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何不现在就找个合适的接班人呢。我可以和他再谈合作的事啊。”
齐王笑笑,故作轻松地说:“我一直在找,在找到之前只能求你帮忙了。”他自己心里说目前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是皇家权利,能交给谁,必然是皇家人,又不能觊觎皇位,还不能借此加害别人,除了你我能信谁呢,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才好。
兰月听他这样说,只当他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比别人近一层才这样交待的,也就不想那么复杂了,点头应允。还感谢齐王的大度和信任。这使得齐王感觉老脸有些发热,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她说的那样好,可是自己身负皇家使命,关乎国家稳定安宁的事怎可乱来,只希望她将来能看在自己体弱多病的可怜人的份上不要怨恨他才好啊。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像二王兄一样越了解她越觉得她出众,只是今生注定他们没有那个缘分了,早点离开未必不是个解脱呢。而且自己能把最看重的东西交到她手里自己也安心了。相信她,这就是理由。